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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509年中國某城市


    陳文揉揉雙眼,又抓了抓頭發,眼皮微抬,望了一眼窗外,然後雙眼微眯,懶懶的從床上爬起,身體左搖一下右晃一下的往洗手間走去,整個人好似要死不活。洗把臉刷了牙,套上褶皺不堪的短衫,夾著一雙黑不溜秋的不知有多少年曆史的拖鞋就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間。


    邋遢,頹廢,一事無成,渾渾噩噩,亂七八糟。第一眼看到陳文的人,每個心裏都是這麽個想法。其一致性,比相信地球是圓的人還要一致。


    陳文活的的確不像個人,但他終究還是一個男人。是男人都會喝酒,美酒能讓人醉生夢死,沒酒卻能讓人生不如死。陳文沒有美酒,也不會沒酒,他隻有啤酒。所以他終日都在生與死之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掙紮徘徊。


    喝酒當然要有喝酒的地方,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喝悶酒,那絕對是愚蠢的行為。想喝酒,當然要選大排檔。


    無論時代怎麽進步,科技怎麽先進,古老的總有一些會流傳下來。而大排檔經過了五百年的洗禮,如今依然活躍在城市的邊邊角角。


    王記大排檔


    fz最有名的大排檔,座落在市中心的邊緣地帶,隔絕上層社會與中下層社會的分界線,陳文每天必去的地方,風雨無阻。


    大排檔永遠都充滿著嘰裏呱啦的嘈雜紛亂的喧鬧聲。對於喜歡安靜的人來說,絕對是個地獄,但對於陳文來說,卻是比天堂還美的世界。如果天堂真的存在的話。


    陳文單手負背,邁著老爺步,意興闌珊,嘴角叼根煙,滿下巴的胡須,雜亂不堪,襯著煙頭上的星星之火,讓人看了忍不住為他擔心那胡須會不會一不留神就被煙頭給“咇咇”的點著了。


    此時天已黑,大排檔裏到處都是人,除了大排檔最中心標著“0”號的座位外,其他位子早已坐滿,有的人沒地方坐,幹脆在地上鋪開幾張報紙,就那麽興高采烈的喝酒胡鬧,好像壓根就沒看見那空位子一般。


    新來的吳城看了就感覺奇怪,問,為什麽大排檔裏還有空位子卻沒有一個人坐?


    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朝他笑笑:“新來的吧?嗬嗬,你看,有人坐了。”中年男人努努嘴示意吳城看看那張桌子,然後又埋頭繼續喝起酒來。


    吳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久無人坐的0號座位此刻果然多了一個人。


    “小王,看來生意不錯。你也可以死的瞑目了。”陳文坐在位子上,對王記老板王毅說道。


    “文哥,這生意不錯跟我死不死的瞑目有啥關係?”小王聞言皺了皺眉,努力思考了一下,卻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疑惑的問道。


    被喚作小王的王毅其實是個年齡將近四十的人,來這吃喝的人都管他叫王哥,唯有陳文例外,開口閉口就是小王小王的叫。王毅也沒介意,反倒文哥文哥的稱呼陳文。外人看了不明白,以為王毅喜歡別人叫他小王,於是大膽的叫喚了一次,哪知王毅猛地大怒,大手一揮,勇猛的看門狗猶如猛虎下山般氣勢洶洶的將其咬的遍體鱗傷。從此再無人敢試,小王也就此成為陳文對王毅的專稱。


    “這都不明白?你生意好,說明能賺錢;你死了,那你這家產不是要給你女兒麽。我把你女兒娶了,那這裏就是我的家產。這賺來的錢就是我的,我有了錢,還能虧待你女兒不?所以為了你女兒,你得早死早超生呐。”陳文說著拿起桌上一瓶酒,放在嘴裏咬了咬,瓶蓋沒咬開,放在椅角上用力一磕,嘿,還是磕不掉。陳文火了,舉起酒瓶就想往地上摔,斜著腦袋想了想,又放了下來,嘴裏自言自語:“一瓶酒得三塊錢,加上一個酒瓶得三塊二,我酒沒喝著卻要給人家錢,太虧了。不能摔,不能摔。”於是他把酒瓶遞給王毅,哪知王毅抬頭望天,半晌沒動靜。


    “你看啥,難道天上有美女?”陳文也望天,可是除了漫天繁星閃爍,剩下的就隻有烏漆抹黑的夜色。


    “不是。文哥,我剛才想了想,想了又想,想了還想,覺得你剛才那個建議不是一般的有道理。嗯,文哥,你酒喝著,我現在就去死。”王毅說完又把酒瓶放回陳文麵前,然後扭頭就走,走了一半突然又轉過頭道。“對了文哥,我死了,你連棺材也別買了吧。還能省點錢。”王毅話音未落人已轉頭離去。


    陳文沒接話,隻是愣愣的瞪著酒瓶直發呆,心裏在罵:他媽的,這小王太不厚道了,你死就死吧,好歹也得幫我把酒瓶開了先才對呀。唉。


    一直盯著陳文看的吳城聽著兩人的對話早已目瞪口呆。難道這兩人都是瘋子?一個讓人去死,另一個竟然真的要去死,沒搞錯吧。


    “別奇怪。王哥真的會去死的。”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抬起頭對吳城說道。吳城聽了猶自不信,剛想開口,隻聽耳邊傳來一聲“砰”的巨響,隨聲望去,已瞠目結舌。周圍眾人都靜靜的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看著王毅的屍體默默無言。隻有王毅的女兒撲在他的身體上嚎啕大哭著,哭的眾人肝腸寸斷。


    “竟然……竟然真的……死了。”吳城口中喃喃著,一副不可思議又失魂落魄的模樣。也許他終其一生也沒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現在知道為什麽那張桌子之前一直都沒有人坐了吧?”中年男人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那是一個禁忌。如果哪一天這個位子坐人了,那就代表著那天這裏要死人。而會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永遠隻有一個。沒坐在位子上的他,是我們的朋友;坐在了位子上的他,就是某天某個人的主宰。”中年男人說完咕嚕嚕幾聲就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然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向王毅的屍體。


    “你……你要幹什麽?”吳城不解的問道。


    “我?我是這裏專門收屍的。我每天都在這裏等。現在有活了,你說我要幹什麽。”中年男人腳步不停,走到王毅跟前,抄起他的屍體扛在背上然後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專門收屍?”吳城發現自己腦袋已經不夠使了。這裏的一切都透著無比的詭異。


    “為啥每個人都總是那麽聽話呢?難道就不能不聽一次嗎?該來的來,該走的走吧。”陳文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看王毅一眼,隻是繞著大排檔走了一圈,回到位子時,手裏已經多了一打啤酒。他站到椅子上,仰起頭,一口氣將整瓶酒刷刷的喝了下去,喝完一瓶,拿起另一瓶接著喝,繼續喝,再繼續……


    “草,憑什麽我讓他們死他們就要去死!我又不是他們的媽。你們這些廢物全部一個個給我滾出來。”陳文猛地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酒瓶往地上一砸,“砰”的一聲,酒瓶摔的支離破碎。


    吳城愣了愣,才發現大排檔裏的顧客不知何時都已走光,取而代之的是許多陌生的麵孔。他們個個身著黑色西裝,胸口上別著不同顏色的勳章,站在大排檔的四周,麵無表情的看著陳文。


    “還有呢?難道還要勞資把他們殺光了才肯出來嗎?”陳文麵目猙獰的怒吼著,因為酒精而漲紅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麵目可怖。


    “阿文。”黑夜的角落裏,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一老一少從黑暗裏走了出來。


    “終於肯出來了。嘿嘿!”陳文轉頭看向老人桀桀怪笑著。


    “我今天來,沒想過要殺人。”老人凝視陳文片刻靜靜的說道。


    “我呸,你哪次不是這句話。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你還是這樣。你這個草菅人命的老匹夫,你媽的怎麽不先去死。你要是死了,天下絕對太平。”陳文往地上吐口口水,不屑的罵道。


    老者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你這個廢物,別在那胡言亂語,有種下來決鬥。”老人身邊的青年反而站出來伸手指著陳文大聲喝道。


    “啊!”哪知青年話音才落,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忽然直襲身體,然後整個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十幾米遠。青年隻覺胸口一陣翻湧,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雙目圓睜,直直的看著老者。


    “沒有人可以侮辱他。上帝也不行。”老者目不斜視,口中緩緩說道,話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包含著上位者的威嚴。


    “你要死了。”陳文突然對青年說道,目光裏充滿嘲笑,冷漠和無情。


    “你才要……呃……爺……爺,你……”青年忽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火海中,衣服在燃燒,皮肉在燃燒,連骨髓也在火焰的侵蝕下化為空氣中的塵埃。他猶自不信的望著老者手中那尚未熄滅的火焰,心中在不停的呐喊著:我是你孫子,我是你一脈相連的孫子啊。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青年的身體終於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異能者!竟是傳說中的火之異能者,沒想到今天我竟然可以親眼看到他們的存在!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那個老人會舍得將自己的孫子也殺死?難道還有什麽力量淩駕在親情的血脈之上嗎?”吳城瘋了,或者說他覺得他們都瘋了,整個世界都瘋了。他猛地轉過頭奔跑在恐懼的深淵裏,不斷沉淪。


    老者的目光久久注視著青年消失的地方,旋兒轉頭對陳文說道:“我需要你。”


    “沒想到你果然夠絕。三年前你可以讓我將你的女兒殺死,三年後你依然可以連眼皮眨都不眨就將自己的孫子毀滅。我服了。”陳文語氣低沉,平靜的說道。抬頭仰望,瘦削的身體在風中凜冽,獵獵作響,眼神和遙遠的星空融化為深邃,有古老在輪回,有思念在蔓延,有悲傷在祈禱,有幸福在跋涉,有年華的痕跡踏出一個一個的腳印。


    三年前,那個女孩,自己深愛的女孩,被自己親自埋葬在歲月的墳墓裏。他至今依然清晰的記得她的臉,她的一顰一笑,如季節暗換,漾起許許多多的江南三月,美麗的嘴唇抿成淺淺的弧,玲瓏的眉宇可以有淡淡的晶瑩,她會略俯首一點點的角度,然後長長的睫毛就剪斷了目光,剪碎的餘光就撲閃地追逐空氣中隱隱約約的燈彩。


    可是,她的笑,卻如窗外泯滅的陽光,滴血玫瑰般,讓人心疼。


    歲月最是不堪,愛情最是流浪,轉眼紅塵已過,少年滿身迷惘。


    如果是愛你,那是多麽多麽愛你…


    “三年前的實驗嗎?原來你還是沒有放棄。”陳文狠狠的擦了擦從眼角滑落的淚水,冷峻著臉對老者說道。曾經的願望,消逝的你,今天我來幫你完成這個夢想吧。陳文心裏默默的想。


    “你應該知道的,我永遠都不會放棄。”老者的目光與陳文相撞,凝視。


    “好,我答應你。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陳文不待老者回答繼續道:“在你有生之年,不得在殺一個人。”


    “可以。”老者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頭答應道。


    “哼,無藥可救。”陳文不屑的冷哼一聲,踩著劈啪劈啪的拖鞋囂張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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