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陽告訴對方:“你一會把車停到村口山腳下的那片空地上,然後把車裏的燈全部打開,車門和後備箱也都打開,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們馬上撕票。”


    晚上十一點左右,對方按著周向陽的指示,把車停到了指定地點。


    山坡上的周向陽,在確認了沒有人藏在車裏,後麵也沒有警察跟蹤之後,再次把電話打了過去。


    “你順著山下那條路往前開,大概一公裏左右,能看到一個草垛,你把錢袋子扔到草垛上邊,然後趕緊給我滾蛋,一個小時之後,再回那裏接你兒子。”


    對方隻能照做,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草垛,把錢往上一扔,隨後乖乖的把車開走了。


    周向陽和吳寶玉在山坡上觀察了一會,發現四周沒什動靜,趕緊帶著那個小孩,直奔草垛而去。


    等兩人把錢袋子打開之後,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對方果然沒敢耍花招,袋子裏整整齊齊的放著七捆百元大鈔。


    隨後兩人把小孩往草垛旁邊一扔,騎上提前藏在附近的摩托車,趕緊離開了現場。


    這次綁架的整個過程,簡單的讓周向陽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完全就是跟電視上照貓畫虎學來的,可以說用不著任何技術含量,連人都不用殺,輕輕鬆鬆的就到手好幾萬。


    接下來就是激動人心的分贓時刻了,這三個人裏,張國強的付出最少,分了一萬塊錢。


    吳寶玉的作用大一些,那就給他兩萬,周向陽的功勞最大,理所當然的拿了三萬塊錢。


    剩下的一萬塊錢,周向陽給鄧永良拿了5000,畢竟是軍師出的主意,雖然他這次沒有參與,但是也功不可沒。


    最後那五千塊錢,就留著做團夥的活動經費,用做出去作案時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還有就是武器的更新迭代等花銷。


    周向陽的這個分配方案,大夥不僅沒有什麽異議,而且都非常認可,覺得周向陽辦事很講究,分配的很公平。


    尤其是沒有參與的鄧永良,他拿到錢之後,十分的驚喜,什麽都不用幹,躺著也能賺錢,看來不管是幹什麽,頭腦都是最重要的。


    隨後韓磊也聽說了這件事,眼睛馬上就冒綠光了:“狼哥啊,以後需要人手的時候,別忘了喊一嗓子啊,我是隨叫隨到。”


    但是周向陽這次得手之後,並沒有著急繼續作案,眼下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需要大家分頭去做。


    周向陽認為,綁架這個行業,肯定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如今大家已經算是入行了,飛黃騰達那是指日可待。


    不過在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之前,需要先把後方穩定一下,首先就是有錢了,也該照顧照顧家裏人的生活。


    另外還有一點,幹這行務必要萬分小心,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導致全軍覆沒。


    所以眼下大夥要做的,就是各自先回家,把有可能泄露自己信息的尾巴,全部都要清理幹淨。


    周向陽自從1994年與第一任老婆離婚之後,就沒回去看望過家人,1999年9月份的一天,他終於再次回到了周口市的老媽家裏。


    家裏從小的嬌生慣養,讓周向陽養成了來無影去無蹤的習慣,也沒人能管的了他,所以幾年不回家,老太太也見怪不怪了。


    周向陽進屋之後,老太太並沒有太驚訝,很平靜的問他:“向陽啊,你這幾年都跑哪去了,也不知道給家裏打個電話。”


    周向陽往沙發上一靠,點了一根煙,這才開口問道:“最近家裏都誰來過啊?”


    她老媽隨口答道:“誰能上咱家來啊,也就是你姐和你姐夫,沒事能過來看看我,你媳婦和你兒子也來過,再就沒人來了。”


    周向陽聽完這句話,心裏有底了,看來沒出現什麽異常情況。


    隨後他把一大包錢扔給了她老媽:“這錢是給你和我兒子的。”


    他老媽打開包一看,先是嚇了一大跳,但隨後就小心翼翼的把錢收了起來。


    把錢收好之後,老太太強忍著笑容問道:“兒子,你在外麵做什麽呢啊?可不能去賺那些來路不正的錢啊,咱家可就你一根獨苗。”


    周向陽馬上就不高興了:“什麽獨苗不獨苗的,我聽你嘮叨了一輩子了,那玩意有啥實際意義嗎?”


    他老媽趕緊打斷他:“你看你這脾氣,跟你爹一個樣,一句話不順心就發火,在外麵可不能這樣,和氣才能生財啊!”


    周向陽更不高興了:“你挺和氣,你生了多少財了?你拿出來給我看看,說出來給我聽聽!”


    他媽媽張了張嘴:“你……你……你這一回來,就跟我抬杠是不是?”


    周向陽看了看老媽,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不對,於是從包裏掏出來一個隨身聽,按下了播放鍵,隨身聽裏馬上傳出來了一陣英語教學的聲音。


    周向陽指了指隨身聽,告訴他老媽:“你看看,我現在每天都在學英語呢,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一下就沒電了:“啊?好好好,學英語好啊,鼓搗貓呢,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周向陽學英語,是為了以後做打算,萬一哪天國內混不下去了,那就跑到國外去,到時候英語就派上用場了。


    鄧永良那邊回到家之後,先是去了他大哥家,他大哥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都是本本分分的。


    當時正是農忙季節,鄧永良幫著大哥收了幾天麥子。


    親哥倆已經好多年沒有單獨聚在一起了,有一天晚上,兩人躺在曬麥場上守夜,此時此景,讓鄧永良感慨萬千。


    鄧永良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處境,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恐怕就會重鐐加身,於是便不由自主的,和哥哥聊了一些心裏話。


    鄧永良試探著說道:“大哥,我在外麵接觸的人挺雜,前段時間在廣州,有一夥人想拉我進黑社會,我一直沒同意。”


    他大哥聽完這句話,趕緊對他說:“你從小就愛惹事生非,你說你都惹出多少麻煩了,千萬可別跟那些黑道的人混在一起,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要是不愛種地,就做點正經生意,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麽都強。”


    鄧永良的這個大哥,一輩子沒惹過任何麻煩,鄧永良常年不在家,家裏的事都是大哥在張羅,所以他在家裏說話很有分量。


    在大哥的嚴厲勸導之下,鄧永良做出承諾:“你放心吧大哥,我絕對不會加入黑社會。”


    鄧永良一直信守著自己的承諾,真就沒有加入黑社會,但是他加入的團夥,那可比黑社會不知道要黑出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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