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公麟是天之驕子。


    打從他開始修煉,就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


    連雜活都沒幹過。


    而現在,他被一坨牛糞給糟蹋了。


    哦,在這之前,他還被路小堇的尿給糟蹋了。


    天知道他用了多長時間,才從溫泉池的噩夢中掙脫出來。


    經過那一番磨難後,他還以為,無論之後路小堇再做任何惡心的事情,他應該都能平和的接受了。


    卻不想,路小堇再次拉低了下限。


    “yue——”


    司空公麟直接一個大吐特吐。


    一邊吐,一邊還不忘捏淨塵訣,瘋狂洗自己的手和衣裳。


    啊啊啊啊!


    髒死了!


    本來沒聞到臭味的。


    但這一刻,在心理作用下,他覺得臭氣熏天。


    “yue——”


    吐吐不休。


    “師尊,你怎麽了?”路小堇是個多孝順的徒兒啊,連忙上前替司空公麟順背,“師尊,你是不是吃錯什麽東西了?徒兒就說,徒兒還是該留在無心峰照顧師尊吧。”


    “你看你,都照顧不好自己。”


    “這不,徒兒才走幾天,就吃壞肚子了。”


    她不來,他也不會吐。


    等一下!


    她是在用什麽拍他的背?


    該不會是,用手吧?


    用那雙沾滿牛糞的手?


    啊啊啊啊!


    “yue——”


    司空公麟更是吐吐不休。


    但這一次,他不僅是用淨塵訣洗自己,還瘋狂洗路小堇。


    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又一遍。


    牛糞瞬間就沒了。


    路小堇不樂意了。


    她多喜歡看老登吐啊。


    “師尊,這牛糞餅可是好東西,你咋就給洗掉了?多可惜……”


    話還沒說完,司空公麟就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尾泛紅:


    “再提那三個字,舌頭割掉。”


    你看,你又急。


    路小堇試探性地問道:“那要是隻提兩個字呢?”


    “舌頭割掉。”


    割!


    你割!


    她路小堇今天就算是被割掉舌頭,被挖掉腦袋,也要爭取言論自由!


    “好的師尊,師尊說什麽就是什麽,徒兒都聽師尊的。”


    言論自由算個屁。


    司空公麟這才終於不吐了。


    但還是離路小堇遠遠的。


    有心理陰影了。


    麵上卻義正言辭:“別離為師太近,若是叫旁人看見,像什麽話?”


    “師尊這是害羞了?”


    害羞你****。


    司空公麟咬牙切齒:“為師這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


    “徒兒不在乎!隻要能跟師尊在一起,徒兒寧可不要名聲!”


    司空公麟:“……”


    忘記了,這死丫頭根本沒有名聲。


    “再靠過來,腿打斷。”


    起作用了。


    路小堇不靠近了。


    她低著頭,搓著手,扭捏又害羞:


    “徒兒知道,師尊滿心滿眼都是徒兒,為了不讓徒兒受傷害,便處處為徒兒著想,徒兒都懂。”


    司空公麟扶額。


    “再胡說,下巴卸掉。”


    路小堇隻能巴巴地看著他。


    眼神又曖昧又癡狂。


    還用舌頭舔嘴唇子,那叫一個色眯眯。


    司空公麟閉了閉眼。


    最近,總會時不時想死。


    “手伸出來。”


    這是要放血了。


    路小堇不願意。


    但這由不得她願不願意。


    她伸出手,手腕被割破放血。


    “師尊,外頭傳聞靜心丹不夠了,可是真的?”


    “假的。”


    那你大爺的還放老子血?


    “那傳聞說很多人現在搶著買靜心丹,應該也是假的吧?”


    “不。”司空公麟說道,“這是真的。”


    他們買,你就賣?


    敢情割的不是老王八你的手腕,放的不是你的血是吧?


    “那師尊不解釋一下嗎?徒兒看弟子們似乎都很惶恐……”


    司空公麟看了她一眼:


    “小堇,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插手,為師自有定論。”


    你有個屁的定論!


    為了多賺點,老登你簡直沒有人性!


    路小堇恨自己不是具幹屍!


    “對了,聽小四說,你如今是一品符籙師了?”


    “是的呢師尊。”路小堇興衝衝地湊到司空公麟跟前,“十一長老說,我可有畫符天賦了,還想收我做親傳弟子呢!”


    “可徒兒有師尊,徒兒誰都瞧不上!”


    “徒兒就想一輩子都陪著師尊,哪兒都不去。”


    司空公麟眉頭一挑。


    本來還懷疑路小堇是不是能看得見。


    但她既然如此坦然,毫不遮掩,想必隻是感悟靈氣的能力比較強吧。


    正想著,就見路小堇湊過來的腦袋,突然伸出了舌頭。


    像是想在他臉上舔一下。


    司空公麟臉裏麵黑了,抵著她的腦袋就給推了回去。


    “你做什麽!”


    “師尊,你好香。”路小堇笑得癡迷,“跟靈果一樣香,徒兒沒忍住,想舔一口,師尊,給徒兒舔一口好嗎?就一口……”


    司空公麟:“?”


    哦莫。


    她是想用那張不知道有沒有啃過屎的嘴,舔他?


    啊啊啊啊!


    聽著就好惡心!


    眼見已經放了半盆子血,他果斷撕裂空間,將路小堇塞了回去。


    “別再胡說!好好修煉!”


    “師尊——”


    空間閉合,再見不到司空公麟的身影。


    路小堇回到了搓牛糞的凳子上。


    牛糞都沒了,應該是歲錦幫忙收了。


    路小堇慘白著一張臉,虛得險些沒在凳子上坐穩。


    她扶著凳子,眼前黑了又黑,連忙往嘴裏塞了好幾顆補血丹,才堪堪緩過來。


    “汪汪——”


    是狗哥。


    狗哥似乎察覺到她很虛弱,圍著她轉了又轉,很著急,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沒事。”路小堇揉了揉狗哥的腦袋,緩了一會兒之後,帶著狗哥去了後山,“走,吃烤肉去。”


    *


    之後一個月,路小堇時常被抓去放血。


    人越來越虛。


    而那成批成批送出去的靜心丹裏,都被江意濃下了藥。


    很快,靜心丹有問題這件事情,就瞞不住了。


    但凡吃了這批靜心丹的買主,都中了毒。


    “以次充好!司空公麟這是全然不將我們放在眼裏!”


    “哪裏是以次充好,他分明是想要咱命啊!”


    這些言論越來越盛行。


    最後,不少有心人湊到一塊兒,群起而攻之,暗戳戳想把司空公麟拉下馬。


    奈何,大乘期不是尋常人能動得了的。


    更何況,司空公麟是大乘期二階。


    於是,他們還沒攻呢,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如喪家狗般地退了。


    對於靜心丹有問題這事兒,司空公麟也查了。


    那些毒亂七八糟且怪異,不少他都沒見過。


    於是讓十七長老徹查此事。


    查是要查的,對外卻是這樣說:


    “靜心丹下毒一事,本尊不知。”


    凶手是沒拎出來的。


    解釋是沒有的。


    靜心丹,愛買不買。


    他確實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一時間,怨聲載道。


    但靜心丹能不買嗎?


    不能。


    還是得覥個臉買。


    不過這事兒多少還是給所有人心裏,埋下了逆反的火引子。


    總有一天會被拉爆。


    被圍攻後,司空公麟瞧著沒有。


    可半夜,他卻將路小堇拽到了跟前,拚命吸吮著她的血療傷。


    “小堇,你永遠不會背叛為師的,對吧?”


    啊?


    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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