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來戰艦找隻球,這是飛彈打麻雀,小題大做。波波真有些看不起他。他正這麽想,外星人又說話了:“你們知道這球是什麽材料做的?地球人,它比你們的金子還貴重!你們知道這是誰的球?它是王子的!”


    它是王子玩的球!波波咋舌了。


    “告訴你,地球人!不歸還我的球,我就要血洗這小山村!”外星人威脅說。


    球已被飛機運走了。他若知道實情,一定會把回話的人捏得粉身碎骨。誰敢實話相告?


    外星人見無人答理,發怒了。他的大腳在臥龍崗上一跺。小山崗發地震似的,山頭倒塌,波波住的房子也晃動起來。


    外星人瞪著血紅的雙眼,走下臥龍崗,一腳踏上小洋樓頂端。剎的一聲,小洋樓倒了。波波的頭被外星人的腳掌壓著。他使出渾身力氣,將腳一扳,外星人“啊”了一聲。醒來,竟是做夢,壓在頭上的是二虎的一隻腳。剛才那一聲是二虎發出的。


    波波搖搖二虎的身子,想告訴他這個剛做的夢。二虎那沉得像豬的身子轉了個側,壓得架子床一陣呻吟,又呼呼睡著了。


    波波想著夢,再也睡不著。他想,飛機裝走了天球,外星人會不會來找麻煩?天知道!


    第二章 新結識的朋友


    1


    天剛蒙蒙亮,窗外有人叫看飛機。波波不感興趣,他跟老爸看多了。而對山裏孩子二虎來說,飛機卻有一種魔力,他一個鯉魚打滾,爬起問:“飛機不是飛走了嗎?”


    “沒走,停在學校操場上。”


    聽說飛機沒走,二虎不由分說,拉住睡眼惺忪的波波往門外跑。


    天空灰白灰白,東方天際一顆星星特別眩目,這是啟明星,地理老師叫它金星。它對二虎和波波眨著眼,似乎有許多心裏話要說。


    兩人跑到白雲學校操場上。草坪上果然停著兩架軍用直升機,濃重的霧氣包圍著飛機,顯得影影綽綽的。操場上站著兵,不準看飛機的人靠近飛機。


    二虎和波波泥鰍一般,鑽到靠飛機最近的人群中。剛站一會,二虎身旁擠來個女孩。她一雙大眼睛,楞楞地瞧人,無聲無息得像棵草。穿著不很得體,衣服顯得臃腫,頭髮眉毛濕漉漉的。


    二虎見挨肩站著個陌生女孩,顯得有些張惶,局促不安,耳朵跟發紅,對姑娘連正眼都不敢看。


    波波卻不同,他喜歡結識新朋友,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而特別喜歡的是和新朋友聊天。他擠到姑娘身旁,和姑娘聊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羞澀地笑了笑,望著腳趾尖說,“皮皮。”


    “比我少三滴水,名字缺乏詩意,你爸文化肯定不高,要不,怎麽會給你取這個名?”一見麵,波波就對新朋友來個直言不諱。


    皮皮困惑地眨著眼睛,沒有做聲,覺得這少年很有意思。她斜睨波波一眼,問:“你怎麽這樣瘦?”


    波波怕她笑他“瘦猴”,先行對“胖”進行聲討,“胖有什麽好?醫生說:腰圍與壽命成反比。你看:聰明的外星人哪個是啤酒桶?加加林和阿姆斯特朗哪個是胖子?”


    皮皮靜靜地聽著,過了一會才傻裏傻氣地問:“姓加的和姓阿的是做什麽買賣的?”


    “傻瓜,他倆是太空人,一個是前蘇聯的,一個是美國的。”


    “你想當太空人嗎?”皮皮問。


    “不是想,而是一定能!不是吹,我出生時,醫院上空罩著片太空船一樣的彩雲。”


    “你們家真幸運,出了個太空人。”


    “不是吹,還出了個宇航科學家,那就是我爸。”


    波波吹起牛來,臉不變色心不跳,二虎最看不慣,忍不住揭他的短:“還說不吹!你爸不是農用飛機設計師嗎?”


    波波的臉不爭氣地紅起來,他恨死了這個肥嘟嘟的傢夥,他的性格有山裏人的直爽,但直爽得連他堂弟的情麵都不留,太過分了!


    看飛機的人走得沒幾個了,他們往外走。路過校門前老樟樹下。


    老樟樹約三人合抱大,盤根錯節,地麵突起的樹根,如一條條臥著的蟒蛇。粗大的樹枝上,爬著藤蔓,綠油油的葉片下,掛著一串串涼粉桃。波波提議休息一下。三個孩子在裸露的樹根上坐下。


    “你是哪裏人?”二虎問皮皮。他敢肯定這女孩不是林場人,因為,白雲林場的孩子,他沒有不認識的。


    皮皮哭喪著臉告訴他:家住長江邊,爹早沒了,母親去年長江漲水時淹死了,有個舅舅在這裏發香菇賣,昨天到這裏一打聽,舅舅轉到別地去了。


    一個姑娘家,人地生疏,無依無靠的,多難!波波關心地問:“昨天晚上住哪?”


    皮皮說一個賣蛇藥的老闆收留了她,叫她和他一起賣蛇藥。波波鬧肚子,聽皮皮介紹完,就急著上廁所去了。


    波波剛離開,那個賣蛇藥的就追了來。他打好如意算盤,先帶皮皮賣蛇藥,再把她賣給人販子。賣蛇藥的不由分說,拉住皮皮的手就往白雲街走。他怕她跑了。


    波波回來不見皮皮,忙問皮皮哪去了。二虎說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拉走了,那人很兇。波波小眼睛轉了幾下,意識到皮皮碰到的是壞人,要麽被強暴,要麽被拐賣。“不好,皮皮要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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