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群野神欠揍,這就是我對這五個野神的真實感想。首先就是臉上塗了兩斤麵粉,還抹了一個紅臉蛋的山中大郎;穿著一條粉色羅裙看起來像是一個美女,其實是個男人亦或是可以稱為毛神的檀溪二郎;一副書生打扮頭頂插了一朵花的木下三郎,一頭金色大波浪,摸著紅嘴唇還和檀溪二郎一起扭捏作態賣弄風情的竹中四郎;頭戴紫金冠已經被夏薇打得鼻青臉腫的江左五郎。


    這五個家夥,首先就是山中大郎帶領著檀溪二郎,竹中四郎和江左五郎準備帶隊偷襲我。並且命令木下三郎引走武力擔當的柳青,隨後四個人...好吧,四個神一起把我打一頓,然後讓我和李煜一樣看自己最珍愛的人被隨意拿捏。


    可這四個家夥,居然剛一出現就被夏薇撞到了。於是,檀溪二郎和竹中四郎笑嘻嘻的伸出手,扭著腰說''自己願意從了廬州督,武廿無大人,還說願意和夏薇當姐妹''心思單純的夏薇,以為這是兩個“善良的女神”,所以也沒捆她倆。可夏薇一看喉結才發現不對,拿出繩子就把她倆捆了。


    可就在夏薇以為這次隻抓住兩個野神的時候,體型肥大的山中大郎和風度翩翩的江左五郎居然看到夏薇在捆他們的兄弟,以為這是個難得的偷襲機會——所以這就是一次毫無懸念的買二贈二。


    我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夏薇也把這四個怪模怪樣的野神揪到我麵前的時候,還沒怎麽問就聽說他們下套想要抓柳青。可我還沒安排人救柳青的時候,柳青居然單手提著木下三郎丟了進來。


    緊接著就是夏薇拿著她那條看起來就很可怕的鞭子把,山中大郎,木下三郎,江左五郎打出一陣陣殺豬一般的哀嚎後,我和柳青以及挨了揍的三個野神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夏薇。


    可夏薇隻是丟下鞭子淡淡的說了句,“我不太習慣打女人。”就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什麽也不說了。可檀溪二郎和竹中四郎居然扭來扭去的看向我,怪腔怪調的說:“廬州督,來點王者之氣...”


    結果就和預料的一樣,她們倆一人挨了柳青一巴掌,才老實了下來。可現在又在扭來扭去,甚至還在怪叫。實話實說,我在末世前看到漂亮的crossdress亦或是男娘我也會發自肺腑的說句這個哥們真好看。可拿我當目標的事,雖然也經曆過,但是把話說開後人家也都是會禮貌的和我握握手。


    這次這叫什麽事啊?最那啥正確的組合,卻幹著最欠打的事,他們的模樣驚得我眼皮一陣突突亂跳。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嘴角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各位仙家,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看得起我。有勞你們五位一起出動呢?”


    “要殺就殺不要廢話。”脾氣最暴躁的山中大郎剛一開口,夏薇就直接站起來,揪住他的後脖領子,把他一個過肩摔扔在地上,隨後就對著他的大肚子就是一陣猛踹。那一記踩踏直接讓這個嘴硬的家夥大叫“夏留守饒命,饒命啊。”


    秩序終於在夏薇的鐵腕鎮壓下恢複了正常。於是夏薇才一鬆手,山中大郎就揉著被踹出一個大坑的肚子,頂著被打腫的黑眼圈,賤兮兮的咧著嘴,眯著眼笑道:“嘿嘿,武兄弟。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給您個小驚喜,這樣咱們才好合作嘛。”


    柳青一聽指著木下三郎,對山中大郎大叫道:“你這個王八蛋,你們這種歪瓜裂棗的東西,還動了霸占老娘我的心思?”說著就抄起自己鋸管槍抵在山中大郎的下巴上,激動的大叫道:“我勸你想好了再給姑奶奶回話。你憑什麽認為就靠這個一枝花就能拿下我?”


    “您...您要是喜歡我這一款也不是不行。”江左五郎才一開口,就被柳青一腳踹在臉上,可憐的五郎君直接被打休克了。柳青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又打暈了一位。


    “五弟,我的五弟啊!你們這群...”山中大郎剛想說出後麵的那句''你們這群天殺的天蛾人''亦或是''你們這群天殺的惡棍''可他聽到夏薇已經捏得拳頭哢哢作響,直接就把那句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裏。


    我幹脆懶得搭理這群傻瓜了,於是握緊拳頭輕輕敲擊桌麵,有些不耐煩的說:“喂,山中大郎是吧?你們這些神神鬼鬼的,我武廿無一向都是敬而遠之。你們這次何必要把我斬盡殺絕呢?而且,你們引誘我的繼承人去拜你們,到底是什麽目的?”


    “哎呀,小哥哥你嚇死人家了。這都是五郎的主意,不關人家事呀。不過你如果能把我們的排位擺到你未來的王宮裏,咱們就是一家人,五郎這麽做也是沒有惡意的呀。”檀溪二郎說著就扭著身體坐在我的辦公桌上,還不停地對我眨眼睛。


    我看著檀溪二郎,那放肆的動作以及誇張的表情,甚至這家夥還用高跟鞋的細長鞋跟抵住我的肩膀。怎麽回事?柳青和夏薇都不管管的嗎?想必是她們覺得我喜歡這種調調,亦或是她們本身就覺得放任一個捆住雙手的野神自由行動也不是什麽大事吧。


    把一些非正統的神領到自己的皇宮,這在曆史上也並不新鮮,一些古代龍國以外的大汗接納一些宗教信仰甚至封為國師將他們的神也進行供奉,並不是個什麽稀罕事。古代中原王朝,也對那些怪異且邪性的神隻進行過二次包裝後,改造原有信仰更不是新鮮事。


    檀溪二郎,似乎很介意自己的喉結,於是用纖細白皙的手指微微把那裏掩住後雙頰微紅,低聲呢喃:“我們幾個也是有些妙筆生花的好文筆的。這幾本書再講講故事也就是了。”


    檀溪二郎說的就是邪神中,最典型的孫悟空,現在的人一說到孫悟空就會提及西遊記。可這個形象過去其實就是元代以前很多很多廟的南方諸多神隻中的猴子神,這和世界各地的農民供奉蝗蟲神,有點類似的味道。


    比如大猴子抓小孩,大猴子咬人,大猴子成群結隊襲擊村莊。這些都是人們出於對猴子的恐懼的具象化體現,至於祭拜行為也更多像是一個社會學意義上的斯金納箱,拜了猴子,猴子不搗蛋。這種情況甚至還包括印度的猴子廟。可事情一旦有了獲益者就會有著各種各樣的解釋,諸如但不限於,你供奉不誠心,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敬的行為,你家有沒有什麽不敬的行為。


    元雜劇就出現過孫悟空的形象,至於取經,其實也就是吳承恩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下依托自己的士大夫思維邏輯而進行的二次創作,至於孫悟空能力的忽高忽低,也是因為現在所謂的原著都是後人整理和編輯的百回本西遊記,因為結合了很多的版本,所以故事就變得混亂。簡單理解那就是每個版本孫悟空被打哭一次或者兩次,那麽整合起來就是怪異的孫悟空每次都被打哭,甚至是會出現末世前網絡上說的,以前鬧天宮是給自己幹活,現在取西經是給公家幹活這種嚴重與原作精神相背離的“趣味解讀”。


    西遊記這本書最神的還是一本書,就把華山二郎和猴神這兩個神隻,直接叫做二郎顯聖真君和齊天大聖。看來這五個家夥是有信心讓自己當新時代的孫大聖和二郎顯聖真君嗎?


    “你們可不是沒被古代的朝廷冊封過吧。怎麽現在連神娼都在我的廬州弄出來?誰允許你們人前顯聖的?”我輕輕推開,檀溪二郎的高跟鞋,目不轉睛的盯著牠,等待著牠的答案。


    聽到這裏穿著一條黑色龍紋旗袍的竹中四郎笑著扭著腰走了過來,牠把白皙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柔聲說:“哎呀您誤會了,真的誤會了。這個我可真要和您解釋一下了。你沒轉進到廬州的時候,廬州到處都是那些大蟲子。那時候人們不敢上地麵和蟲子打,所以大多數都躲在下水道裏幹那些人吃人的勾當。後來您不是見到蟲子被引到金陵去了嗎?那可是我們兄弟幾個偷偷揪住了它們的王蟲,把他們往金陵城引所以....”


    竹中四郎這麽一說,我在心裏才對上了號,原來在我剛進廬州的時候,發現蟲子們向西遷徙的那一幕,原來是因為那些蟲子因為王蟲被抓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往金陵跑。所以仔細想想的話,無論是熱電廠和自來水廠的那個科爾博士,亦或是孔雀軍的李玉玲估計在此之前就已經組建了勢力,而她們活動的範圍也應該是廢棄的地鐵沿線亦或是下水道之類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察覺到在我當時占據了自來水廠和熱電站後,那些勢力一下就冒了出來的主要原因,想必也不僅僅是她們看到了我們的實力,更重要的是她們察覺到了人類在地麵上大規模行動也不會被蟲子消滅這一事實才是他們主動敢走出來的主要原因吧。


    這種事牠們也用不著撒謊,孔雀軍已經被我滅了,戰俘營還有著大量沒有嫁人的孔雀軍女戰俘,如果這種事撒謊我隨便派人問問孔雀軍之前是不是在地下活動也就清楚了。


    “嗯,你們還沒解釋神娼呢,到底怎麽回事?”我說到這裏看向,已經坐在我椅子扶手上的竹中四郎和在我辦公桌上翹著腿的檀溪二郎。


    山中大郎看這兩個兄弟也不解釋於是大聲嚷嚷道:“現在這個世道,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啊,我們不拿出些手段別人也會拿出手段割韭菜。”


    我雖然聽山中大郎這麽說心裏覺得很別扭,但還是知道這話其實是有道理的。輕易就幫人家實現願望,時間久了,信徒們對神明也真就變成''升米恩鬥米仇''了。通俗點說到時候不幫別人實現願望,那也免不得被人們罵作廢物。


    可如果神明苛刻信徒,不但沒有什麽懲罰,反而能塑造神明的威嚴,也更能有效的管控願望的數量。如果有求必應,那麽什麽事他們也要被逼著完成,否則你就不夠大慈大悲了,甚至你就是廢物和偽神。


    竹中四郎眯著眼睛看向我,輕輕地在我耳邊說:“廿無哥哥,你覺得我會要那些神娼嗎?她們隻是我們的吸引信徒的廣告而已,她們隻是愛顯擺,這樣我們讓她們富了所有人才都能看到我們的本事。”牠頓了頓繼續說:“不過,老三確實也喜歡那個調調。”


    木下三郎嚇得臉色慘白,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也顧不得擦,直接聲嘶力竭的大叫道:“武將軍別信四郎胡說八道,牠不要女神娼而已,男神娼牠可是來者不拒。”


    “夠了,老三老四你們都給我閉嘴。”山中大郎,此時也顧不上自己大聲嚷嚷後可能挨得毒打,直接就想衝過來給三郎和四郎一人一腳,可牠剛起身就被柳青一把按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我看著眼前這場鬧劇,心中五味雜陳。這些所謂的野神,他們的行徑與我所認知的神明相去甚遠,更像是一群潑皮無賴無賴。現在想搶我老婆的木下三郎和想搶我本人的竹中四郎,已經隔著我對彼此開始吐口水了。我被這一幕驚得眼皮狂跳,可還是努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有力,可還沒開口就看到綁得嚴嚴實實的木下三郎對著所有人放屁,最終還是壓不住火氣,一拍桌子大叫道:“夠了!這就是古代皇帝冊封過的神明嗎?你們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還不如一群流氓混混有個人樣。”


    檀溪二郎,想要安撫我的情緒,可是看到我發怒的樣子,還是嚇得縮回去了手。牠等我罵完了,對山中大郎使了個眼色,可那位大哥居然隻是在那裏唉聲歎氣。看起來是在感慨自己的兄弟不成器,又像是一個朝廷命官被迫當流氓那種不甘和感慨,最終山中大郎斷斷續續的說:“武將軍...讓您見笑了。您是要當人皇的人,請您別和我們一般見識。我們兄弟幾個著實也是有些沒個人樣,要殺要剮您給句話吧,我沒別的意見。”


    “廿無哥哥,您別生氣。您別看三郎傻兮兮的,可他那個變異草籽兒,也是真正正行善積德的大寶貝呀。”檀溪二郎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看向我。


    我看向那個瘋瘋癲癲的木下三郎,真的很難把牠和那個我們廬州作為小麥替代品的變異草籽劃上等號,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可真是救活數百萬人的大功臣啊,可養著這群活寶,雖然他們沒實力真把我的柳青擄走,但還是有點震碎三觀啊。


    我揉著眉心,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前的座位,不耐煩的說:“你們要是想談事情就坐下好好說,要是不想談我就讓夏薇一人送你們五鞭子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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