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彈藥處官員在新聞官德瓦爾特的陪同下,帶我們參觀了“小鷹”號航母中的兩個彈藥艙。這種機會可謂千載難逢,因為這些彈藥庫原本都屬於警戒程度最高的機要重地。伊拉克戰場上使用的許多炸彈和飛彈就是從這裏出去的。


    我們參觀的彈藥艙在艦艏首不遠處,其實就在我住艙隔壁。從擺滿飛彈、炸彈的門口走道上穿過去,右拐進去,爬下艦梯,就可以看到門口貼著一張卡通老鼠扛著一枚飛彈的圖畫,上寫g-3“彈藥老鼠”字樣,這是彈藥處士兵的“戲稱”。


    在這裏工作還真有點像老鼠。我們從一個打開圓鐵蓋的洞口,手腳並用順著艦梯垂直爬下去,來到了第一個彈藥艙。裏麵碼放著各種各樣的炸彈和飛彈,大概有數百枚之多,其中包括mk-48s、blu-109“穿透者”和mk-82s。除炸彈外,彈藥裝配組還負責組裝“魚叉”、“小牛”等型號的飛彈。炸彈前麵還掛著一麵美國國旗。到第二個彈藥艙更玄,從一個小小的門洞鑽過去,還要順一道筆直的梯子爬下去。


    雖然見出艦艙每天都看到大批炸彈,但仍有一些炸彈叫不出名字。炸彈主要分雷射製導、衛星製導和普通型,重量有500磅、1000磅和2000磅不等。這些炸彈由彈藥處的士兵組裝好後,將被裝上各型戰機,包括f/a-18c“大黃蜂”戰鬥機、f-14“雄貓”戰鬥機等。


    據彈藥處主管菲爾·祖巴介紹,這些都是精確型炸彈和飛彈。彈藥處目前有93名水兵。他們說,他們所從事的工作甚至比航母上那些隨時準備對伊拉克發動首輪空襲的飛行員們更為重要,因為,所有彈藥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這些“彈藥鼠”的日常工作就是組裝和調試好炸彈、飛彈,並把它們裝載到70多架艦載戰機上。他們說,如果沒有了他們,戰鬥部隊將威力全無。牐


    戰爭開始以來,從彈藥供給增加了至少200%。為了加緊組裝炸彈,他們的工作時間從原來每天12小時增加到至少15小時。祖巴出言謹慎,對艦上有幾個彈藥庫、具體有多少枚炸彈和飛彈等情況都守口如瓶。一名水兵告訴我,“小鷹”號航母有20多個這種彈藥艙。


    水兵漢森說,他目前每天要工作21小時。漢森今年20歲,來自加利福尼亞州。昨晚有一個卡拉ok加冰淇淋晚會。他上班沒有去,請我給他帶一個冰淇淋吃,但我沒有實現諾言。由於住艙就在彈藥處隔壁,後來,每次從他看守的炸彈前經過,他就開玩笑地嚷嚷:“嗨,我的冰淇淋呢?”真像欠他似的。


    彈藥庫裏放著的許多是炸彈坯子,需要這些年輕水兵們裝上引爆裝置和其他配件。這些炸彈和飛彈組裝完成後通過艦上的電梯運送到機庫一層,然後在從那裏運送到飛行甲板上。


    武器部下屬的彈藥處每天工作就是先搞清楚需要什麽彈藥、何時需要等。然後就分成幾個小組開始組裝這些彈藥。


    一位叫赫斯凱特的中校告訴我們,隻要配上不同的裝置,一種2000磅重的炸彈既可以變成衛星製導炸彈,也可以變成雷射製導飛彈。他把已經裝好的一枚飛彈頭上塑料保護套拿下來,指著一個左右似乎搖晃的金屬頭說,這就是跟蹤雷射用的,鎖定雷射後會爆炸。雷射既可以從飛機上發送到目標,也可以從地麵發送。


    我問漢森,天天上班就是組裝用來殺人的炸彈和飛彈有何感想,這時,邊上的幾個小夥子圍過來,滿不在乎地說,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第三部分戀家老兵貝克


    海灣時間23日淩晨4點30分,巴格達再次遭到空襲。伊拉克北部城市摩蘇爾、基爾庫克等地當地時間23日淩晨也再次遭到轟炸。


    23日是美英聯軍入侵後遭受損失最大的一天。據來自戰區的報告,至少有20名士兵在一天的伏擊、事故和交火中死亡、失蹤,50多人受傷。


    伊拉克總統薩達姆24日兩次在伊拉克國家電視台節目中露麵,向全國發表講話,呼籲伊拉克人民誓死保衛國家和人類和平,擊敗美英聯軍,取得最終勝利。


    在伊南部納西裏耶地區,約5000名美海軍陸戰部隊的士兵23日在攻擊直升機和大炮的掩護下與500名伊拉克守軍及坦克部隊展開了開戰以來最激烈的交火。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援引美軍指揮官的話說,美軍在該地區的陣亡人數已至少有10人,另有12人受傷,16人失蹤。


    3月25日,星期二。戰爭爆發第6天,上艦第16天,“小鷹”出海第61天。天氣:有暴雨;風向和風力:東南20-25節;海浪:東南1-3英尺;氣溫:最高75度,最低68度;日出:05點38分,日落:17點53分


    老兵貝克最近情緒不高,因為他太太生孩子了,他卻無法回家去看她們。


    貝克是我上艦沒多久就認識的老朋友。剛見麵,他就高興地對我說,他太太快生孩子了,他準備請假回日本一趟。


    我擔心,都快打仗了,這航母能允許請假嗎?果然不出所料。過了幾天,他碰到我時,眼睛紅紅的,沮喪地對我說,上司不同意他請假。


    我問:“太太孩子都好吧?”


    他答:“生了個女兒。感謝上帝,母女平安。”


    我說:“恭喜你了。”


    一直想找個機會同他好好聊聊,我也和他約定過的。隻是每天忙得團團轉,實在抽不出時間,一拖就拖了下來。今天早上參加完吹風會後,我在軍官餐廳門口又碰到了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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