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客氣的語調肅穆的表情,男人周身散發著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硬氣場,賀誌晨轉身與男人對上,或許是男人如貴族般高傲的氣質,或許是男人強大的氣場讓本來心情就不太好平時為人也算高傲的賀誌晨不自覺的就挪開了腳步,孔立青更是不敢惹這些人,她推著車子也站到了一邊,把單元門口的位置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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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立青的鄰居楊小姐走過去按下了進門的密碼,那個有著女孩子般精致麵孔的青年聽著門鎖打開的聲音後率先推開大門走進門內,拉著大門等著身後的兩人進來。


    楊小姐先走了進去,她在越過孔立青身側的時候向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笑容友好,孔立青也向她咧嘴笑了一下,笑容僵硬。


    最後剩下那個叫周燁彰的男人,孔立青看著他走過自己身邊,目光始終直視前方,眼看著他走進門她心裏剛剛悄悄鬆了一口氣,卻見男人忽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直直的看向還站在門外的自己,忽然說了一句讓她莫名其妙的話:“你不走嗎?”


    我好像和你不是一路的吧?這是孔立青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她看向男人,一臉傻愣愣的反應不過來的表情。


    門內另外兩個人的表情也挺精彩,兩人同時看了一眼周燁彰然後一致轉頭看向孔立青,楊妙可看孔立青的表情有點複雜,孔立青有點看不懂,而那個麵孔精致的青年看著孔立青的表情卻是驚訝的,最初的驚訝過後他開始上下打量她,眼神是□□裸的研究。


    幾個人門內門外的站著有點對持的意思,氣氛有點尷尬的僵硬,孔立青在門內三個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了顯然是做主的男人臉上,男人的表情冷淡,目光始終是放在她身上,眼神也不淩厲,就是那麽看著你慢火烤著你。


    其實這種情況按常理孔立青隻要客氣的對人家說:謝謝啊,我還有事,一會再上去。就很正常的應付過去了,可不知為什麽孔立青就是知道她要是這麽說這人肯定是打發不走的,她應付人的圓滑段數不高,說實在的也是怕惹麻煩,稍稍衡量一下她就隻有找好說話的打發了。


    孔立青轉身對著一邊賀誌晨語氣誠懇的說:“師兄,萬翔剛才騎車子摔著了,現正在家等著我呐,我們以後在找時間談吧。”


    賀誌晨開口想說話,可孔立青沒給他機會,扭頭推著車子就進了單元門。那個一直拉著門的青年也很有眼力勁,“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賀誌晨。


    狹小的電梯空間被一輛自行車分成了兩半,楊小姐和青年站在一邊,孔立青和周燁彰站在另一邊,孔立青知道三個人都在看著她,尤其是她身後男人的目光最難以忽視,她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後脖子有股涼颼颼的風在吹,她眼神沒地方放,隻有仰頭看著天花板。


    終於熬到電梯停在了頂樓,孔立青招呼也沒打直接推著車子就去了安全梯那裏,磨磨蹭蹭的鎖好車子,指望著回去的時候能和那幾個人錯開,可她運氣不太好,從安全門那出來還是看見了那三個人,這三人成一條直線站在那,楊小姐已經打開了自家的大門,她站在門內看著外麵的兩人,似乎在等著他們進門,周燁彰就站在電梯門口,麵朝著孔立青進去的安全門,而青年就和並排站在他身邊。


    孔立青冷習慣性的淡著一張臉,但她實在是感到頭大,她又不傻,這男人的架勢明顯是在等她嘛。


    孔立青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她視而不見的從男人身邊走過,打算擺出一個拒絕的姿態能混過去就混過去,可是男人卻是不給她機會的,她走出兩步明顯就聽著男人的腳步聲跟在她後麵。


    孔立青站在門口低頭掏出鑰匙,鑰匙都撰在手裏了,她又低著頭在那不動了,她的身後也是一片靜默,所有人都似乎在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情況詭異到了極點,終於無奈的轉過身,她鼓起勇氣抬頭看向男人,用眼神問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男人就站在孔立青身後和她隔著極近的距離,他微皺著眉,對上孔立青詢問的眼神,他說:“我找你有事,讓我進去。”


    他雖是平淡的語調,但孔立青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他有絲煩躁的情緒。


    孔立青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起,就意識到她掉進麻煩裏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今後很可能會和這些人牽扯不清。


    孔立青和麵前的男人對視著,男人的五官深邃堅硬的猶如雕像,他的瞳孔黝黑,目光堅定帶著厚重的氣場,她深刻的意識到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無論從哪方麵她都沒有與這個男人抗衡的資本,她不再說什麽轉身開了門走進去打開大門站在門邊等著男人進去,妥協吧,既然反抗不了那至少把姿態做的好看一點。


    孔立青站在門內,回身正好也看見對麵也是開著大門等著別人的楊小姐,兩扇門,兩個女人,她怎麽覺得這麽亂呐。


    周燁彰在進門前回身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青年說:“阿晨,你去對麵等我,我一會走的時候會通知你。”


    叫阿晨的青年,笑了笑,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膀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進了對門。


    男人進門後也沒有換鞋,他就像回自己家一樣,邊往裏走邊脫了身上的西服外套,走到沙發邊上的時候隨手把衣服往沙發扶手上一放人就坐了下去。


    客廳裏孔萬翔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從兩個大人進門就好奇的看著他們,孔立青在男人身後換了鞋走過去,看著坐在沙發兩邊的兩個大小男人,一時她還真找不到什麽理由跟萬翔解釋。


    倒是男人看著她有點為難的臉色主動開口說坦白:“我其實沒什麽事情找你,就是有點頭疼,到你這裏坐一會。”這人臉上沒有一點前後說話自相矛盾的尷尬,他坐的規規矩矩,也沒有一點倨傲的神情,對著孔立青說話的語氣也是平靜的猶如他們之間是很熟悉的人。


    孔立青搞不明白:你頭疼,和到我這裏坐一下有什麽關係嗎?她看向萬翔向他解釋道:“叔叔今天在我們家做客。”萬翔乖巧的對著沙發另一邊的男人叫了一聲:“叔叔好。”


    男人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轉頭對著孩子微笑了一下:“你好。”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笑容也有點虛弱,孔立青有點相信他身上可能真的有點不舒服,


    男人抬眼和孔立青的眼神對上,輕聲說:“你忙你的去吧,我就在這裏坐坐,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孔立青看看男人又看了看萬翔,最終選擇相信他的話,轉身去廚房開始做晚飯。


    做晚餐的材料孔立青早就準備好了,隻要做好飯直接下鍋炒菜就好,可現在看男人的架勢他似乎有要留到她做好晚飯的樣子,在淘米準備做飯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忘鍋裏又加了一碗米。


    既然飯都多做了,那樣子還是做足再加個菜吧,孔立青想著又從冰箱裏拿出了一把青菜。


    一直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沒有人交談的聲音,一直都是電視裏發出的熱鬧聲響,聽了一會孔立青還是不放心,她拿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擇青菜,這樣她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客廳裏的情況。


    萬翔似乎對家裏來的客人從滿了好奇,今天的動畫片似乎再也不能完全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會就轉頭看一眼旁邊的人。


    男人坐在那裏很久都沒有換過姿勢,他一手扶著額頭半靠在沙發扶手上,垂著眼皮看著麵前的地板似在發呆。這人很高,孔立青目測他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他的身材比例也很好,寬肩窄臀的,白襯衫,黑色的西褲簡單的式樣,合體的剪裁穿在他身上很好看。


    這樣外表出色完美的人,在孔立青的過往生活裏從沒有遇到過,這人的氣質也很特別,他舉止優雅,性格強悍單從女人欣賞男人的角度這個人無疑是極品中的極品了,但可能是自己在黑暗中生活過很久,孔立青能從這人身上感覺到一種黑暗的東西,她憑著本能能感覺到這人身上有種血腥暴力的氣息,這讓她對這人非常的排斥和恐懼。


    現在客廳裏的情況其實平靜中透著平和,可孔立青卻覺得心裏非常壓抑,這個男人的存在讓她覺得渾身如陷進泥潭,身上粘膩陰冷,讓她覺得呼吸都不順暢。


    萬翔扭來扭去幾次終於坐不住了,他滑下沙發故意挨著男人很近的從他伸出的腳邊跨過,邁著小腿“蹬蹬”的跑進書房,不一會就見他拿著個魔方又跑了回來,這回他坐到了沙發中間離著男人近了一點,男人也給他麵子終於轉頭看向他。


    孔萬翔側身對著男人舉舉手裏的菱形魔方,笑了笑看著男人“哢哢”幾下把魔方的顏色的順序打亂,然後低頭快速的翻動手指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個顏色整齊的菱形魔方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孩子弄完,抬頭朝男人挑釁的笑笑,那意思是說:“你會嗎?”


    孔立青看著孩子幼稚的表現沒有阻止,她這個家平時基本沒有訪客,孩子太寂寞了,他這種幼稚的表現不過是想引起別人的關注罷了,孩子沒有什麽防人之心,她沒必要在情況不明朗的時候,做出什麽舉動來嚇到孩子。


    客廳裏像是在上演默劇一樣,男人歪著頭看著小孩子表演完,伸手從他手裏拿過魔方,學著他的樣子,把魔方托在手裏朝小孩笑了笑,然後也是“哢哢”幾聲打亂了魔方的顏色,男人顯然比小孩厲害的不止一個級別,人家是閉上眼睛,就見修長細白的手指上下翻飛,似乎隻有那麽幾秒的時間,一個顏色整齊的魔方就被他托在了手心裏。


    孔萬翔顯然是被鎮住了,他睜大眼睛驚呼道:“太厲害了,你怎麽做到的?”


    男人笑笑口氣明顯在敷衍:“等你長大了,就做到了。”他說完從褲袋裏拿出一個手機問小孩:“玩遊戲嗎?”


    孩子搖搖頭:“沒玩過。”


    男人低頭擺弄了一下手機,遞給孩子:“自己玩。”


    小孩很高興,接過手機就自己鼓搗上了。


    男人打發了孩子,轉頭就和孔立青的目光對上了,孔立青一直在看著他們見男人向她看過來,也沒有回避他的眼光,孔立青的心情沉重而複雜,她其實是個天生天性純良的人,從小苦難的生活,都沒有磨去她性格裏直白善良的一麵,她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這會她相由心生,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嘴角也拉了下來,一臉愁苦的像。男人看著他也皺起了眉,他托腮看著孔立青也是一臉嚴肅。


    和男人對視了一會,孔立青就起身去洗菜,走出了男人的視線。


    周燁彰看著孔立青從視線裏消失,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手扶上額頭忍受著腦門裏隱隱的抽痛,他說他頭疼確實是真的,他今天真的頭疼,連著幾天的高強度工作又沒有休息好讓他的腦子有點缺氧。就在今天下午他本來是打算工作完就去睡覺的,但臨下班的時候陸旭卻向他匯報,楊小姐曾經打過電話來,當時他聽見楊小姐的名字時腦子裏立刻就出現了一幅b城的俯瞰圖,如動畫一般,眼前出現一條彩線,帶著他穿過穿過一條條街道,林立的高樓,寬敞的馬路。當時他的位置是在b城的市中心,他的眼睛就隨著這條線穿過了半個城區,來到了那棟房子前,最後又穿牆而過進入了那間房子,看見了那個麵向不太好的女人。


    周燁彰覺得腦子裏有根線就朝著那個女人房子的方向牽,然後他就對陸旭做了吩咐:“你去安排吧。”


    周燁彰在第二次見到孔立青的時候就確定了他對這個女人感興趣,雖然直到現在他還左右分析不出他為什麽會對這樣一個女人感興趣,但周家的男人都相信自己的直覺,也忠於自己的感情,既然自己的感覺認定了,那他也就不頭疼的去分析給自己找別扭了。而且人的感情是複雜的,客觀認定是好的東西不一定就是自己喜好的,人要有勇氣去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他從小就受到的教育。


    孔立青做飯的速度很快,幾個菜出鍋,米飯也悶好了,她把飯菜擺上桌轉身問周燁彰:“要在這裏用晚飯嗎?”


    男人抬頭,看向她回道:“好的,打擾你了。”他的態度很客氣,像個紳士,孔立青也隻好和他客氣:“沒關係。”


    招呼孩子洗完手,兩個大人一個孩子坐到了一個餐桌上,桌上三菜一湯,紅燒排骨,西芹炒蝦仁,清炒荷蘭豆,還有一大碗青菜豆腐湯。孔立青10歲的時候就要給她爸做飯,所以做飯手藝還可以,一桌子家常菜,醬汁濃厚,青青綠綠的看著就挺有食欲。


    孔立青給孩子盛了半碗米飯,用湯汁和菜給他拌好,放在他麵前就再不管他讓他自己吃,她自己也沒有招呼一邊的周燁彰,招呼好孩子就低頭吃自己的。


    男人的吃飯的姿勢優雅,細嚼慢咽的,一雙骨節修長漂亮的手時不時的出現在孔立青的眼前,他夾菜的動作也是不緊不慢的,一派從容的樣子,孔立青知道一個人的很多的生活習慣是刻到骨子裏的,這樣的做派她學不會,就是勉強裝裝,裝的也不像。她低頭吃飯眼睛隻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對著這樣的人,她其實是自卑的。


    男人吃飯不說話,孔立青和孩子吃飯一項也是話少,餐桌上的氣氛一度是靜默的。


    “你做的菜很好吃。”男人忽然開口,在這個環境下有點突兀。


    孔立青抬頭看向對方,男人還是臉上沒什麽表情,閉著嘴嚼東西,沒有看她,分不清男人是真心的誇讚還是客氣,孔立青悶頭隨便應了一聲。


    吃了飯,孔立青也想明白了,不管周燁彰想幹嘛,以她那點微薄的力量都是無法與之抗擊的。不管將來要發生什麽,在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前,她還是要過日子的,她想明白了也就不太顧及了,還是照往常一般該幹什麽幹什麽,招呼孩子回房間寫作業,收拾廚房,打掃衛生,男人吃了飯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是又回到沙發上坐回剛才的位置,看著孔立青來回走動忙碌既不說話也不動。


    孔立青也就隨他看去了,她還給他泡了一杯茶,就沒再管他忙自己的去了。


    一通忙碌下來,終於給孩子洗了澡伺候他躺到了床上,孔立青安排好孩子有折回客廳對還是坐在沙發裏的男人猶猶豫豫的開口:“我打算休息了。”


    周燁彰抬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女人一會,什麽也沒說,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穿好衣服對她道:“那我就告辭了,非常抱歉打擾了你們一晚。”


    男人往外走,孔立青在後麵送他,男人晚飯的時候其實吃的很少,看到出胃口不是很好,臨出門時她忽然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對已經走到門口周燁彰說:“頭疼要是吃藥不管用的話,可以做一下針灸按摩,有時候中醫對一些慢性病比西醫有效。”


    已經打開門的周燁彰,聽著孔立青的話又轉過了身,他定定的看了一會麵前女人,忽然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她的眉心輕輕按了一下,然後順著她的鼻梁骨一路滑了下去,最後在她的鼻尖處收回了手:“不要老是皺著眉,你這樣心事鬱結容易生病。”


    孔立青本能的是想躲開的,但她的神經反射弧可能要長點,她還沒來得及縮脖子,人家的手指就已經縮回去了。


    周燁彰收回手非常從容的開口:“早點休息,晚安。”


    孔立青看著男人走出去,看著大門在她麵前關上,她站在那裏看著已經合攏的大門有那麽一會後,走到門邊關了客廳的大燈,又去關了電視,空調,還檢查了一遍門窗最後回到臥室摟著孩子睡覺了,在臨入睡前她非常虔誠的向上帝祈禱:以後的生活平順,能平安的把孩子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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