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獸攻擊時鬧出來的動靜太大,秦池必須將母蜥引開,否則母蜥隨便一次甩尾的餘波都能帶走三個年輕人。


    孫負山平躺在地上,看著秦池禦風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處,擔憂道:“他,行嗎?”


    a級異能者使用a級能源槍對付同級異獸是如虎添翼,換成c級異能者,最多讓他多了點反抗之力,想要越階擊殺還是難於登天,尤其是母蜥這樣的高敏高防異獸。


    背靠樹幹的孟籬直接從背包裏翻出信號彈,單手發射。


    “嘭”的一聲,紅色的強光煙霧在三人頭頂幾百米處絢爛綻放。


    如果秦池失敗,母蜥很快就會回來,屆時“沉默是金”小隊將全軍覆沒。


    與其將希望全部壓在秦池身上,不如求助巡邏隊,隻要巡邏隊來得快,或許還能從母蜥口中救下秦池。


    許喬也是擔心秦池的,可想起秦池離開前投來的平和目光、引走母蜥時的從容不迫,她隱隱覺得,光憑秦池一人也能有驚無險。


    但這隻是一種感覺,母蜥的威脅太強,她支持孟籬的決定。


    “隊長,你注意警戒。”


    許喬忙著用精神力拚接孟籬破碎的腿骨,無法分心,可她沒忘了附近還有兩隻隱匿起來的c級石龍蜥。


    石龍蜥全身的鱗甲防禦太強了,一旦從高溫炙烤的難受中恢複過來,必然會繼續獵食。


    孫負山比了個“ok”的手勢,隨即屏氣凝神,不放過周圍任何風吹草動。


    三人這邊暫時沒有出現敵情,秦池離開的方向卻不斷傳來槍響與樹木被撞、倒塌的動靜,可見戰況激烈。


    孟籬低聲道:“秦池能禦風,這是他的優勢,就是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剛才與九隻石龍蜥的混戰,她與秦池的異能消耗都太大了。


    孫負山從今日獵殺的c級獸晶核裏翻出一顆土係的自己吸收,一顆塞給孟籬,炯炯目光傳遞了他的意思:趁它們還沒來,趕緊補充異能!


    偏偏就在此時,周圍突然傳來異獸急速奔跑的悉索聲響,下一秒,兩隻熟悉的石龍蜥分別從兩側飛撲過來,一隻直奔躺著的孫負山,一隻去撲身受重傷且沒穿戰甲的孟籬。


    c級獸擁有一定的智慧,方才的混戰許喬一次都沒出手,兩隻石龍蜥就默認了此人沒有任何威脅。


    孫負山反應極快,兩塊厚厚的土刺板分別擋住了石龍蜥的撲擊。


    撲殺失敗,腦袋被撞的兩隻石龍蜥剛落到地上,孫負山的土牢籠、孟籬的火圈便分別包圍了一隻。


    新仇舊恨,土牢籠裏的石龍蜥不停地撞擊著四周的牆壁,牆壁顫動,孫負山艱難地維持著異能,肉嘟嘟的臉上不斷滾下汗珠。


    孟籬這邊也不好受,石龍蜥不怕毒霧,又能憑借靈敏的速度避開火蠍子精神體的螯鉗與尾刺,同時還試圖突破火焰的包圍,孟籬隻能控製異能提升火焰的溫度,無暇輔佐火蠍子攻擊。


    孫負山見了,又從空間拿出一把a級槍遞給許喬:“殺!”


    一顆a級能源彈殺不死母蜥,難道還殺不死一隻c級的小蜥崽?


    他很壕,許喬卻覺得用a級能源槍對付c級獸過於浪費,暫停了對孟籬的治療。


    孟籬察覺有變,看了過來。


    許喬麵前多了一支宛如冰雕的透明水箭。


    孟籬心領神會,朝火蠍子精神體傳達了一股意念,接下來,火蠍子幾次移動身體,很快就將火圈裏的石龍蜥逼到了正對許喬的方向。


    如果秦池在,石龍蜥會提防隨時可能刺過來的風刃,但那家夥已經被母蜥帶走了,自認熟悉這個小隊所有攻擊方式的石龍蜥一門心思地要咬死眼前的火蠍子,因此,當他成功咬掉火蠍子一隻螯鉗且用堅硬的尾巴擋住火蠍子紮下來的尾刺時,石龍蜥得意的腦頂兩側的眼睛都瞪得更大了!


    就在此時,透明的水箭淩空刺來,噗嗤一聲紮破石龍蜥深褐色的眼球。


    早有準備的火蠍子用僅存的螯鉗夾住石龍蜥扁長的三角腦袋淩空一翻,高舉的尾刺狠狠刺破石龍蜥相對柔軟的腹部。


    孫負山激動地一拳砸在地上:“好!”


    許喬為自己掩飾道:“幸好它們眼睛的防禦不強,不然我的水箭也派不上用場。”


    孟籬:“你的水箭很凝實。”


    許喬苦笑:“代價是高消耗,大概還能再來兩支。”


    孟籬:“夠用了,隊長,放另一隻出來。”


    土牢籠驀地消失,瘋狂撞牆的最後一隻石龍蜥撲了個空,四爪穩住身形,腦袋抬起來時還有點懵。


    孟籬的火圈包圍過去,隻剩一隻螯鉗的火蠍子精神體再次出戰。


    石龍蜥看向另一處戰場,卻隻看到苦命兄弟露在外麵的一截尾巴,腦袋被深深壓進了一個土坑。


    石龍蜥又驚又怒又怕,寧可被火焰燒傷也要逃出火圈。


    就在它撲出火圈的瞬間,一片長達兩米的水幕從天而降,突來的清涼“雨水”並沒有緩解石龍蜥體表的高溫灼燒,反而讓它全身冒出一股白煙,預料之外的劇烈疼痛讓石龍蜥從低空跌到地麵,火蠍子精神體趁機紮下尾刺。


    刺到的是尾部,可沒等火蠍子繼續用力,石龍蜥竟自己掙斷尾巴,趁勢往前竄出一大截。


    土梯拔地而起,瞬間將石龍蜥推到半空再往後一翻。


    半截石龍蜥仰麵跌回地上,火蠍子乘勢追擊,尾刺深深刺進石龍蜥頭身交接處。


    持續半分鍾後,最後一隻石龍蜥徹底斷了生機,疲憊的火蠍子精神體縮小身形,一瘸一拐地朝孟籬爬去。


    孫負山如釋重負,剛要感慨這番劫後餘生,腹部的清涼感忽然消失了。


    他錯愕地抬起頭,就見十一片蓮花花瓣爭先恐後地飛回了許喬體內。


    孫負山:“啊,好了?”


    他剛剛還動彈不了的腰又能動了?


    隻有許喬知道,蓮花精神體是怕了火蠍子,突然加快治療速度,徹底發揮了b級的實力。


    因為還有一隻a級母蜥,許喬也不敢太收著,又用五分鍾就治好了孟籬的腿,再裝作異能消耗極大的樣子虛弱地靠在一旁。


    巡邏隊還不見蹤影,孟籬撿起孫負山拿出來的第二把a級槍,起身道:“你守著許喬,我去找秦池。”


    孫負山:“等等!”


    說著,他從空間取出一套a級戰甲,又急又結巴地道:“穿、穿上,能飛!”


    許喬、孟籬:“……”


    兩分鍾後,身材高挑的孟籬換上寬鬆肥大的a級戰甲,適應飛行模式後,迅速朝秦池離開的方向趕去。


    秦池並沒有離開太遠。


    與三個年輕隊友幻想的險象叢生不同,秦池隱藏在半山腰密林中的一棵老樹上,正好能看見許喬三人的位置。


    至於那隻a級母蜥,無論它如何掙紮,始終都被一團風包裹著,一會兒撞倒一片樹木,一會兒頭朝下在地麵砸出一處深坑,紅褐色的兩隻獸瞳裏滿是難以置信與恐怖絕望。


    無法現身的火龍在秦池的腦海裏憤怒咆哮,連一隻小小的火蠍子、笨笨的烏龜都能大顯威風,為什麽不放它出去?


    秦池倚著樹幹,仿佛自言自語:“吳教授說了,要你修身養性。”


    一提這個,火龍更暴躁了,金紅色的鱗片悄然爬上秦池的手臂,卻被秦池無聲地逼了回去。


    可秦池知道,一味地壓製隻會加重精神體的戾氣,注意到那十一片蓮花瓣飛回許喬體內後,秦池笑了笑,道:“喜歡蓮花?”


    腦海裏的暴動果然停了下來。


    秦池:“給你一次機會,能不能看見花要看你自己的運氣。”


    當孟籬身穿a級戰甲尋到半路時,秦池跳落地麵,收回了對母蜥的風籠束縛。


    母蜥轉身就逃。


    秦池隻好又控風將母蜥轉了回來。


    逃無可逃,母蜥憤怒地撲向秦池,見這戲耍自己許久的傭兵居然轉身跑了,母蜥鋒利的四爪在地麵倒騰得更快,幾乎爬出了殘影,再在距離足夠近時飛身一撲。


    孟籬飛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身長五米的母蜥即將壓住秦池的瞬間,秦池背後突然出現一層凝結成實質的風團。風團微微阻攔了母蜥的衝勢,下一秒母蜥鋒利的爪子還是深深劃破了秦池背後的作戰服。


    可就在母蜥張大嘴咬向秦池的後頸時,秦池突然轉身,手中能源槍對準母蜥的獸口就是一槍。


    能源彈巨大的衝擊力震飛了母蜥的身體,趁它病要它命,孟籬連續三槍擊中母蜥翻過來的腹甲。


    第二槍,腹甲被擊穿,第三槍,碎肉塊兒隨著鮮紅的血從槍洞中噴灑而出。


    孟籬沒有射第四槍,保持距離確定母蜥已經死亡,她立即降落到秦池身邊。


    秦池單手撐地,自己緩慢地坐了起來,看眼背後,鋒利的獸爪幾乎將作戰服割裂成兩半,既露出了裏麵猙獰的劃傷也露出了兩邊完好的部位甚至腰腹,立即取出一件黑色衝鋒衣罩在了外麵。


    剛想查驗隊友傷勢卻啥也沒來得及瞧見的孟籬:……


    秦隊友是怕嚇到她,還是太注重身體隱私?


    無論哪條,孟籬都選擇尊重,快速說明現在的情況:“我們發射了信號彈,巡邏隊應該快到了。”


    秦池已經站了起來,腳步緩慢卻神色平靜地走向死去的母蜥:“以我們小隊的等級,單獨擊殺a級獸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等會兒巡邏隊問起,就說母蜥隻有b級,被能源槍嚇跑了。”


    孟籬點頭,眼看著秦池還能禦風,便跟在後麵回去了。


    兩人一邊跟許喬、孫負山對說詞,一邊將兩把a級能源槍與a級戰甲還給孫負山,剛收好,沒等許喬檢查秦池的傷勢,一個穿a級戰甲的巡邏兵飛了過來。


    簡單了解過情況,巡邏兵離開去追那隻“b級母蜥”了,小隊這邊又恢複了安靜。


    許喬要幫秦池治療。


    孟籬看眼將衝鋒衣拉鏈拉到脖頸的秦隊友,識趣地叫上孫負山去處理那九隻c級石龍蜥的身體。


    二人走遠了,秦池才背對許喬坐下,解開衝鋒衣。


    母蜥在他背後留下了一道將近三十厘米的劃傷,最深的地方深可見骨,又因為沒有及時處理,這會兒血模糊了他的整片後背,隻是血流蜿蜒到腰線時,被一縷風輕輕地卷走了,落於地麵。


    許喬看著都覺得疼,跪坐在一旁,先用水異能幫他清理傷口以及整個背部的血汙。


    秦池感受著清清涼涼的水意,提醒道:“給他們療傷你已經消耗了不少,我這裏能止血就行,不用太勉強。”


    許喬指腹貼上他的傷口邊緣,聲音輕柔:“皮肉傷,應該能痊愈。”


    說完,同樣清涼的木係異能湧入秦池的傷處,猙獰的血肉傷隨著異能的遊走緩緩愈合。


    每愈合一處,許喬的指腹就沿著秦池的脊背下移分毫,直到修複到傷口的末端,也就是秦池瘦削的右腰側。


    許喬是一個專業的治療師,她隻看見了隊友的傷,心無旁騖。


    秦池卻覺得有些癢,傷口愈合帶來的生理上的麻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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