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枝,單手握住斬魄刀;目光死死盯著卯之花。


    沉默下來的卯之花,就連動作都停頓下來。


    而白枝並沒有給卯之花的思考時間;


    下一刻,直接襲向卯之花。


    斬魄刀的刀刃,再次砍向卯之花的脖頸。


    戰鬥中的卯之花,會暫時拋棄所有思緒,腦海中隻有如何對敵的思維;不會多想其他。


    這也是白枝想見到的,


    畢竟白枝可不想讓花姐胡思亂想,最後得出一個稀奇古怪的答案。


    白枝握著斬魄刀,威勢逐漸提高;刀刃速度,在空間下完全扭曲。


    可卯之花,還能穩穩的接住,但此時卻無暇他顧,就連剛剛白枝提出的問題也拋之腦後。


    就這樣,攻防轉換。


    卯之花被迫防禦,但她的劍法造詣還在穩步提升。


    白枝單手揮刀的速度,也在逐漸提升,宛如沒有極限般。


    每當卯之花適應攻擊的節奏;就會被再次壓製。


    “卯之花,十一番隊嗜好殺戮的你,與四番隊的醫者仁心的你;到底哪個是你?”


    白枝的這一提問,


    讓卯之花神色再次錯愕,沒等回過神,就察覺到刀刃再次襲來。


    白枝一個一個問題丟向卯之花:


    “插花時候,你是否會愜意。”


    “救人時候,你是否會安逸。”


    “登山時候,你是否會舒心。”


    “這些難道都是你演出來,給外人看的嗎?”


    每說一句話,白枝斬擊就加快幾分,直到最後,二人的交手已經無法看清。


    隻聽到周圍的數道殘影,與刀刃再次碰撞的交鳴聲。


    白枝和卯之花的身上,都出現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細小劃痕。


    但即便如此,白枝也沒停下詢問,他依舊掌握著節奏。


    在白枝看來,卯之花就是明顯進入一個誤區。


    完全屬於瘋子的誤區。


    那就是‘我這樣都隻是表演、我在演戲、這並不真的我。’


    實際上這樣,卯之花完全就是在割裂自己;


    無論是開心,還是難過,她一旦抱著這種上帝視角的思維;一切都會變得無關緊要。


    包括‘人’的全部情感,七情六欲,這些在當時的卯之花八千流內心,是不存在的;或者極度缺少的。


    即便她內心有開心,安逸,舒適的情感,她都會下意識拒絕。


    因為她從未真正的了解,所以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會本能的排斥,對這些情緒不安。


    隻有戰鬥,才能讓她忘記那些情緒;


    同時會成為她心中的明燈,不會因為時間而消磨。


    那份明燈,那份理念,就是她的一切。


    這就是【戰鬥,就是一切】的真正含義。


    所以,卯之花她會把內心一切情緒,都當做雜念;並在內心建立起一麵透明的牆壁,將那些‘雜念’隔絕開;


    甚至必要時候,她能輕易‘掐死’那些情緒。


    但殊不知,這樣的她,將情感當做麻煩的她;


    隻會越來越鑽牛角尖,完全掉進自己的思維陷阱裏,無法逃離。


    就比如現在的卯之花;或者稱她為卯之花八千流合適。


    而白枝要做的,就是擊碎她的牆壁,讓她正視內心的情感。


    “四番隊新上任的三席官,我記得叫虎徹勇音,對吧?”


    白枝的刀刃,與卯之花的刀刃再次交擊在一起;


    白枝直視著卯之花的眼睛,提出詢問:“此刻的你,能殺掉她嗎?”


    一個又一個問題的拋出。


    讓卯之花再次內心煩躁不已,但她不想思考,更不願意想這些事情。


    卯之花的眼神發生極大的波動,卻一閃而逝,


    隨後卯之花猛地後退數步, 眼神再次恢複冰冷:“虎徹勇音而已,你以為我不會嗎?”


    白枝隻是笑笑沒再說話,因為在剛剛那一刻,他看到了。


    看到了卯之花的眼神產生波動,但又被她自己遏製下去。


    這就證明,她一直在壓製著內心的情緒;


    卯之花某種意義上在‘恐懼’內心的情感,她怕因為這些不確定的情感,禍亂她的心智。


    但她其實是一次又一次抹殺,‘人’的情感。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本我,自我,超我,三種精神意識。


    本我:代表本能,欲望。


    自我:代表約束,思考。


    超我:代表善意,仁慈。


    卯之花八千流,就是經典的本我存在。


    而卯之花烈,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的超我。


    從始至終,卯之花都沒有,真正麵對過自己的內心。


    而白枝就是要,把卯之花烈的超我‘撕開’;把卯之花八千流的本我‘殺死’。


    讓真正的卯之花,理解全部的情感;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沒錯,白枝要把卯之花拉下思維的神壇,讓她重新變回人,找到自我的人。


    白枝的速度再次加快,身影迅速追擊到卯之花的身前。


    卯之花敏捷,閃避看白枝的斬擊,揮動斬魄刀揮擊。


    二人的刀刃,再次交擊在一起。


    這次卯之花的刀刃卻發生顫動,開始微微偏移。


    這更加證明,卯之花此刻心緒複雜,戰心不穩;就連握刀的手,也開始鬆懈。


    白枝眼神凝視,刀刃閃過,砍下卯之花幾縷發絲。


    白枝使用龐大的力道,將卯之花逼退。


    瞬間伸手握住空中的幾縷發絲,給卯之花看:


    “你的心亂了,是因為什麽呢?


    因為,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不正常的。


    情緒,思維,甚至是愛意;都是扭曲的。


    你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用戰鬥的情緒,壓製名為‘人’的自己。”


    這一刻,卯之花失去的冷靜,大聲喊道:“閉嘴。”


    卯之花的身影瞬間消失,此刻她不想再局限於劍道的戰鬥。


    她的身影不停亂竄,嘴裏也在詠唱著什麽:“【縛道之七十五·五柱鐵貫】。”


    漆黑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五根巨大的鐵柱,砸向白枝的頭和四肢,並隱隱形成壓製。


    而白枝原地待在,任由五根鐵柱壓製形成,一動不動。


    卯之花瞬間出現白枝麵前,伸出手掌,衝向白枝:“【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


    明明被五柱鐵貫壓製,白枝的動作卻不減,將刀刃收回刀鞘,靜靜等著卯之花的攻擊襲來。


    卯之花的掌心,出現令人驚懼的雷霆之威,陣陣能量引得空氣震動;


    耀眼的巨大光束,攜帶破軍萬勢的氣勢,將卯之花所在區域全部照亮。


    白枝淡然地看著攻擊襲來,刀刃緩緩拔出刀鞘:“超我流·唯心。”


    伴隨著白枝刀刃的拔出,刀刃發出一抹白光,麵前所有的攻擊,包括身上的五根巨大鐵柱,全都被抹去。


    卯之花瞪大眼睛,


    因為白枝剛剛那一擊,已經不能稱之為劍技,而是真正將攻擊從這個世界抹去。


    白枝神情淡然,微笑的看著卯之花:


    “是不是很驚訝。不過你放心,剛剛的【超我流·唯心】隻能對攻擊生效,無法攻擊人;畢竟是唯心攻擊,善意的攻擊,是無法傷及到人的。”


    卯之花銀牙緊咬,


    明明是久違的戰鬥,她卻感覺不到半點的舒心。


    反倒是她的內心,思緒越來越亂,大量情感爆發;她再次將這種情緒當成煩躁感。


    卯之花八千流,有這種感覺,會需選擇戰鬥,選擇廝殺;來忘卻一切。


    卯之花烈,有這種感覺,會選擇插花,選擇登山,與番隊成員說笑,來忘卻全部。


    那現在的她應該怎麽辦?


    卯之花深呼吸一口氣,眼神凝實,死死瞪著白枝。


    卯之花把這種情緒源頭,直接歸結於白枝身上。


    (“如果沒有白枝,沒有這個男人!我的內心一定會靜下來!


    或者,隻有我死了,這種情緒才會消散。那就不死不休吧!”)


    卯之花將刀刃橫自己在麵前,手掌死死握緊斬魄刀的刀身,割破自己的手心,粘稠的血液不斷從手中滴落。


    “玩鬧結束了。”


    卯之花仿佛把自己的手掌當成刀鞘,緩緩拔出斬魄刀;


    鋒利的刀刃,緩緩劃開卯之花整個手掌。


    大量血液流出,布滿整柄刀身,可這並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卯之花的靈壓不斷攀高、提升;宛如破籠而出的野獸。


    靈壓凝實成洶湧的血水,緩緩流淌向四周,斬魄刀的刀身,也開始湧出大量血液,隨後整柄刀,都融化成一灘血水。


    卯之花的身後、四周、都有粘稠的血液,憑空流淌出來;讓人感覺無比的壓抑。


    這股靈壓凝成的血液,開始侵染整個大地;成為一片血海。


    此刻卯之花的靈壓,遍布整片區域;陰寒,殘暴,詭異。


    卯之花低下的頭,緩緩抬起,用極為平靜且肅殺的語氣說道:


    “卍解!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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