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跑幾座山頭都是這樣的感覺。


    又飢又餓,他倆體力越來越支持不住了。


    跑上最後一個山頭,空中彎彎的小船,和船中乘坐的女子突然消失了。


    2


    他倆坐在山頭上正嘆息之時,發現山坳的修竹叢中露出黑黝黝的瓦角,兩人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


    “目標──正前方150米處,跑!”二虎發出口令。


    兩人氣喘籲籲跑到樹下,哪有什麽人家?是空亭一座。山亭的牆是幹打壘的,裂縫中長著狗尾草等。山亭側邊有瓦房三間,其中坍掉兩間,僅剩一間,屋頂開著天窗,房內有張破床,床上放著些稻草,看得出,不久之前,這裏還住過人。


    此地除這座孤零零的山亭,再未發現人家。二虎沒到過這裏,弄不清是什麽地方,到底隔場部多遠。


    沒有人家,到哪裏去弄吃的?二虎坐在山亭的竹凳上發愁。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波波走出山亭,在外麵一塊瓜地上,摘了個又圓又沉的大西瓜。二虎見了,饞得眼巴巴的。他食量大,一餐能吞下20根火腿腸或10隻肉包子,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怕鬼不怕病,就是怕飢餓。波波在袋裏拿出小刀,正要破瓜時,又飢又餓的二虎卻拉住他捉刀的手,說鄉下人種個瓜不容易,找到種瓜人付了錢再吃。波波不同意,說生存重要管不了這麽多,仍堅持要破瓜。二虎奪了他的刀。


    “你充什麽正經?”波波非常不滿。


    “誰違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事,我就得管!”


    “難道你連兄弟的情麵都不留?”


    “就是老爸碰在我槍口上都對不起,莫說兄弟!”自上次打賭認輸後,二虎一直處於陪襯地位,波波為顯示自己的高明,總是貶低他的作用,弄得二虎很不舒服,現在也該讓他嚐嚐當陪襯的滋味了。


    “假如,我一定要吃呢?”波波像隻發怒的獅子吼起來,將瓜往地上一摔。西瓜立即變成幾塊,往外流著水。


    二虎跳上去將波波的雙手交在背後,像警察抓小偷一樣,“不賠錢,不讓你走!”


    真是傻瓜!波波感到痛心,這麽親近的人,竟不了解自己兄弟的品德。真是素質問題!他默默地帶著二虎來到瓜地,在摘瓜的地方拾起一個用瓜葉包住的紙團,紙團裏麵包著5元錢。二虎展開紙團,打開手電,上麵寫著:


    老鄉:


    一位過路的偉人,買了你一隻瓜,現將瓜錢5元奉上,不必找零。你的瓜能被偉人品嚐,算你走運!你將會以賣了這隻瓜,而永遠感到自豪!


    偉人秘書


    ×月×日


    二虎笑得露出兩顆虎牙,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又中了這傢夥的圈套,他給了波波一拳,“好你個偉人秘書!”


    “又中了我的計,是不是?”波波洋洋得意,那神情絕對像得誌的小人。


    吃完瓜,波波說:“估計天快亮了,在稻草上睡一覺,等天亮再走。”


    “好主意!我早就困了。”二虎贊成休息。


    二虎身子一倒,就呼呼發出鼾聲。波波爬上床正要休息,猛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一望,一個仙子曼舒長袖,輕輕走進房來。她眉如翠微,臉若桃花,肌似羊脂,蓮步輕移來到床前。


    “你是誰?”波波問。


    “我是嫦娥姐姐。”仙子笑著答。


    “嫦娥姐姐,你什麽時候到人間來了?”波波問。


    “剛到。”嫦娥朱唇微啟。


    “那個乘彎彎小船的女子是您嗎?”


    “正是。”


    “您來地球是找關剛大哥嗎?”


    “不,我知道小兄弟愛幻想,特來接你去月宮一遊。”


    “多謝姐姐!”波波聽了有些飄。誰說我不是偉人?天上的神仙都知道我。臨走時,又想起二虎,“我還有個兄弟在這,讓他一同去吧。”


    嫦娥搖搖手,“此次旅行,名額有限,隻能你一人去。”


    “我和他有福同享,您看這事能通融一下......”波波想要嫦娥開後門。


    嫦娥仍不答應。


    波波隻好獨自跟嫦娥走。


    嫦娥拉著波波的手,飄出屋宇。她手一招,彎彎小船就出現在眼前。波波跟著嫦娥悠悠蕩蕩的,隻聽得耳邊風聲嗚嗚作響,不久便來到一個玉門樓下。玉門樓上龍蟠螭護,刻著“月白風清”四字,四周飄著虛無飄渺的雲彩。


    嫦娥和波波在玉門樓下船。


    玉門樓內有一石山,山上巨石磷峋,有的像鬼怪,有的如走獸,有的似飛禽,到處長著綠色的藤蔓。石山兩旁,一邊種著闊葉芭蕉和海棠,一邊種著排桂花樹,桂花樹歷經蒼桑,樹幹上布滿裂痕。


    桂花樹下有條羊腸小道,曲徑通幽。


    嫦娥帶波波通過羊腸小道來到一個山門。


    山門之內,綠樹蔥蘢,奇花爛漫。一條小溪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涓涓清流順次流過花園、藥園和茶園。


    花園中芍藥、牡丹、杜鵑、山茶等百花爭艷。各色蝴蝶在花圃上飛來飛去,小蜜蜂正忙著采蜜。空氣中飄著花的芳香。波波目不暇接,仿佛置身於花的海洋之中。


    藥園一片翠綠,有草本,有木本,有牽藤的,有引蔓的,有亭亭玉立的,有正開花的,有已結果的,株株藥苗充滿旺盛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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