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趙董給我來電,誇獎了你們。”


    津門一間醫院的特護病房內,滿臉疲色的徐翔,看著推門走進的兩個孩子與馮寶寶,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自知時日無多,但心中還有舍不下的人和事,因此遲遲不敢離開。


    因此...即便被很多老友調侃與嘲諷,他也要努力培養自己的兩個孩子。


    讓他們接手自己的位置,盡自己未盡的事。


    兩個孩子也不負他的期望,雖然都有著各自的缺點,但彼此互補,也算是得到了上麵的認可。


    隻是...


    他看著馮寶寶那張有些呆苶的臉,臉上的笑容之中,多了一絲遺憾。


    徐三將病房門關上,隨後說道:“會議上沒有什麽問題,就是那個周鳴...”


    聽到這個名字,徐翔沉思了一下,才回想起來是誰。


    徐三則是看了一眼馮寶寶,說道:“寶寶說那個周鳴...和張楚嵐的爺爺有相似的情況。”


    “咳咳~”


    徐翔突然咳嗽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馮寶寶。


    馮寶寶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他咧炁,也會自己轉,比我還凶。”


    “難道?不可能啊...”


    徐翔想到了某種可能,但卻很快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


    周鳴不太可能掌握了那一門奇技,否則十一年前那個人不可能會那般托付阿無...


    “張楚嵐我知道,這些年寶寶經常去監視的那個男孩子,但是他爺爺又是誰?”


    徐三看著自己父親的表情,意識到這件事比自己想象的可能更嚴重。


    原本似乎沒什麽心思的徐四,此時也是變得認真了一些。


    “我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叫張錫林,自稱是...甲申之亂的罪魁禍首!”


    徐翔思量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因為日後他不在了,自己的兒子還得繼續幫阿無尋找身世。


    而想要尋找阿無的身世,如今唯一的線索,或者說跨不過去的坎,就是那個叫做張錫林的老人。


    “甲申之亂?”


    徐四嗅了嗅指尖殘留的焦油味,說道:“之前似乎聽一些老人提起過,老爹你也被卷入其中了嗎?”


    徐翔搖頭,道:“甲申之亂時,我隻是一個農家子,連異人都不是,怎麽可能參與其中?


    隻是在十一年前,我和阿無出任務的時候,偶遇了那個人。


    而那個叫張錫林的人,似乎知道阿無的身世,但他不肯直接告知我和阿無。


    隻是說...讓我們保護他的孫子,也就是張楚嵐,而或許有一天,阿無可以從張楚嵐身上,得知她的身世。”


    “可...異人的圈子裏,根本沒有一個叫做張錫林的人。”


    此時,徐三已經拿著手機,在異人專用的搜索引擎內,搜索著自己父親說的事情。


    但搜索張錫林時,隻是跳出一個不相關的信息,甚至切換到哪都通的檔案查詢app,也沒有找到張錫林。


    “張錫林或許隻是個假名,畢竟以往那些年,管理沒現在這麽嚴。


    尤其是剛剛結束戰亂那些年,基本隻要說,就給登記,也不會去詳查,也查不到。


    而一直到十一年前那一次事件之前,張錫林也從未在異人圈子內活躍過。


    但就是這麽一個無名之輩...”


    說著,徐翔搖了搖頭,閉眼回憶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讓小半個華國的異人界都亂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幹了什麽,但惹得十幾個門派都派出了高手追殺他。


    可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一氣流、自然門、唐門的門長,還有一幹門派的名宿元老,全都死了,被他一人所殺。


    查不出他的來曆,查不出他用的手段,隻知道強得可怕。


    我也是在後來的調查之中,隱隱約約的聽一些前輩說,與當年的甲申之亂...八奇技有關。”


    “八奇技...難不成周鳴掌握了張錫林的八奇技不成?可...他從小在武當山長大,稍微大一點又去了不列顛,怎麽可能和張錫林還有甲申之亂這些有關呢?”


    徐三更加疑惑,徐翔搖搖頭,道:“不知道,畢竟八奇技連當年的親曆者都知之甚少。


    各門各派更是清理門戶後,死死封鎖了消息,即便是公司,也無法從這些老前輩口中問不到什麽。


    或許那個周鳴,隻是恰巧跟張錫林、阿無一樣,都能自動行炁也不一定,不一定與八奇技有關。


    不聊這些陳年往事了,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雖然還想繼續問,但徐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周鳴在蓄意報複襲殺他的人,隻是他報複的那些人,都找不到關聯點。”


    “仔細說說。”


    徐翔眼神瞥了一眼突然認真起來的徐四,眼神收回,對徐三說道。


    徐三點頭,事無巨細的將整件事說給了徐翔聽,他和周鳴約談的內容,也盡可能的複述了出來。


    說完之後,徐翔再度沉默,良久,他突然說道:


    “三兒,你和阿無下去買點水果吧,我有點渴了。”


    雖然疑惑,但徐三還是起身,帶著馮寶寶離開。


    等兩人走遠,徐翔看向關上門的徐四,問道:“你怎麽看?”


    “曜星社,毫無疑問的是曜星社的人。”


    徐四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掏出了香煙火機。


    點著煙,嘴巴一動一動,香煙挑逗著火機的那縷火苗,說道:


    “周鳴都把謎底擺在謎麵上了,賣情報的人,徐三居然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徐翔露出了笑容,難得的沒有看兒子抽煙的行為不順眼,問道:“那為什麽不能是江湖小棧?”


    “牧由什麽人,您比我清楚。”


    “是啊,這麽多年,從封建到民主,從建國前到建國後,好幾輩的人,都沒有站錯邊。


    江湖小棧未必不會對懷壁之人動手,但絕不會勾連那些鬼佬。”


    愈發滿意的點頭後,徐翔繼續說道:“那你對周鳴的建議怎麽看?”


    “聽。曜星社出現才幾年?發展到現在的規模,沒點見不得人的手段,狗都不信。


    老爹,您可別腦子一熱去查,萬一曜星社真和...有什麽勾搭,我們哥倆還有寶寶,可能就得和您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徐四說著,手指向上指了指,徐翔氣得咳了咳,說道:


    “混賬東西!哪有咒自己的?!不過...


    你說得對,這件事咱們可別參與其中,還有曜星社...千萬別讓阿無和他們來往。”


    “必須的必。”


    “嗯...對了,華北負責人,伱說誰合適點?”


    “我。”


    “可上麵更看好三兒。”


    “但我們更需要我成為華北負責人,三兒他隻會一條路走到黑,連拐彎都沒學會,哪天就把我們帶溝裏去了。”


    “那是你哥!別三兒三兒的喊!”


    徐翔氣得又開始咳嗽,徐四趕緊掐了煙,給自家老爹順氣。


    “算了,我盡可能幫你操作操作,我活著還能有點麵子,等我死了...”


    “呸呸呸!老爹,不講這些喪氣話。”


    “不講我能不死不成?你要是真有孝心,以後每年給我磕個頭就行,別把老子給忘了。”


    “磕!邦邦響那種,連鞭炮都不用買!”


    “邦邦響的那是禮炮!怎麽,四爺兒您要慶賀?”


    “爹!爹!兒子現在給您磕!您聽聽響不響,滿不滿意?”


    說著,徐四就拉開了椅子跪了下來,還沒磕就被徐翔賞了一個暴栗。


    “這是想把我送走?等我死了再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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