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道理。”


    趙奢順著許歷的手指看了看北邊那片山巒,點了點頭道,


    “以逸待勞。司馬尚所遣不是不足萬麽,我們便讓他進不了河穀擺不開車陣,就在東邊那片山地裏吃掉他。傳令!許歷率兩軍速速占據北山險要以待胡陽,另由貟單三軍從側翼埋伏配合,本將親率三軍東行收拾司馬尚,待事成後即刻回援你們。事已急迫,停止休息,速速出發!”


    “諾!”


    “諾!”


    敵軍已經露了頭,那還會給你留下休息吃飯的時間?眾將急忙應命分頭行動。


    ………………………………………………………………………………………


    司馬尚那七千人是從武安狼狽敗退回來了,說是回闕於助陣胡陽恕罪,但事實上哪裏還有什麽軍心,根本就跟追趕趙奢沒有一點關係。趙奢會錯了意、表錯了情,這般重視的帶上三萬人馬前去解決他們實在有些殺雞用牛刀,根本沒有料到雙方剛一見麵,那些傳說中的虎狼秦師頓時亂作了一團,害得一向謹慎的趙奢還以為他們這是什麽新戰法,愣是觀察了良久才揮軍掩殺了上去。等戰鬥迅速結束,從俘虜嘴裏得知武安那邊的真實情況以後頓時哭笑不得,急忙分軍押住了群俘,急忙率大隊人馬趕回了漳水河穀。


    解決司馬尚實在出乎意料的容易,但與此同時,遠在五十裏外的胡陽也通過探報很快得到了趙奢勞師襲遠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胡陽吃驚不小,他頭一天下午才在圍攻闕於的戰場上得到趙奢屯紮涉邑,準備搶奪王位的消息,正琢磨著趙家人內鬥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要別妨害他拿下闕於就行,如此念頭之下剛剛放鬆了些心緒,讓將士們放緩些進攻步驟,以免在闕於損失過重,影響下一步繼續東進,哪曾想剛剛翻過夜去,一切卻都變了。


    趙奢既然在闕於這裏打馬虎眼,必然也會瞞過還不知情形如何的司馬尚。司馬尚分兵兩萬,胡陽這裏隻剩下了六萬多人,若是不盡快趁他們遠行疲憊強力一擊,勝算便實在太小了。胡陽不敢怠慢,隻得連忙停止了對闕於的圍攻,即刻率軍東行迎擊趙奢。(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一章 受禪


    闕於之役,籌謀近月,決於一朝。當胡陽率著六萬人馬奔命似的來到漳水河穀,看到大河拐彎處的北山製高點上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時,最終的結果便已經定下了。


    史載:惠文王十年八月戊戌,趙奢至,令善射者去闕於五十裏而軍,壘未成,聞秦偏師至,延兵相擊,一鼓而成,復分萬人趨北山。霽後秦師聞之,悉甲而至,爭山不得上。趙奢縱兵擊之,許歷俯弩,貟單為援,困之擁塞於山下而不得出。日暮胡陽負箭而亡,秦師崩亂,奔突踐踏者無數,遂大敗之,稍得歸者。師還,拜功禪台,諸將俱封。奢號為馬服,攥名功閣,與廉、樂、周並傳。後,秦人聞奢名而股戰,止啼,經年無敢東望……


    這一戰打出了趙奢的威名,同時也確立了此後趙國的政治格局。趙何並不清楚自己死後能得到什麽樣的諡號,然而他卻知道,以這個諡號紀年的歷史隻能有十年了,畢竟就在這一年的暮秋之月,尚未等他那位王弟師還邯鄲,受禪台就已經在邯鄲西南方向十餘裏外開始了營建。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敢報上名號的混蛋出的主意,受禪台如果與邯鄲王宮連上直線,繼續向東北方向延伸下去,某一個壓在線上的建築名恰恰是沙丘別宮。


    沙丘宮,王宮,受禪台。趙何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隻能無奈的淺淺一笑便再無言了……


    趙勝並沒有急著回邯鄲。當秋日還未能將泥濘的地麵完全曬幹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闕於大勝的消息。此時距離武安南山遭遇戰趙軍大勝不過三日,站在武安城頭俯望著城下一批批衣衫襤褸、傷頭折臂的秦國軍士在趙軍將士押解下垂頭喪氣的向暫時的囚營走去時,趙勝心裏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趙勝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為什麽會空落落的,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當初和趙何一起去河間時趙何說的那句話——為什麽要打仗。


    是呀,為什麽要打仗?趙勝也不清楚,但在這一瞬間他卻突然有一種很累的感覺。這兩年來他經歷的實在太多,繁忙之餘卻又無暇回思,今日靜下了心來,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這些事值得不值得了。


    值得不值得其實並不重要,這裏畢竟是一個戰國的時代。居其位不去對付別人,別人也會算計你,當置身於漩渦之中時,誰又能獨善其身?趙勝忽然想起贏胖子那句關於“天哈”的明言。忍不住便是會心一笑。這笑容來得實在突兀,於是乎,意氣風發地站在旁邊的趙禹便以為趙勝這是看到大勝成果而興奮了,也跟著“感同身受”的朗聲笑道:


    “先王在世的時候一直在北疆開疆拓土,收拾的都是胡人,那年倒是到秦國去了一趟,隻可惜還沒來得及馳騁中原就……唉!再之前咱們一直被魏國、秦國壓著一頭,多少年都沒有如此大勝了。如今相邦逆境而勝,末將這裏獻俘五千多,介逸那裏怕是還多。怎麽處置還得相邦發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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