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皮皮的話,波波振作精神,強把麵條往下咽,可一到胃裏,又“哇”的一聲吐了,噴得皮皮一頭一臉。皮皮連忙到隔壁洗手間去洗臉。


    皮皮一走,許久不見她回來。


    波波躺了會,正迷糊間,皮皮提著飯盒,手拿魔鏡進來了。


    “波波,這魔鏡自人首岩之後,沒顯過像,你是有運氣的人,玩玩看!”


    波波爬起來,接過魔鏡。在柄上按了一下,鏡麵上出現一個遊樂場,那裏擺著飛船、飛機、大炮、坦克等,設施齊全。一個小猴戴著禮帽直立著身子從辦公房裏走出來,它向波波敬了個軍禮,用心電感應和波波進行交流:


    “您好!尊敬的......未來的......地球太空人先生!”


    “你是哪裏的猴子?”


    “別猴子猴子的。說得那麽難聽!我是這個遊樂場的管理員。”


    “這遊樂場是哪裏辦的?”


    “金星。”


    “這麽說我已來到金星?”


    “對,本管理員正代表遊樂場,迎接您的到來!歡迎蒞臨指導!”


    “你怎麽知道我是地球未來的太空人?”


    “我還知道,您將來是地球村派駐金星的特命全權大使!”


    “你這個小毛猴哄我!”


    “哄你幹嗎?信不信由你!”小猴對波波說:“尊貴的客人,開飛船過把癮吧?”


    “我還沒學駕駛技術。”波波有些慚愧地說。


    “這容易!本管理員教你。”小猴帶波波來到一架飛船旁邊,手指對飛船一指,飛船的艙門自動打開,伸下一架梯子。


    小猴帶波波進入飛船艙內,介紹許多按鈕的功能。


    小猴下去後,波波關緊艙門,將按鈕一按。“轟”的一聲巨響,火舌亂舞,飛船直線上升,向天空飛去......


    天空變得越來越暗,罩滿迷霧似的。


    過了一會又明亮起來。原來飛船進入星光閃爍的夜空,置身於數不清的星星當中。星星一排排飛向腦後,分不清是自己在飛,還是星星在飛。


    他感到自豪,感到自己的生命已融入廣袤的太空。


    他說不出的高興,正想唱支歌時,飛船搖晃起來。檢查儀表,飛船動力係統受外力幹擾。


    他望螢光屏,一隻外星飛船正朝他的飛船靠近。幹擾是它發出的。


    他連按幾下動力按鈕,飛船突然加大速度,衝破幹擾,飛向太空。


    外星飛船緊緊追了上來。


    他不斷加速前進,把外星船遠遠地拋在後麵......


    飛船正飛行間,螢屏上電腦顯出一行文字:“能源將竭,請速返航。”


    他隻得往回飛,返回遊樂場。


    小猴管理員送上一束鮮花,說:“祝賀您!您開飛船的動作相當漂亮!”


    波波接過花。這是束野菊花,非常鮮活,顯然是剛從山上采來的。他將花放在鼻子底下聞聞,“好香!”


    他眨了下眼,飛船不見了,整個遊樂場都不見了,隻留下小猴管理員。


    “太空人,我跳個金星舞給你開開眼界怎麽樣?”小猴在心裏問波波。


    波波點點頭。


    小猴直立著身子扭著。鬼,這哪是什麽金星舞?是最低級的迪斯科!雖是動作簡單且笨拙,但小猴演得那麽認真,充滿著童趣。波波看得很開心。視線跟著小猴身子轉......


    波波再眨了下眼,看清楚了,那是什麽金星猴?分明是小流氓。地點不是金星遊樂場,而是在病房。


    他將魔鏡放在床上。


    皮皮打開飯盒,倒出一小碗剛帶來的百合粥。小流氓立即停止跳舞,跳了上去,雙手奪過粥碗,因端得不平,溢出了一點粥。皮皮對它瞪了一眼,它像淘氣的孩子做了錯事一樣傻笑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它端著粥碗走到床前,吱吱叫著,仿佛說:“尊敬的太空人先生,吃點吧!上太空要有棒身體!”


    皮皮扶波波坐起來。波波伸手接過粥碗,小猴跳上床頭櫃,挑了一湯匙粥餵到他口裏。波波喝了口粥,真甜!不知不覺,那一小碗粥全部吃完了。小猴高興得“吱吱”直叫。


    皮皮一把摟著小猴親了又親,激動得掉眼淚。


    波波明白,這是皮皮的一番良苦用心。


    4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話一點不假,第二天波波就能吃,能喝,能跳。


    皮皮見波波漸漸恢復了健康,非常高興,帶他到醫院外麵散步。他倆朝白雲學校那邊走去。暑天像孩子臉,說變就變。在學校旁邊時下大雨。幾分鍾後,雨停了,又露出了藍天。


    大雨過後,他倆坐在老樟樹的裸根上,臉朝著對麵青山。天空,黑雲邊上鑲著白雲,漸漸散去,透出一派日光來,一架彩虹橫跨兩山之間,山像水洗過一般,顯得特別青翠。樟樹上的小鳥嘰嘰喳喳唱著歌飛來飛去。下麵的池塘,青蛙“呱呱”叫著,荷花露著笑臉,荷葉上的水珠滾來滾去。


    皮皮久久地凝視著這一切,有些發呆。


    “皮皮,你怎麽了?”波波問。


    “碧空、陽光、青山、花鳥......這個世界多美啊!”皮皮戀戀不捨並略帶傷感,“可是,我明天得走了......”


    如一聲驚雷,猛擊波波心間。他幾乎急得要哭,“我還沒出院,你就要走,是不是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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