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我怕引起老人的懷疑,便沒有繼續追問"特殊的選票和特殊的投票人"是什麽意思。因為按照正常情況推理,我應該知道這個問題。


    "後來我的命運就慘得很了。"老人說,"我因為整日忙於州裏的事務,因此還沒來得及在妻子肚裏播下種子。我失去州仆職位之後,連一般的國王都難以做成,實際上成了國家的犯人。我和妻子被趕出州城,被遣送到一個偏遠的伐木場,整日和沉重的大鋸打交道,被迫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我的妻子因不堪勞累,不久便離開了人世,剩下我孤單一人麵對這個世界。


    "隨著國仆地位的日益鞏固,他隻能聽進奉承自己的話,不喜歡別人給自己提出任何不同意見。他的一個親信看準了他的這一弱點,專門尋找溜須拍馬的話說給他聽,什麽國仆的話一句頂一萬句、國仆的話句句是真理以及做國仆的小學生等等。不但如此,他還組織人們設計、生產了許許多多的小木牌子,上麵或刻上或畫上國仆的肖像,讓人們戴在胸前,以示對國仆的愛戴。家家戶戶的牆壁上也掛上了國仆的巨幅木製肖像。人們每次吃飯之前,都要對著國仆的肖像口中默默祈禱祝福:國仆的壽命無邊無疆,比赤厘毛紡成的線不短,比愛哭小姐的眼淚還長。他還組織人員編寫了許多歌頌國仆的歌曲,編排了許多這樣的舞蹈,在全國到處上演。當時有一首為國仆編寫的歌曲在全國廣為流傳。歌詞是這樣寫的:


    烏雲壓頭頂,


    透不過一絲光線。


    伸手不見掌,


    天下一片黑暗。


    空中一聲驚雷,


    伴隨一道閃電。


    從天上掉下我們國仆,


    一切欺壓不見。


    他為人們謀幸福,


    呼兒咳呀,


    甘霖天下施遍。


    國仆異常高興,對他的這一部下非常賞識,並將他自己死後讓這一部下做下任國仆的條款寫進了國家憲法。


    "一天早晨,國仆躺在床上正在想:我雖然有幾個兒子,但他們都沒有能力接替我繼續治理國家以完成遺願,這是我一生的遺憾;但我總算找到了一個忠於自己的接班人,萬一我那天不幸辭世,總算有人繼承我的遺誌了!


    "這時,他的衛兵突然向他報告:他的這一親信製訂了一個意在謀害他的666計劃,企圖將他謀殺後由他來任國仆,但不巧事情敗露;在畏罪潛逃時,他乘坐的車子由於在拐彎處走得太猛,翻到了懸崖下麵,那人被摔得粉身碎骨。國仆聽到親信背叛自己消息,感到特別傷心。這時他想起了經常提出不同意見但一直對他特別忠心的我,想起了我還被下放在一個邊遠伐木場裏。他派人將我請回身邊,要求我在國家擔任更為重要的職務。


    "但我已經變得和以前大不一樣,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我心裏想著普天下的國王,處處為國王們著想,但我一個人實在難以左右整個國家的局勢。所以我並沒有答應擔任國仆委任我的要職,而是毅然來到這荒郊野林隱居起來。"


    一兩天之後,我的身體漸漸恢復原狀。閑來無事,我就走出門外。老人居住的房子和我家鄉的房子一樣,也是把一棵大樹鑿空,並在裏麵鑿上或者擺上一些家具。我和老人好像一家人一樣,每天我們從事一些戶外活動,包括獵狩和種菜。老人年輕時是個驍勇無比的將軍,現在的勇敢還不減當年。他雖然已上年歲,但追逐赤厘的速度仍然快得出奇,遠遠超過一般的年輕人。我們居住的大樹後麵是一塊菜地,地裏種著一些我叫不上名字來的菜。有一種菜很像地球上的花菜,但開的花是粉紅色的,也沒花菜長得那麽高大。還有一種菜很像地球上的韭菜,但它散發出一種清香的味道,而且這種菜可以生吃。


    自從我的身體復元之後,大部分事情就不再用老人親自去幹。捕獲獵物、護理菜園、煮肉做飯,大部分都由我一人承擔。因為有了我這個伴侶,老人看上去非常高興。


    我和老人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但好景不長。一天早晨我剛收拾菜園回來,發現老人病倒在床上。老人不但處於昏迷狀態,而且頭頂上的羽毛開始脫落。我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煮了一碗肉湯餵到了老人口中。到傍晚時,老人醒了過來。老人有氣無力地說:


    "我可能快不行了,你趕快離開這裏吧……"


    "老人家,"我拉著他的雙手說,"在我瀕臨死亡的時刻,你救了我的性命。現在你遇到危難,我怎麽能夠離開呢?"


    "你有所不知,我的這種病叫做脫毛病,得這種病的人會慢慢將身上的羽毛脫光,然後皮膚開始腐爛,直到最後死亡。這種病不但是不治之症,而且是一種傳染病,凡是得這種病的人十之有九必死無疑。我即使不生病,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但你還年輕,萬一被傳染上這種可怕的病症,白搭上一條性命實在可惜。"


    "老人家,"我說,"難道就沒有一種治療這種病的辦法嗎?如果有一分辦法,我也會盡全力的!"


    "倒是有一個辦法。"老人吃力地說,"聽說前麵不遠處的深山裏有一種怪獸,將它的犄角熬成湯塗在患處,就能將這種病治癒。但這種怪獸長著一對像尖刀一樣鋒利的犄角,四條腿像樹幹一樣粗細,嘴巴有人頭那樣大,隻要將人逮住,一口就可吞下肚裏。不但如此,這種怪獸全身還長著盾牌一樣的甲冑,無論怎樣鋒利的武器都難以將它穿透。隻有它的肚皮底下沒有長著鱗片,但人無法將刀子捅向它的這一部位。此外那座山裏黑得出奇,人一進去就會迷失方向,凡是進山的人從來沒有能夠生還。因此我說自己的病是不治之症,這一點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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