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穀作為名動九州、主宰水坎州的頂級宗門,招收弟子的條件是及其嚴苛的,能成為飛雪穀弟子的修士,幾乎都是名門大家族的天才少年。


    外穀四院,是新收弟子的修行之地,隨著修為的精進,外穀弟子有機會進入內穀。


    內穀有九峰,分別為飛雪峰、天冰峰、天雷峰、天風峰、天塵峰、天魂峰、千界峰、萬藥峰、天主峰。


    飛雪峰和天主峰最為特殊,飛雪峰峰主是冰傾城,冰傾城隻有三位弟子,是這九峰之中弟子最少的,能成為冰傾城弟子的都修士,在將來的某一天都會有機會成為名動九州的大人物,且最有可以繼承冰傾城穀主之位。


    天主峰的弟子是九峰最多的,一般來說進入內穀、而又沒有被其他峰主看上的弟子,都會被無條件地分入天主峰。


    內穀弟子修為的巔峰是天尊境,若是晉級道劫,則會進入飛雪秘境,成為飛雪穀的中流砥柱,飛雪穀九成的修士都在那裏!


    飛雪穀位於極寒沙漠的最中心,極寒沙漠常年飄雪,厚厚的白雪是這世界唯一的裝飾,呼嘯的寒風是這孤寂天地唯一的聲音。


    薛雲所住的地方名為“莫愁閣”,莫愁閣距離山腰處的飛雪殿不遠,大概隻有幾百米的距離。


    薛雲跟在芹兒的身後緩緩行進,鋪滿白雪的道路上,留下薛雲深深的腳印。


    刺骨的寒風無情地拍打在薛雲身上,像鋒利的利刃,一刀又一刀割在他肌膚上,全身顫抖的薛雲隻能將雙手抱於胸前,以此來換取僅有的溫暖。


    芹兒回過頭望著滿臉青紫、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的薛雲,一臉擔憂道:“公子,真的不需要我帶你走嗎?”


    她的修為雖然算不上強大,但是用來禦寒足以,薛雲不一樣,薛雲無法修煉靈力,隻能靠肉體來禦寒,但薛雲的肉體實在太過孱弱,根本無法抵禦那刺骨入髓的嚴寒。


    “不需要,我們走吧!”薛雲艱難一笑,說話時牙床都在顫抖,給人一種立刻就會倒下去的感覺。


    “好吧!”芹兒無奈,但卻並未強求,‘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尊嚴比什麽都要重要’芹兒心裏是這樣想的。


    曾經的雷莫愁也是如此,就算再艱苦,就算這寒風再怎麽無情,他都會獨自走在這寒風中,去飛雪殿尋找他的母親。


    這些都是芹兒的母親告訴她的,他的母親曾經是雷莫愁的侍女,負責打理雷莫愁的飲食起居。


    母親曾經對她說過,對雷莫愁來說:同情就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他不需要同情,你的同情,在他的眼裏,跟那些嘲諷他的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雷莫愁很堅強,無論何時都是如此,他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隻是現實太過於殘忍,一步一步將他最後的自尊蠶食殆盡。


    ······


    “啪!”


    “現在的小輩真是越來越沒有教養了,等了這麽久連個人影都沒有。”顯得有些空曠的大殿中,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一男子拍桌而起,一臉憤怒地望著殿內眾人。


    他雖憤怒地望著殿內眾人,但他憤怒地緣由卻與在場眾人無關,讓他憤怒的,正是現在還未到來的薛雲。


    “濯長老稍安勿躁,穀主讓我們等了這麽久,肯定是個天賦極佳的弟子。”一老嫗微微笑道。


    “繆婆婆此話在理,恐怕又是一個可以和先前那小子相提並論的天才。”一中年男子微微笑道。


    “覃毅這老小子這次可開心了,撿到個好寶貝,那小子的天賦,在我們這飛雪穀都算的上是出類拔萃。”一身穿道袍的老者笑道。


    “不要說覃毅了,你我在座的諸位,誰撿到那麽個小子不得樂開了花。”手持木質拐杖的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一臉微笑道。


    “是啊,是啊。”一位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連連點頭。


    “我倒是好奇,這小子究竟有什麽天賦,值得我們在此等這麽久。”離冰傾城最近的女子一臉微笑道。


    “這次這小子我要了,你們給我老頭子一個麵子,誰都不要搶。”手持拐杖的老者用手裏的拐杖重重地撞在地上,老氣橫秋道。


    “跟著你個老頭子有什麽作用,難道跟著你回去守著萬藥峰,看你那一片片花花草草?你個老頭子可別毀了人家。”道袍老者嘲諷道。


    “我萬藥峰怎麽了?我萬藥峰藥草無數,怎麽可能浪費他的天賦,跟著我萬藥峰,以我老頭子的藥力造詣,絕對能最大地激發他的潛能,讓他在最短時間內修為得到最大的提升。”萬藥峰峰主不服氣地大喊道。


    “可別吹了,你的藥要是真有那麽大的效果,為何你那萬藥峰弟子每次大會都是墊底?成為最弱的一峰。”道袍老者輕蔑地笑道。


    “臧旭老兒,你休得胡言亂語,我萬藥峰什麽時候成為最弱的一峰了?你天魂峰弟子強又怎麽了?你有本事別用我們萬藥峰煉的藥。”萬藥峰峰主怒喝道。


    “景卓大哥,別啊,我沒有那意思。”臧旭連忙擺出討好的笑容。


    “我看你就是那個意思,你倒是說說,我萬藥峰何時成為最弱的一峰了?”景卓不滿道。


    “怎麽可能呢?萬藥峰怎麽可能是這最弱的一峰呢?最弱的一峰是哪一峰,我們心裏不是都知道嗎?”臧旭朝著景卓擠眉弄眼,奉承道。


    坐在最靠近殿門位置上、那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在聽到臧旭的話後,神色瞬間就暗淡了下去。


    對啊,在他們的眼裏最弱的一峰從來都是天主峰,就算此刻受到了嘲笑,身為天主峰的峰主還是必須的忍氣吞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自家的弟子不爭氣了,每次大會都墊底。


    “混賬!臧旭你個老混球,你看你說的什麽話,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坐在臧旭對麵的老婦大喝一聲,一臉憤怒道。


    “我說什麽了?”臧旭茫然道。


    老婦朝著臧旭擠了擠眼,將目光望向了門口的天主峰峰主。


    “慕易老弟,真是對不起,老哥這人從來都是這樣,說話從來都不經過大腦,希望老弟莫要介懷。”臧旭抱拳,一臉歉意道。


    “沒事,臧旭老哥不必介意,我天主峰本就是九峰之中最弱的一峰,這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慕易笑了笑,無所謂地擺擺手。


    “慕易老弟莫要放在心上就好,可千萬不要因為我老頭子一時犯渾,而對我老頭子心生芥蒂啊。”臧旭打趣道。


    “臧長老說到哪裏去了,我怎麽可能因為藏長老一句話就心存芥蒂呢?”


    開始本來還想與這些老頭子爭一爭的,現在看來隻能作罷了,試問哪一個弟子會腦子短路加入天主峰呢?慕易苦澀一笑。


    “慕易老弟莫要介懷,像老弟這樣的伯樂,早晚會遇到有緣的千裏馬。”老婦望向慕易,微微笑道。


    “多謝繆婆婆美言,希望真的如此。”慕易很是敬重地望著老婦。


    “好了,好了,為了一個晚輩鬧成這樣,你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值得嗎?”最靠近冰傾城的女子微微笑道。


    “雪漣長老說的可真輕巧,你有你那寶貝兒子,當然不屑於跟我們爭了,你要是沒有你那寶貝兒子,說不定比誰都急。”滿臉褶子的景卓冷冷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吧!誰叫無雙那麽優秀呢?”雪漣得意洋洋道,餘光瞥向冰傾城,滿是嘲諷。


    景卓沒有回話,而是驚恐地望向盤坐於冰晶王座上原本閉目假寐,現在卻陡然睜開雙眼的冰傾城。


    “哢哢哢······”恐怖的寒氣自冰傾城體內擴散而出,一瞬便席卷整個大殿,安靜的大殿內唯有四起的結冰聲回蕩。


    眾長老如坐針氈,都將驚恐的目光投向這寒氣的主人,沒有人膽敢發出一絲聲音,大殿死一般寂靜。


    每個人都是有禁忌和底線的,冰傾城也不例外,她轉過頭,望著剛剛還得意洋洋的雪漣,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刺骨的寒氣蔓延開來,鑽進雪漣的身體,凍結她的血液。


    “穀主息怒,雪漣一時失言,犯下大錯,還望穀主息怒!”雪漣驚恐不已,跌坐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覬覦穀主之位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可是他沒有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你難道就真的不怕死嗎?”殺機化作言語,一字一句,令雪漣膽寒。


    “穀主饒命,穀主饒命,雪漣真的是無心之失。”


    雪漣知道冰傾城會放過自己的,但隻要自己求饒,隻要求饒就好了,以前是這樣,現在肯定也不會列外。


    “饒命?我都不知道饒了你多少次了,每次你說饒命,我都念在這些年你為飛雪穀所做的貢獻而饒你一命,但你真的以為我好欺負嗎?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是嗎?”


    “他們離開飛雪穀,離開我,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散布謠言,要不是因為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他們根本就不會離開飛雪穀,離開我。”冰傾城怒喝道。


    “你和你門下那些鼓弄唇舌的毒婦都該死!此番就拿你開刀,殺一儆百!讓那些毒婦明白什麽才叫毒!”


    “冰靈寒毒,每日發三次,我不會給你解藥,你要想解毒,就靠你那優秀的兒子吧!等到他哪天達到我的層次,就能為你解毒了,我希望你能等到那一天。”


    ‘冰靈寒毒’四字一出,眾人皆是心頭一震,而後眾人神情變得呆滯,雙腿無力,差點就要跌倒在冰傾城麵前。


    冰靈寒毒乃是飛雪穀劇毒,每日毒發三次,每次毒發持續半個時辰,毒發時錐心刺骨,生不如死。


    冰傾城可是七聖之一,要是雪無雙這輩子沒能達到冰傾城的高度,那麽等待雪漣的將是無盡的痛苦。


    在場的人都默不作聲地望著冰傾城,他們不敢多言,害怕惹惱了冰傾城,落得個跟雪漣一樣的下場。


    他們知道冰傾城性格很好,很少發火,但冰傾城一旦發火,那麽她的的怒火,便無人能擋。


    “都站著做什麽?坐下吧!”冰傾城望著眾人,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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