許淵笑著拍拍二丫腦袋道:“說你呢,怎麽走路都沒聲,看把這位大嬸嚇得嘴唇都發白。”


    二丫翻個白眼,她已經無力吐槽。


    神龕前的婦人起身拍拍褲腿的灰,疑惑的看著許淵問道:“小夥子你是什麽人,來我們魚灣村做什麽?”


    許淵翻身下驢,拱手道:“在下升仙司許淵。”


    “你是仙師!”婦人瞪大眼睛,沒想到眼前這小仙師竟然這麽隨和。


    “民婦拜見仙師大人,仙師大人仙安。”婦人恭恭敬敬躬身一拜道。


    許淵笑著道:“大嬸,我們林頭還在這裏嗎?就是昨日來的那位仙師。”


    “今天沒見到,那位仙師應該是已經走了。”婦人道。


    許淵目光疑惑,不在魚灣村也不在鎮上,那還能去哪?


    “多謝。”許淵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暫時找不到林若青,那也就不找他再重新安排任務,去找顧劍幫他的忙算了。


    許淵騎在二丫背上正準備離開,村口那棵歪脖子樹下的神龕忽然“嘭”的一聲裂開。


    從神龕左上角向下蔓延一道裂痕,內裏的神像更是裂痕遍布,隨時都要崩潰。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三雙眼睛都看過去。


    那婦人更是瞠目結舌,神色焦急不已:“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老族爺!老族爺!”


    婦人一邊著急喊叫著一邊向著村中跑去,左腳的鞋子跑掉都顧不得撿。


    許淵目光凝重看著碎裂的神像,一縷縷黯淡的金光從中溢散,隻不過這金光那婦人肉眼凡胎看不到。


    “啊呃?”二丫目光疑惑。


    許淵跳下來快步上前,仔細端詳一會道:“這神龕裏麵住的有鬼神,但是現在神像破碎、神龕碎裂,應該是那尊鬼神出了問題。”


    這鬼神並不是被冊封的神祇,而是孤魂野鬼被百姓建廟之後,長時間香火供奉養出來的野神。


    這種雜亂的野神不少,不過隻有不作惡,一般也不會清理這些野神,畢竟享用人的香火供奉,也得付出一些心力提供一些庇護。


    這時,魚灣村中烏泱烏泱跑出來一大群人,一個個著急忙慌,看到碎裂的神龕之後急得直跳腳。


    為首一名老態龍鍾的白胡子瘦弱老頭紅著眼,手持拐杖砸著地顫聲不解:“怎麽會碎了呢……”


    老頭渾濁的瞳孔看向許淵,“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老族爺,這位是升仙司的仙師大人,是前來找昨天那位仙師的。”之前那名婦人開口替許淵解釋,生怕村裏人一時著急衝撞了許淵。


    聽到這話,一群人眼中的敵意和戒備消失,那老人家更是拄著拐在攙扶下趕忙上前。


    “仙師大人,還請您救救曾祖,老朽給您磕頭了。”


    老人屈腿就要跪地磕頭,許淵抬手攔下,目光疑惑道:“這裏頭的鬼神是老爺子的曾祖?”


    “是,正是老朽曾祖張公子良,曾祖生前也曾修道,有些道行,是這十裏八村是有名的道人,曾祖仙逝之後,便因生前布置的手段化作鬼神繼續守在村中,保我們魚灣村百年太平。”


    “是啊大人,張公乃是好人善神,現在神像碎裂一定是張公出了事,還請大人救救張公。”


    “求大人救救張公!”


    魚灣村的村民一個個接連跪求許淵出手相助,可見這尊鬼神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許淵看一眼神像,對著眾人道:“我也不知這張公現在在何處,遭遇了什麽,我就是願意救,也得知道去哪裏救才行。”


    “知道,老朽知道。”老人家趕緊開口。


    “昨晚上大水來的半刻鍾前,曾祖便入夢喚我,讓我起夜召集村民小心應對,之後曾祖便一直陪著我,後半夜之時曾祖忽然說南山有小妖精來打秋風,便直接去了。”


    許淵看著老頭皺眉道:“這事你可曾和林頭說過?”


    老頭搖頭低聲道:“未曾。”


    然後又解釋道:“曾祖不願意和升仙司的仙師們走的太近,說人鬼殊途,他又是村中野神,要是有仙師太過無情死板,就是無端鏟了他也是在規矩之內,所以能不和仙師有交集就不要有。”


    “我也沒想到曾祖竟然不敵那妖精。”


    許淵也理解身為野神的顧忌,沒有身份就立不住腳,滅還是不滅,都隻在一念之間。


    畢竟還有那些冊封的正派神祇,野神的存在算是分走了一部分他們的香火,有些神祇都不允許自己境內存在野神,管你善惡,全都鏟除殆盡。


    “南山,在那邊?”


    許淵抬手指向南邊那座山林。


    “是。”


    “這可不小,想要找到也不輕鬆。”許淵嘀咕一聲,迎著老者希冀的目光問道:“老人家,這張公什麽修為?”


    “修為?我不知啊。”老人兩眼迷茫。


    “化作鬼後可曾引來過天雷?”許淵換個問法道。


    “沒有。”老人很確定。


    村中其他人也都點頭附和。


    許淵微微點頭,那就是不入品的鬼神,昨夜出去現在才遭遇危險,那妖精應該也是這個層次。


    這個層次的妖精對他也沒什麽威脅。


    “我也不一定能及時找到這位張公救他性命,所以你們也別完全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許淵現在先將話說清楚,省的到時候沒救回來又埋怨上他。


    他並不高估人心。


    “多謝仙師,仙師願意出手相助,我等已經不勝感激。”老者恭敬感激道。


    許淵點點頭,騎上二丫雙腿一夾:“二丫,咱們走。”


    二丫打個響鼻,四蹄之下灰白之氣呈現,一溜煙衝向南山,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這仙師的長耳灰驢竟然是妖精!”


    “老族爺您別擔心,這位小仙師既然能降伏妖精為坐騎,一身本領肯定十分厲害,一定能將張公救下。”


    “是啊老族爺,張公一定會成功脫離險境。”


    也就這時,神像忽然又“哢嚓”一聲,一道更大的裂縫從神像胸口呈現,更有三五塊碎片從胸前掉落。


    老者神色更加凝重,顫聲道:“隻希望仙師能早點找到曾祖所在。”


    隨即跪在神龕前磕頭祈求曾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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