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青一手扶著門,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要關門。”陸旭再次冷硬的命令,說完他也不等孔立青有什麽反映,轉身就回了客廳。


    孔立青抓著門的手緊了一下,她心裏充滿了厭惡的情緒,這是她自己的地盤,她很愛惜這裏,她這人其實對外麵的社會環境會感到恐懼和厭煩,掙紮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窩可現在連自己最後覺得安全的地方也被人侵犯了,她心裏壓抑著巨大厭惡和不滿,對自己的境遇,對外麵的兩個男人,但他們兩方的實力懸殊,她又沒有足夠的膽量和智慧把他們趕出去,所以她隻有忍耐隻有妥協。


    最終還是不敢把房門關上,孔立青帶著一點怨氣上床,睡在裏麵的孔萬翔見她一躺下就自動習慣的滾到過來,孔立青伸直一隻胳膊,手臂剛一擺好,孩子的腦袋正好枕了上來,兩人配合默契。


    孩子縮在懷裏,孔立青把下巴枕在他的頭頂,輕輕呼出一口氣。


    “媽媽,你愛我嗎?”


    “愛。”


    “你是我的寶貝嗎?”


    “是。”


    孩子經常會這樣問她,他的神經和她一樣敏感,他能察覺出孔立青不好的情緒,他會不安,這孩子和她一樣沒有安全感。


    孔立青把孩子的小身子圈在自己懷裏,在他身上輕輕的來回撫摸:“今天不講故事了好嗎?”


    “好吧。”孩子在她的懷裏躺平,一條小腿搭在她的肚子上。


    “媽媽,我睡著了哦?”


    “嗯,好,萬翔最乖。”孔立青輕聲安慰,哄著孩子。


    身邊孩子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小身子在懷裏也柔軟下來,孔立青知道孩子睡著了,她伸手關上身邊的台燈,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的空間中,孔立青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外麵的房間裏沒有一點動靜,窗外偶爾傳來一兩聲汽車的聲音,一切都太過安靜,但在遠處又潛伏著不安定的因素,未知的不安全感讓她無法入睡。


    孔立青這人神經有著強大的韌性,在她覺得不安全時,可以很久不睡覺,但是過後她會睡很久補回來,就是這種強悍的自我恢複能力才讓她在幼年時經曆了那麽多的精神磨難沒有瘋掉也沒有自殺的原因。


    平躺在床上一直睜著眼睛,外麵的房間裏始終沒有任何聲響,淩晨以後連馬路上的車聲也沒有了,孔立青放穩著呼吸,轉頭看著窗外一直到天空的邊緣有了一點朦朧的亮色。


    仿佛就是那點朦朧的亮色出現的時間,外麵的客廳裏傳來了一點動靜,孔立青側耳細聽,似乎是陸旭在和人說電話,他的聲音很輕,似乎隻是在聽,回應的也是單音節,孔立青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片刻後,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前路過,陸旭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總夠讓孔立青聽的清楚:“周先生,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何茂已經回香港了,外麵的人也已經都撤了。”


    “嗯。”孔立青聽見了男人有些慵懶的回應,伴隨著這聲單音節回聲她似乎還隱約聽見了男人翻身的聲音。


    “外麵的情況現在還不太穩定,昨天刺傷你的那人還沒找到,阿晨說等他到了b城後親自來接你。”


    “阿晨什麽時候到?”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啞。


    “他今天早上九點的飛機到b城。”


    片刻的安靜後,男人的聲音響起:“可以。”


    隨後就再沒有說話的聲傳來,如剛才一樣輕微的腳步聲在路過她的門口時似乎有一小下的停頓,腳步聲消失後就如這一晚一樣,外麵又陷入了寂靜。


    孔立青慢慢的放鬆身體,她似乎覺得危險好像有點要過去的意思,緊繃了一晚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下來,當天色有點亮起來的時候,她終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早上的時候孔立青還是被孔萬翔叫起來的,她迷糊中感覺身邊有人推她,睜開眼看見孔萬翔已經在她身邊坐了起來,小孩子穿著小背心胳膊腿都是細長白嫩的,他皺著小臉使勁推著孔立青:“媽媽,媽媽我要尿尿。”


    孔立青一驚從床上坐起來,孩子捂著小雞雞,蹬著腿使勁催:“快點,要尿尿。”


    心急火燎的從床上跳下來,孔立青抱著孩子就往廁所裏衝,嘴裏嚷嚷著:“忍著啊,一定忍住了。”這一大一小的一天就這麽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抱著孔萬翔讓他站在馬桶上自己解決完問題,孩子沒穿鞋,孔立青直接就把他往洗衣機上一放,轉身弄濕了毛巾給他洗臉。


    三兩下給孩子洗好臉,又抱著他回到書房,一路手腳麻利的給孩子穿衣服,還抽空看了一眼時間,床頭的鬧鍾正好指向七點半,看了時間孔立青就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嘴裏開始和孔萬翔商量:“萬翔咱兩要遲到了,今天你不刷牙了行嗎?”


    孩子自己往身上套著小短褲,有點不願意:“不刷牙,嘴臭。”


    孔立青回身整理著孩子的書包耐心哄騙:“就一天,你昨天晚上吃完晚飯不是刷過了嗎?沒事別人聞不出來。”


    最終孩子妥協,自己穿好小皮涼鞋,孔立青也給他收拾好了書包,挺時尚的小書包往小孩身上一扣,她蹲下身去,和孩子拉開一點距離,流氓兔的小背心,外麵一件果綠色的小短袖衫,陪著一條深藍色的七分褲,孔立青上下打量一番誇張的點一下頭:“嗯,我家萬翔帥死了。”


    小孩很靦腆的笑了,他提醒孔立青:“媽媽。要遲到了。”


    拉著孩子的手走到客廳,兩個男人都坐在沙發上,兩人的目光都齊齊看著這兩人走出來的方向,顯然這兩人早上的這一通鬧騰他們應該是聽的很清楚的。


    孔立青對著他們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說:“孩子要上幼兒園的。”


    這一大一小站在那裏,孩子穿的幹淨精致,漂亮的小臉蛋看著就招人喜歡,大人卻是穿的隨便,一件肥大的老頭衫式樣的t恤,一條運動短褲,短短的頭發睡了一晚上有幾搓翹了起來,臉色灰暗,看著有點邋遢。


    男人看著他們發了一會呆,隨後點點頭,孔立青看見男人點頭,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她拉著孔萬翔就出了門。


    孔萬翔幼兒園的校車是每天早7點45來接,他們這一圈折騰下來,孔立青隻有5分鍾的時間把孩子送到小區門口。這一路上她手裏拉著孩子一直在倒著小快步,嘴裏吩咐著孔萬翔:“到了學校要好好吃早餐啊。”


    “嗯。”


    “要是有小朋友欺負你,你要知道還手啊,先打回去,再告老師啊。”


    身旁孩子沒回她。


    孔立青轉頭,看著不說話小跑步的孩子,大聲的說:“聽見沒有!”


    “嗯,我知道。”孩子抬頭看她一眼回她。


    孔立青覺得孩子開始有自己的心思了,也沒有再說什麽,她就是小時候太窩囊了,才會被她後娘帶的那個孩子欺負,侮辱了很多年,她上學的時候因為自己窩囊陰鬱的性格也沒少被同學欺負,她知道其實有時候孩子之間也會有齷齪的存在,她對這個特別敏感,所以也生怕萬翔被別人也欺負了。


    一路急匆匆的趕到小區門口,出了大門正好趕上校車停在跟前,萬翔掙脫孔立青的手自己走到校車門口,有老師開了車門從上麵護著他上了車,孩子沒有和她說再見,轉身意思一下跟她揮了揮手,隨後車門就關上,車子慢慢啟動開了出去。


    孔立青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汽車開出去拐彎,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轉身往小區裏走去,孩子不在身邊了,她想到家裏的那兩個男人心裏也輕鬆了一些,要是真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的話,至少可以保證孩子是安全的。她慢慢往回走,就是不願意她也不敢在外麵停留很久,最後還是磨蹭著走回了家。


    回到家裏,屋裏和她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差別,受傷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看見她進門,就轉頭看著她,目光沒有昨晚的那麽銳利和陰冷,要平和許多,另外一個男人在拿著電話和人說話,他邊說邊來回在茶幾前麵走動,說的是粵語,孔立青一個字也聽不懂。


    孔立青沒和他們打招呼,她直接去了浴室,剛才她穿著家裏的拖鞋到外麵走了一圈,鞋底髒了,她到浴室去把鞋底衝幹淨,又順便洗漱好了出來,到書房的櫃子裏翻出一板頭孢,回到客廳她從飲水機裏接了一杯熱水,走到受傷的男人麵前問他:“你青黴素過敏嗎?”


    她一出現在客廳裏,男人的目光似乎就一直放在她身上,這會看著她嘴角似乎還帶著一點笑意,孔立青對這個人實在是談不上有什麽好感,給他拿藥吃純粹是醫者父母心,剛才沒出門前,他就看這男人的臉色灰暗,嘴唇發白,嘴唇上還幹出了裂紋,她雖沒給這男人量體溫,大概也能看得出來他現在至少在發低燒。


    男人看著孔立青,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比較放鬆,他輕搖了一下頭。


    “吃四粒吧。”孔立青冷淡的交代,把手裏的藥和水杯放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


    “謝謝。”男人一直直愣愣的看著她的臉輕聲道謝。


    兩人剛剛說完話,旁邊的陸旭也打完了電話,他收起手機,對一邊的孔立青說:“孔小姐能麻煩你給我們做一點早飯嗎?”


    陸旭的表情和語氣都很誠懇,孔立青對她的請求沒有什麽反感,她稍稍想了一下說:“我隻會煮麵。”其實孔立青不隻會做麵條的,她常年帶著孩子,做點精細的早餐還是難不倒她的,就是從照顧病人的觀點出發,她可以做個稀飯什麽的,但她不喜歡他們,不想伺候他們。


    陸旭倒是沒說什麽,他點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


    孔立青煮的麵條是南方人的做法,一鍋開水裏下下去一把掛麵再丟一把青菜進去一起煮,調味料不放進鍋裏,在一個大碗裏放一些自己熬的豬油,一點醬油,鹽,味精,和一把小蔥,一碗麵端上桌清清白白的看著挺有食欲,孔立青也挺喜歡吃,她在北方長大,這種做麵的方法其實是她對她母親唯一一點深刻的記憶,在她小時候她的母親就是這樣給她煮麵吃的。


    孔立青做了三大碗麵條,她一一把三個大海碗端上桌,對著客廳裏的兩個男人說:“好了,可以吃了。”


    孔立青叫完人就直接坐下開吃,片刻後桌邊坐下兩個人,她也是連頭都不抬。幾大口下去碗裏的麵就少了一半,若有似無的一道研究,探視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一種有點窘迫和害羞的心理慢慢在她心裏升起,她的臉有點燒了起來。


    孔立青這人一般隻要不是身體生病,都會有很好的食欲,她這人對食物有種熱愛,吃東西的時候也專注,她小的時候挨過餓,她的父親其實一直不是很窮,至少在那些年月吃穿是不成問題的,但她父親對她有種變態的折磨就是餓她,在她成長的歲月裏,有很長一段時間隔三差五的就要被餓幾天,被餓的狠了,餓的怕了就對吃東西養成了一種狂熱,有點暴飲暴食的傾向。


    孔立青知道自己吃飯很快,動作不太文雅,平時她在外麵吃飯的時候還可以裝裝,可在自己家,她覺得是自由的,也沒啥好偽裝的,結果就被人好奇的看去了。她心裏其實挺膩味,自己的隱私被人窺視了,她還要不好意思。


    孔立青不想頂著別人探視的眼光吃東西,也懶得和他們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她都覺得累的荒,幾乎沒有停留的,她一口吞下嘴裏的麵低著頭抱著碗就挪到沙發那,換個地方打開電視邊吃邊看。


    餐桌這邊陸旭看見自家老板臉上那點意義不明的笑容也是愣了一下,兩個男人都看向在沙發邊弓著身子,吃的鼻頭冒汗的女人,片刻後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默契的低頭開始吃東西。


    吃了早餐,孔立青洗了碗,收拾好廚房,回到客廳發現陸旭已經不在了,那個受傷的男人挨著沙發扶手坐的規規矩矩看著電視裏早間新聞,眼神專注。


    孔立青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出聲問他:“我可以上網嗎?”


    男人抬頭看向她,點點頭:“可以。”


    孔立青沒再說話,去了書房,她現在失業,既然不能出門,那隻有在網上投投簡曆了。可她到了書房打開電腦卻發現電腦屏幕的寬帶連接上顯示著一個小紅叉。


    孔立青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她圍著model和機箱後麵的網線插孔來回轉了幾趟,用力固定了幾趟可還是個小紅叉,她蹲在機箱後麵鼓搗出一身汗,就在她煩躁的不行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聲音:“我剛才忘了告訴你,昨天晚上陸旭把你家的電話線改造了一下。”


    孔立青猛的一抬頭,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站在了她旁邊,男人看看她憋紅了的一張臉,一點都沒客氣的就在她身邊,這屋裏唯一的一張辦公靠背椅上坐了下來。


    孔立青心裏腦子裏轉了一圈就明白了,他們昨天不讓她關門睡覺,把她的電話線弄壞這是怕她和外麵聯係呐,這會她才恍惚想起從昨晚開始她就沒有看見過自己的手機。


    男人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你的手機現在就在外麵的茶幾上,陸旭剛才已經給你放回去了。”


    孔立青很氣憤,可她又不敢叫囂出她的憤怒,她保持著那個姿勢就那麽蹲在那裏,消極的抵抗著,那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憐又有點窩囊。


    男人也坐在那裏不動,就那麽看著縮在那裏蹲著不動的女人,他的眼底有些深沉,臉上麵沉如水。


    孔立青知道男人在看她,可能還在心裏研究她,但她真的是膩煩的夠了,你都看了那麽久了,愛怎麽想怎麽想吧,她現在多少是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至少是沒有生命威脅的。


    良久後男人忽然開口:“能給我一顆煙嗎?”


    孔立青抬頭向他看去,男人逆著光,五官看起來比較柔和,他就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既沒有翹著腿,也沒有塌著腰,他的兩隻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兩手手指交叉著放在胸前,客觀的說起來,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就是一夜沒收拾,下巴上冒出了一些胡茬,他的五官依然是英俊逼人的,而且這人身上還帶著種高貴優雅的氣質,擁有這種氣質的人孔立青在她平日的生活中是見不到的。


    可這人雖好看,孔立青也是個還未婚的單身的女人,從人類正常的欲望出發,按理說這人至少應該是對她有些吸引力的,可孔立青本能的就不喜歡這個人,她對人有種本能的直覺,她可以感覺到這人身上有種血腥,陰冷的東西,她從來就排斥這些的東西。


    孔立青心裏想的多,但也就是看了男人一眼就轉開了頭,男人不緊不慢的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抽煙。”


    孔立青知道抵賴不過,她慢慢站起身,打開男人麵前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包煙,連同打火機一起放到男人麵前。


    男人拿著煙盒,左右看了看,孔立青那盒煙,是十塊錢一包的白沙,她平時煙癮不大,一包煙可以抽一個禮拜,一百塊買一條夠她抽兩個多月的,她知道自己那煙不是什麽好煙,這男人一看那做派就是個有錢的,自己這煙他肯定看不上,可她才懶得管他看得上看不上,轉身就想往外走。


    可還沒等她挪動步,身後就傳來男人的聲音:“陪我抽一顆吧。”


    孔立青緊閉了一下眼睛,忍耐著轉過身,眼前就是男人蒼白修長的手,煙盒握著他手裏,一顆煙已經抽出了半截,露在外麵。男人見她轉過身,把手裏的煙盒又往她麵前遞了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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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立青抽出那顆煙,用桌上的打火機點燃,這屋裏再沒有坐的地方了,她無奈隻好坐到旁邊的單人床上,男人等孔立青放下打火機後,也給自己點燃了一顆煙,他輕吸一口後,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然後就靜默的坐在那裏,就那麽看著孔立青。


    孔立青坐的地方就麵朝著男人,她被他看的不自在,把腳收到床上盤著腿換了個姿勢坐著,可換了姿勢她還是覺得別扭,幹脆就把兩條腿曲起,一隻手抱著兩個膝蓋,一隻手拿煙,形成了一個蜷縮保護的姿勢她這才稍微覺得自在了一點。


    兩人都安靜的抽著煙,這狹小的房間裏氣憤異常的安靜,沉悶甚至還有一點點曖昧。半支煙的功夫過後,男人忽然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有點像他的人一樣冷清:“你叫什麽名字?”


    孔立青縮在那裏不說話,男人也不吭聲,耐心的等待著,沒有人來衝破孔立青的別扭,很久之後,她才終於說:“孔立青。”


    “怎麽寫,是哪三個字?”男人繼續用冷清的語氣問著。


    孔立青不清不願的回道:“孔子的孔,起立的立,包青天的青。”


    “嗯。”男人意義不明的嗯了一聲後就再沒吭聲。


    孔立青也不說話,她一顆煙抽完,想走又不敢走,隻好繼續窩在那裏,男人的眼光一直黏糊在她的身上似乎要把她切割了好好研究,她被看的渾身不舒服,但也隻有忍耐著。


    一陣手機鈴聲解救了孔立青,男人接起電話,聽了一會,然後說:“你上來吧。”掛斷電話後,男人又看向窩在那裏的女人,目光沉沉意味不明。


    一會後男人終於站了起來,他繞到孔立青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後腦勺,兩秒後忽然說:“我叫周燁彰。”


    “啊?”孔立青抬頭看他,搞不清狀況。


    “周文王的周,火,華燁,彰顯的彰。”男人冷淡的口氣對著孔立青說。


    孔立青張著嘴,不知道怎麽反應了。


    “記住。”男人用命令的語氣說完,再不看一臉傻相的女人,朝著門口走了出去,大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孔立青聽著男人打開大門,然後一個低沉平緩的男聲說:“周先生我來接你了。”


    “嗯。”男人低沉的聲音,隨後是輕輕的關門聲傳來。


    過了五分鍾,孔立青才慢慢的遛下床,她試探著走到客廳,一個人都沒有,走了?她心裏疑惑的想著,四下裏又轉了一圈,果然一個人都沒有,這回她才真的意識到人真的走了,她慢慢挪著步子坐到沙發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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