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各項實驗數據,觀察可能的異常情況,滿意地喝了一口咖啡。已經熬了兩天兩夜,咖啡也喝了一罐,他困得兩眼皮就像粘了膠水,睜都睜不開。他拜託其他研究員盯著,自己去隔壁房間躺一會。


    他剛一著床,就睡著了。


    “孟繁輝,孟繁輝。”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穿過監獄大門,看到雷子新,慌張地叫道:“師兄,是你叫我。”


    “孟繁輝,是你害的我嗎?是你害得我妻離子散嗎?”


    “師兄,我……我……我沒有。”


    旁邊突然出現金色麵具,身體上千瘡百孔,不斷地往外流血,慘不忍睹,嘴裏說著:“孟繁輝,我要你償命……”


    孟繁輝猛地從簡易床上爬起來,額頭上已滿是汗水。他抹了一把,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噩夢。”


    “孟首席,孟首席……”門外傳來緊張的呼叫聲。


    孟繁輝急忙從床上下來,來不及穿鞋,拖著鞋就衝出門。他隔著玻璃看到金色麵具躺在手術台上瘋狂地抖動,四周警報聲響起,各個監控儀器閃著紅色警報。他抓起一名研究員的衣領,近乎怒吼地問怎麽回事,研究員嚇得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他明白此時問誰都沒用,隻能靠自己。


    他緊急來到操作台前,急促地敲下一串命令,裏麵的機器人動起來,往金色麵具的身體裏注射液體。一針管下去,金色麵具安靜下來,但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隻見他的皮膚開始隆起、膨脹,到一定程度開始龜裂,但沒有血從裏麵流出,隻有深深地凹陷,與此同時皮膚顏色從健康的小麥色變成灰白色,像石塊的顏色一樣,而他整個人,也像是由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塊組成。


    此刻,孟繁輝已經拿出藍紅按鈕控製器,一待發生意外,就讓他徹底消亡。他知道這是在殺人,但他不怕,現在每天都有那麽多人死,在這裏死一個又算得了什麽。當他即將按下紅色按鈕的一剎那,金色麵具停止膨脹,各項警報解除,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狀態。


    他抱起旁邊的研究員,興奮地跳起來,說:“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興奮過後,他給王文貴發了一條消息。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奴人之術


    王文貴急匆匆地來到地下實驗室,透過巨大的玻璃牆,看向正在手術台上的金色麵具,臉上驚恐萬分。眼前躺著的人哪還是什麽金色麵具,已經沒有人樣,整個人大了一圈,稜角分明,皮膚粗糙的看著就覺得紮手。他扭頭看向孟繁輝,還沒張口,孟繁輝就說:“董事長,這種情況比我預料的各種情況都要好。”


    王文貴不懂生物學,也不想懂,他的眼裏隻有生意,隻有產品,現在孟繁輝造出了這樣的殘次品卻說好,他很生氣,但為了不惹惱他,壓住火氣說:“這樣還算好?”


    孟繁輝看出王文貴的心思,解釋說:“任何一種新生命的孕育都需要長時間的磨合和生長,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不爆體或者枯萎已經算很好了。”


    王文貴似懂非懂,“嗯”了一聲,繼續看向金色麵具,自言自語道:“看樣子得給他重新打個金色麵具了。”


    突然,金色麵具猛地睜開眼,坐起來,掙斷夾在身上的導管,憤怒地看向四周。透過鏡麵玻璃,他隱約看到自己,驚慌失措,又看向自己的雙手,已不像人手。他憤怒推倒眼前的儀器,高高舉起另一個儀器狠狠摔在地上。他拿起一把手術刀,光滑的鏡麵映照出他的麵容,醜陋、恐怕。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咆哮一聲,憤怒地把手術刀插向自己的手,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拔出手術刀,甩到牆上。他看向受傷的手,不可思議地看到傷口正在復原,以驚人的速度。他瘋狂地撞向玻璃牆,額頭上立馬滲出血,可不一會就止住。


    在玻璃牆外麵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王文貴要求去掉玻璃牆內膜,讓裏麵的人也能看到外麵,同時接通語音通話裝備,想與金色麵具溝通。


    “你們這群混蛋,把我當成小白鼠了,我要讓你們不得好死。”金色麵具隔著玻璃牆大聲喊。


    王文貴有些害怕,但又鼓起勇氣,說:“你聽我說,你被雷強打成植物人後,是我一直拿錢供著你,你才沒有斷氣。現在這個世界正在遭受進化生物的進攻,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死亡已經稀鬆平常,你能活下來完全是靠我。”


    “王文貴。”金色麵具惡狠狠地喊,“是你害的我,我要殺了你。”


    王文貴害怕地不斷往後退,哆哆嗦嗦地說:“不,不,不是我。”


    金色麵具已憤怒至極,雙手猛捶玻璃牆,使得玻璃牆不斷地往外凸,即將破裂。


    孟繁輝不再猶豫,啟動左肩膀上的微型炸彈。


    “嘭”的一聲悶響,血肉四濺,攤在玻璃牆上,緩慢往下流。透過帶血的玻璃牆,王文貴看到金色麵具的左胳膊已經露出白骨,耷拉在肩膀上,已然廢了。


    金色麵具忍著劇痛,麵目猙獰地看向左胳膊。


    王文貴心中一陣泛嘔,扭過頭去,已看不下去。而孟繁輝等一幫工作人員已經見怪不怪,並沒有刻意迴避,隻是害怕金色麵具繼續砸玻璃牆。孟繁輝已經把剛才按炸彈的手指挪到另一個按鈕上,如果他再敢砸玻璃,那麽右肩膀那顆炸彈也將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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