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矛盾,他的交易條件很誘人,我不一定要為他做什麽,卻能得到這樣的組織幫助,實在是一件難得的好事。而且他似乎十分肯定我遺失的記憶中,跟那個極左的派係關係不欠,我的好奇心使然,最後答應了老外的交易。我們的交易不需要任何合同,老外按照中國的習俗,跟我擊掌為誓,絲毫不在意我是否會反水。


    最後老外給我留下一隻手錶,說道:“這個可是高科技產品,防水深達四千五米。你有任何困難的時候,可以按動左側的按鈕,我們就會安排人迅速接應你。當然,這塊手錶的定位功能,也方便我們需要你的時候,能快速的找到你,我相信你能理解我們的做法。請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和能力,全世界每個國家都有我們的人存在,當然,每個國家的人跟我們都是合作關係。上百年的歷史證明,我們的合作夥伴和我們的關係一直很融洽,因為我們有誠意,講信譽。”


    全世界合作上百年歷史這些話擺明了就是炫耀他組織的實力。殺人放火的勾當,有信譽可講?誠意和信譽僅僅是建立在雙方共同利益的基礎之上。不過利弊確實是相互的,沒必要的時候,我不一定要戴著它,至少這塊手錶的外型還不錯。最後老外告誡我,不要把今天和他的談話內容告訴任何人。然後和四個黑衣人鑽進直升機,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飛機剛剛離開沒多久,灰狼和王子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看他們的眼神和動作,我就知道,他們剛剛趕到,等待著我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我就簡單的應付了一句:“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跟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不過我的朋友已經安全了。我想先回一趟中國,隨後跟你們在外蒙古匯合。”


    灰狼盯著我看了幾秒,看的我有點發毛,不過他什麽也沒說。我們原路返回,跟老鼠和虎牙匯合之後,我們就分道行動了。臨走之時,高盧雞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戰鬥,是我們在一起的唯一理由。我們不隻效忠於美金,也效忠於死神。”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我點點頭假裝已經理解。最後他們混進泰國,我帶著虎牙繼續徒步穿越緬甸森林。既要躲避政府軍方,又要躲避地方武裝。我和虎牙到了她父親被扔掉的森林裏,沒有任何發現。我正好安慰她說,她父親肯定還活著。其實我知道,中了那種蛇毒,耽誤了時間,根本就沒得治。不過虎牙居然相信了我的話,終於開始有了一點笑容。


    終於經歷了千辛萬苦,我再次踏入了果敢。當年我從一個純潔的退伍軍人,從這裏開始,被史密斯帶到戰火紛飛的世界,回想過去的種種,思緒萬千。正想的出神,被虎牙扯了一下衣服,我回頭一看,虎牙努努嘴,對著一個煙鋪說道:“你身上有沒有零錢。暫時算我先借你的。”


    我無語了,餓了好幾天,第一時間不是想吃東西,而是惦記著香菸。幸好身上還私藏了幾百元人民幣。在虎牙買煙的時候,我看到有個地攤擺了很多小玩意兒在賣,其中有一個玉佛掛墜很好看,買了一個,送給虎牙。


    虎牙把玩著掛墜,又吐了一口久違的煙圈給我,說道:“無事獻殷勤,肯定沒什麽好事,說吧,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我沒有躲閃她的煙霧,說道:“買個玉佛保平安,希望你以後一輩子能平平安安。”虎牙這才滿意的掛到脖子上。


    回到中國之後,擠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回到b市。虎牙先帶著我去她家裏,那是一個環境很不錯的別墅小區。門口的保安一眼就認出了虎牙,首先打聽的是楊大叔,居然沒有回家的消息,我又急忙安慰,估計他還在緬甸某個老鄉家裏養傷,傷好後就會回來,虎牙居然又信了。第二個消息也很糟糕,虎牙家的小洋樓已經被政府貼了封條。人還沒死,案子還沒破,這些工作人員貼封條的速度還是蠻快的。


    我隻有帶著虎牙到派出所報到。虎牙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好不容易說清楚情況。不是領導不在,就是很多手續不全,牽涉到的辦案單位也很多,總之辦理了一天手續,一直都在等待。我身上的人民幣不多,晚上隻好開了兩間廉價的小旅館,盡管如此,虎牙還是表現出了很幸福的樣子,終於洗上了熱水澡,睡了一個安穩覺。其實我知道,她一直在努力的堅強著


    第二天一早,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我隻好給李老四打了一個電話。原本想安頓好虎牙再聯繫他,看來不求他不行。電話的效果很明顯,半天時間辦理好手續。下午的時候,終於拿到鑰匙,回到了家。虎牙挽起高高的袖子,拴上圍腰布,很大方的讓我看會兒電視。今天剛好又是一個聖誕節,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屋子,晚上親自下廚,要好好款待我。


    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擦汗的小動作,沒有半點大小姐的樣子。我心裏有種感觸,悄悄的離開了她的家,輕輕的掩上門。走出門之後,我一路狂奔,跑出小區坐上計程車,向李老四指定的地方趕去,晚上他將要在那裏和我碰麵。


    在車子上,我心裏默念著,不要怪我狠心。原本我們就不是同一路人,跟我做朋友就是一種錯誤。隻希望虎牙今後會有一個平凡而有幸福的生活,找到一個能照顧他一輩子的好男人。不管是從前,現在,將來,我註定就是一個跟死神打交道的人,永遠不再可能,也不配過那樣的日子。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那個地方也隻能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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