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位“欽命征北大將軍王”遭遇大麻煩了。根據總務部特勤局和機要局的傳來的情報,大批支持武新宇的“太子黨”開始私下串聯,準備明天開會的時候打掉武天嗣那個“欽命征北大將軍王”的稱號。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句話名稱中不能出現“欽命”和“王”這三個字,其餘一切好說。畢竟“大將軍王”這個稱號,末世前看過電視劇《雍正王朝》的人都知道裏麵的分量。一旦這個稱號坐實了,那就是第二個繼承人。宋省的張家,顧家,陸家,朱家,王家,已經在新宇那個孩子身上下了死注,是不可能允許大將軍王存在的。


    然而欽命兩個字對於“太子黨”來說太刺眼了,在古代這就約等於持節鉞的重臣,一旦到了地方,那武天嗣就能挾持晉省齊魯省,甚至是太子黨老巢的宋省,源源不斷的為他武天嗣提供戰爭資源。


    最重要的是武天嗣(李友)三歲就能和卡裏姆交鋒,他們太子黨真的害怕用他們自己的資源養起來一個末世版的“天策上將軍”。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太子黨的重心完全就要扼殺一個末世版李世民的橫空出世。我微笑著把那份文件丟到武天嗣的麵前,笑道:“友兒,看來你這個剛當了一天的大將軍王,就要走到頭了。”


    武天嗣也不忙著回答,而是拿起一個綠色的草籽麵窩頭,啃了一頭,費了好大力氣咽下去後才說道:“爸,誰是友兒?我叫天嗣。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想要當這個什麽欽命征北大將軍王。主要就是想要耍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把戲。”


    我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等武天嗣咽下去最後一口吃的,才不緊不慢的說:“好了,你看到了。這群人已經中計了,你準備怎麽商量你們的買賣呢?”


    武天嗣這個小屁孩,笑著擦擦嘴說道:“天嗣決定,寸步不讓。”


    我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是作為父親最好還是做好一個捧哏。因為這樣還能為他整理一下思路,讓他更好的應對。於是我一挑眉故作驚訝地說:“傻孩子啊,玩朝堂上的遊戲,可都是玩妥協和平衡,你這樣寸步不讓,別人就會和你成為仇人的。”


    武天嗣這個小孩指向我,說道:“要是您的義父呂修良說讓您接班的時候,您也玩妥協的藝術和溝通的手段,能有今天的成就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這句話直接讓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因為也隻有我,柳青和安娜知道,當時的我有多害怕。因為當時,柳青已經通過天蛾人的能力預言了李友就是呂修良的兒子。而我這個養子,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吸引所有人仇恨的替罪羊。我們也隻有柳青手下那五百傭兵是自己能信得過的人。


    那時候我不去見呂修良,那真是自保有餘,而進取不足。恐怕現在別說搶李國良的穆婉兒了,就是孔雀軍的李玉玲我都拿不下。倒真是應了那句話——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擦了擦他嘴角的那些綠油油的食物殘渣。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後歎道:“孩子,此一時彼一時啊,你新宇哥哥可是有整個宋省的豪族為他站台。你可是隻得了我一個名字。而你舅舅那邊的態度你都還沒知道,你就不怕混得眾叛親離嗎?”


    武天嗣指了指我,隨後說:“宋省比您這個八省督帥,檔次差太多了。而且我是您的兒子,隻要您在,他們就要恭恭敬敬的喊我少爺。所以老爸,我可是最真心期望您能萬歲,萬萬歲的。”


    這個臭小子看來是想狐假虎威,這倒是政治鬥爭的一個常見手法。而我之所以讓一個孩子去殺烏力吉,也隻是想把烏力吉這類的省主和我之間拉開一個檔次。如果他烏力吉和我三歲的兒子打仗,我的兒子不用打贏隻要不慘敗,我就贏了。因為他們隻是和我兒子一個檔次的對手。這樣時間一長,隻要我握著核心權力,也就是錢袋子,手銬子,槍杆子,那麽那些省主的手下也不會把他們當作我理所應當的對手。


    我怕李友輸嗎?不怕,我一個工業國領袖,人口還是他的30倍,我想要組裝一支部隊的速度是他的百倍千倍。隻要李友不被抓住,乖乖和我在廬州待著,那麽烏力吉就會一直被放血。甚至這麽說吧,春天之前,我派一百架次的飛機持續不斷的用燃燒彈轟炸他的草場,來年他就會餓死。


    這樣他就不得不投降,可如果我想要他的人頭,就需要我這個寶貝兒子親自去晉陽甚至是馬邑,這樣的話,狗急跳牆的烏力吉才會孤注一擲的去抓我兒子,換取一個體麵投降的籌碼。


    而這一切,都需要武天嗣身上的光環足夠耀眼,才能當一個夠分量,夠滋味的魚餌。看來這個小家夥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所以才早早地就給自己加上了“欽命征北大將軍王”這個尊號。


    看來這個兒子像我還真沒錯,想來還真是可笑,李國良給我最好的禮物竟然是他的老婆和兒子,而不是煤炭儲量為世界之冠的晉省。至於太子黨,在我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因為太子黨也不過是一群文官,無非聒噪一些罷了。


    於是我笑著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電鈴,我辦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門緩緩被打開,兩個手捧一麵軍旗的士兵走了進來。我一揮手這兩個士兵直接展開這麵巨大的軍旗,正中是一個巨大的武字,兩邊寫著“欽命征北大將軍王”,以及“轄製晉,魯,宋三省軍政,有臨機專斷之權。”


    我看到武天嗣這個娃娃雙眼都在放光,於是我擺擺手,示意那兩個士兵放下旗就可以出去了。隨後我耐心當著捧哏,笑著問道:“你這個小狗子,怎麽就知道我能允許你當這個大將軍王呢?”


    武天嗣開心的把那麵巨大的戰旗摸了又摸,才得意的說道:“父親不是早就說了嗎?我可以在‘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裏麵選一個字,當自己的名字嗎?您敢讓我拿傳國玉璽的字兒當名字,我沒說您封我當太子,已經很低調了。”


    我直接被這個小家夥,逗樂了,現在我算是知道菩提祖師為什麽那麽喜歡孫悟空,也知道曹操為什麽一定要殺那個認出自己的匈奴使者了。一個對事物敏銳且觀察入微的兒子,或者徒弟對自己有多好。那麽一個機敏的敵人能活著,就對自己有多糟糕。


    曹操之所以殺匈奴使臣,是不想任何一個觀察力驚人的家夥留在敵國,所以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菩提祖師喜歡孫悟空也是因為他的悟性。而這種悟性在政治和軍事上,就可以通過蛛絲馬跡料敵先機。


    而這個小混蛋之所以說自己自封,“欽命征北大將軍王”已經很低調了,這倒不是他發瘋,而是對時局的一種獨到見解。


    首先,‘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是傳國玉璽上的字,這是個龍國男人都知道。所以他隻要說出去,別人就會認為我已經決定廢長立幼。可那樣的話,別說張玉潔給他讚助那麽多廬州票了,為了新宇直接把他丟到井裏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這個宣傳他覺得會觸怒我,因為他想‘鼓勵‘我,讓我在他麵前呈現出一種放鬆的狀態。這一手玩得高明,因為如果他把話替我說完了,我還說什麽?


    最後欽命征北大將軍王這幾個字,很顯然也是這個小混蛋早有預謀的。欽命這兩個字其實他早就想得到了,他比誰都著急逼迫gpa前任主席卡裏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個政權的合法性有多重要。一旦我是gpa認證的領袖,那麽他幫我辦事就是可以打出“欽命”這個旗號。而“征北大將軍”也不過是複述了自己接到我鏟除烏力吉的命令。至於他要名字,那就太簡單了。因為龍國自古以來的鐵律就是異姓不得封王,封王必死。


    所以這個“欽命征北大將軍王”他最需要的既不是欽命,也不是王,他最需要的就是那個“武”字。


    畢竟如果隻是叫“欽命征北大將軍”,比起來“欽命征北大將軍王”那檔次可是雲泥之別。想到這裏的我,不由嗬嗬的笑了起來。真是妙啊,太妙了,直接撓到了癢處。


    這種對我的認可,可是比在我麵前磕頭喊萬歲來得刺激多了。畢竟在末世前人家罵你覺得你是武大郎,人家誇你也頂多是說個武鬆。背地裏罵你的時候,還是心裏會想到武大郎。


    武天嗣就那麽興奮的摸著那個“武”,此時的這個小崽子,眼睛裏綻放出興奮的光芒,最後看我還沒走,於是為了打消我的顧慮,直接就頭也不抬的說道:“把你放心吧,欽命征北大將軍王的行轅設在晉省。我會給你打出個樣兒來的。”最後還不忘說上一句,“我媽給您熬了湯,還準備了小點心,您快去吃吧。”


    我當然要給這個懂事的孩子,一點意外驚喜,於是我推開門之前,對天嗣說:“你要是喜歡那個妙覺和尚,我就把他賞給你,至於怎麽用就看你了。至於要學大明朝的燕王還是漢王,等老子死了再說。”


    武天嗣激動的直接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拚命磕頭,隨後大聲道:“兒子自當勤勉任事。兒子自當勤勉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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