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小張之後,老李和唐教授出去收集了幹柴,大陳在洞裏點燃了幹柴,火光把洞裏照得通亮,大陳用匕首把大猿的腿扒皮切塊,然後穿在樹枝上插在火堆旁邊烤著,唐教授則和李家父子一起在洞裏尋找著被大猿丟棄的可用的東西,除了食物之外,他們裝在背包裏的東西大部都在,但是已經被破壞砸碎失去了利用價值,一人拿個小棍捏著鼻子扒啦著猿糞裏,搜尋著瘳瘳無幾可用的東西。正當大夥各忙各的時候,隻聽小李一聲驚呼:“這還有個洞!”


    老李和唐教授應聲奔去一看,原來在洞的側壁發現了一個洞口,唐教授示意老李和小李不要進,以免發生危險。唐教授覺得小張大陳已經受傷了,他們已經人單力薄了,再經不起一場殘酷的戰鬥了。想到這裏,唐教授回身去取來槍和強光手電,壓上子彈並打開保險,以便應付可能發生的危險。看唐教授緊張的樣子,大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忍著疼痛挪動著身子想要起來,唐教授見狀連忙小聲的跟他說:“你不要動,我們三個先去看看情況再說,你要留在這裏守著小張,有情況就大聲喊,我們聽到馬上就折回來。”大陳回頭看看一動不動麵色蒼白的小張,為難的點點頭。唐教授拍了拍大陳的肩膀讓他放心,轉身三人便進躬身進了洞。唐教授在前,老李和小李緊隨其後,三人背貼洞壁,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唐教授借著手電光邊走邊查看著洞裏的情況,身後的老李輕聲的問唐教授:“唐老弟,你說洞裏的這牆咋這麽光溜呢?就像俺家灶台糊的泥一樣,結實還沒灰兒。”唐教授沒回頭也沒有停下,邊摸索著洞壁邊解釋到:“你想啊,白麵猿那麽大個體型,兩米多,這個洞直徑一米半左右,對它的來說比較狹小,每次鑽洞都會把洞壁摩擦一遍。”說到這唐教授停了一下,又用手輕輕敲了敲洞壁,接著說:“就這個光滑程度和硬度來說,它們應該是經常穿梭於這個洞,這洞的盡頭究竟是什麽呢?”唐教授和老李小聲說話的時候,一直被老李緊緊抓著護在身後的小李又嗷的一聲,把唐教授和老李嚇了一跳,老李嚇得手電都掉了,唐教授連忙舉起槍對準小李的方向急切問到:“怎麽了!”小李驚慌失措地指著洞壁說:“蟲子,這麽多蟲子!”唐教授用手電掃射了一番發現洞壁上不斷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蟲子向洞的深處跑,數量雖不多,但是這些蟲子都像趕路一樣,毫不停歇地向裏跑,對唐教授三人視而不見。唐教授緊張又好奇,腳上的步子變得更加小心了。老李剛才被小李嚇個半死,一看原來是蟲子,氣得他給了小李一腳,嘴裏罵到:“完蛋玩意兒。”然後又緊抓著小李護在身後,跟著唐教授慢慢向裏走。洞裏瀰漫著一股腐臭味,而且越往裏走氣味就越濃,三人用衣領捂住鼻子走了約有十幾米,他們發現前麵不遠處冒著十分暗淡的飄忽的藍光,這可把老李和小李嚇壞了,老李揪著唐教授的衣角哆哆嗦嗦的說:“要不咱們先回去吧,前麵搞不好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啊”,唐教授沒說話擺擺手示意繼續走,沒走幾步,唐教授就踩到了一個軟軟黏黏的東西上,用手電一照,無數個小蟲被光嚇得四散逃開,這竟然是一隻人手!老李“媽呀”一聲就坐地上了,哀求著唐教授回去,唐教授則堅定的說:“我們不能就這麽放任這裏不管,就這麽回去了,我們能在那個白麵猿的洞裏安心的呆著嗎,有危險我們三個能跑,讓小張和大陳怎麽辦?我必須知道這裏是怎麽回事!”看著唐教授堅定的表情,老李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地上起來,說到:“是這麽個理兒,怪我老李不懂事了,走吧。”三人硬著頭皮繼續走著,發現地上的殘肢斷臂多了起來,有人的也有動物的。很快他們就走到了洞的盡頭,這是一個比白麵猿“臥室”稍小的一個洞,裏麵雜亂地堆放著許多動物和人的屍體,仔細一看大多已腐爛變質,殘缺不全,被菌絲苔蘚纏在一起冒著藍瑩瑩的光,大大小小的蟲子在屍體骨頭間穿梭爬行,看得人毛骨悚然。從衣物上粗略可以判斷是鯰魚背村裏人和陳天師弟子們的屍體,雜亂地堆成了一座“小山”,在“小山”的頂端唐教授發現了一個“異類”,一具隻剩半個身子的新鮮屍體,腦袋已經被啃食了大半,一個雜亂的髮髻盤在腦後,唐教授叫來老李問:“怎麽?進山的還有女人?”老李小老被唐教授說得一驚,也不顧臭氣薰天,害怕不害怕了,連忙上前查看,隨著老李的一聲捶胸嘆息,小李哭喊了一聲“二柱嬸”,唐教授這才想起阿一媽媽的事情來,阿一媽媽的殘肢還在滲著血,看樣剛剛死去不久。唐教授嘆了一口氣,心裏感到很內疚,覺得如果能早一點發現阿一媽媽就可以挽救其生命!可眼下的一切都已成為往事,後悔也來不及了。


    老李看著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這些都曾是村裏他看著長大的棒小夥,個個勤勞樸實,年輕氣盛,如今都默默的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陰冷樹洞裏,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任憑蛆蟲啃食,腐爛殆盡,老李心裏就難過得透不過氣,他看著抽泣的小李,心裏又有說不出的滋味。


    緩了一會兒,老李啞著嗓子問唐教授:“這些孩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還有陳天師的徒弟也是我們村的恩人,我們就放這不管了?”唐教授知道老李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鄉下人傳統觀念裏死者為大,但是現在的處境他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想了一會他想到一個辦法,對老李說:“老李大哥,這至少也七八個人,憑咱們三個老的老小的小實在沒有辦法把他們都好好埋了,咱們還得顧活人,我想了個辦法你看這樣行不行?”他用手在洞裏比劃了一圈接著說:“老話說了,入土為安,這也是地下,咱們幹脆就以洞為墓,巨樹為碑,把這個洞堵死,不就是個墳墓了嗎?”老李仰頭看了看四周,點點頭說:“隻能這麽辦了。”既然探清了這裏的情況,唐教授怕大陳著急,就招呼著李家父子回去,路上大家誰也沒說話,隻有小李的哭泣聲,十幾米的洞一會就走出來了。隨著腐臭味越來越淡,慢慢取代的是肉香味,從洞裏出來,大陳火邊的猿肉已經烤得滋滋冒油,肉香飄滿了洞裏,看三個人出來,大陳緊鎖的眉頭馬上就舒緩開了,急切的問情況怎麽樣,可這三個人麵色陰鬱誰也沒說話,小李突然奔了過來,把烤好的肉塊全給踢飛了,然後狠狠的踩地上的肉出氣,小李這一舉動先是把大陳嚇了一跳,接著大陳就火了,張嘴就罵:“你他媽幹什麽?我要不是腿折了我他媽踹死你!烤好了我一口沒吃,想著大夥靠了這麽多天了,跟大夥一起吃,你可倒好,你個小崽子全他媽給我禍禍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小李聽大陳一罵,轉過頭紅著眼睛瞪著他喊:“吃,你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這幫死猴子把我二柱嬸給吃了啊!”喊完小李蹲地上就大哭起來,大陳一驚把臉轉向唐教授,唐教授默默地沖他點了點頭,再看老李也開始抹眼淚了,大陳狠狠的嘆了口氣,問候了一遍死猴子祖宗十八代。唐教授默默的拿起兩把工兵鏟,遞給老李一把,兩個人去挖牆土填洞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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