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次海嘯的肆虐過後,濱海市已然變得麵目全非。曾經繁華的街道,此刻遍布著積水與厚厚的海沙,仿佛一層灰色的紗幕,遮蓋了這座城市的往昔輝煌。建築破敗不堪,牆壁上布滿了裂縫和斑駁的痕跡,仿佛訴說著海嘯的恐怖與無情。


    我走在濱海的街道上,街道兩旁,那些曾經高聳入雲的建築,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它們曾經的雄偉與壯麗,如今隻剩下一片廢墟。在這片廢墟之中,偶爾還能見到一些頑強生長的植物,它們在裂縫中探出頭來,給這片死寂之地帶來了一絲生機。 我與安娜在這片廢墟中漫步,腳下是鬆軟的沙土和破碎的磚石。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吹散了我們頭發上的細沙。我們默默地走著,她偶爾想與我交換一個眼神,仿佛想要在我的眼神中尋找著安慰與力量。


    遠處,一片廢墟之中,曾經的一座高樓倒塌得尤為徹底。它的框架裸露在外,鋼筋如同扭曲的藤蔓一般,纏繞在一起。這裏曾經可能是濱海市的經貿中心,如今卻成了一片荒蕪之地。我們站在這片廢墟前,凝視著這片曾經的繁華,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安娜跟在我的背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廿無我們談談吧。”


    我找了個椅子遞給她,她卻對我說了聲謝謝。我明白很多事情都變了,可能在她心裏也明白。


    我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等著她先開口。她看了看我,說道:“我和王偉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的事是個意外。我。。。。”


    我看著她,但是她卻並不再說什麽了,我苦笑著說道:“我明白,夫妻之間肯定不隻是那些事。你知道我最痛苦的事是什麽嗎?”


    安娜低著頭說:“你覺得是欺騙,但是。。。。”


    我看了看她,說道:“你對他早就動心了吧?”


    “我沒有!”安娜斬釘截鐵的說。隨後她的態度隨即軟化下來,說道:“你的變化讓我覺得你好陌生。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和你溝通,你明白嗎?我拒絕了他很多次的示好。”


    我歎口氣:“所以你要表達的是,這是第一次?你覺得你的話合理嗎?別說咱們那時候還是夫妻了。就算你和王偉是夫妻,那麽大張旗鼓的做那種事,是不是也顯得對別人有些不尊重呢?安晨曦,我需要你明白。我曾經很在乎你現在也是,但這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


    安娜輕輕笑了笑說:“所以你覺得我不配和你談這些對嗎?你是不是很想我死?”


    “我從沒那麽說,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背叛了我,還那麽拚命的去救我。我死了,你們不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嗎?”我說完這話,有些無奈的搓了搓嘴唇,無奈的轉過頭根本不想看她。


    一陣風吹過,安娜的目光有些黯淡,她呆呆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說。”


    我擺擺手說道:“別解釋了,別解釋了,王偉死了。我可以照顧你。但是有些事回不去了。”


    “我要是說,每次我都是被強迫的你信嗎?”安娜大吼了出來。


    我幻想過一萬種她會說的話,然而這句話卻讓呆愣在原地。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然後不屑的說道:“王偉強迫你?”


    安娜大聲喊道:“武廿無你不是很有腦子嗎?昨天我和王偉那樣,為什麽不躲著你,為什麽不關門?為什麽剛好她就知道。你想過沒有!還是你根本不屑去想!”


    我試圖穩定情緒,然後問道:“你說是柳青強迫你,那麽柳青沒來的時候是誰強迫你。”


    安娜苦笑道:“你還記得王偉聽說吃人肉以後的反應嗎?”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我看到他誇張的反應,還在醫院安慰了他,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惡心。但是說出來這話除了像個小醜還能如何?


    安娜走過來說道:“廿無,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


    我點點頭說道:“在發現你們那件事以前我是信任你的。現在我也不會輕易懷疑你,希望你能不要再辜負我。”


    安娜緩緩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王偉不是人。”


    這一句話瞬間讓我汗毛孔裏都發出一陣麻麻的感覺。


    安娜繼續說道:“夫妻這麽多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肯定覺得在王偉救下咱們的時候我就已經動心了對吧?我承認那時候我對他動心了。但是遠遠沒到為了他可以拋棄多年的夫妻感情的地步。這個你相心嗎?”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安娜繼續說道:“那天晚上他就拉著我去了貨櫃廂。”她一邊說一邊流下了淚水,然後掀開衣服給我看一些不易察覺的傷痕。然後她繼續說道:“他把我捆起來欺負我,可是後車廂原本就是放冷藏食品的,隔音性很好,你是知道的。我那天夜裏哭啊,喊啊,我是多希望你能救救我。然而我喊著喊著就知道了,那個貨箱就是他專門改造來做這個用的。”


    我驚呆了,我太熟悉那個卡車的貨箱了,完全就是她說的那樣。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安娜然後給她遞出了紙巾。


    安娜哭著哭著,開起苦笑:“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不告訴你,然後咱們兩個一起弄死吧?對不對?這種想法我想過!我想過我踏馬的每天都在想。但是他不是人,他就是不是人類。就踏馬字麵的意思。他是天蛾人你打得過嗎?嗚嗚嗚嗚。。。”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完全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死死盯著她:“你說王偉是天蛾人?”


    安娜一邊哭,一邊扔掉紙巾:“他不光是天蛾人還是一個惡魔。你知道他為什麽像是個小弟一樣跟著你嗎?”


    我這次試著說道:“他跟在我身邊是為了防止你逃跑?”


    此言一出,安娜瞬間淚崩,言語中有說不盡的委屈,我一時間覺得王偉諂媚的笑容中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微表情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眼睛大大的睜開,我的嘴巴難以閉合,身體似乎被徹骨的寒冷所包圍。


    安娜繼續一邊哭一邊說:“從那以後,他強迫我給你的水裏放他翅膀上留下的粉末。我每天都會照做,因為我也很怕你會看到那一幕然後被他殺掉。”


    “另外呢,他給我定了暗號。隻要他故意說笑話,就要按著他的劇本說話。你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安娜看著我。


    我又點了點頭,然後我問道:“咱們第一次來濱海那次,他。。。”


    安娜搖搖頭:“天蛾人的食量大的驚人,根本不會因為吃了那一顆大的葵花籽就會食物中毒。你記不記得咱們在柳青的那個醫院裏看到的那張人臉?那就是王偉本來的麵目。”


    我一瞬間就想起來在那一次在玻璃上浮現的那張恐怖的人臉。


    我傻了,原來根本不是什麽柳青弄出的戲法,而是那時候根本就是有兩個天蛾人。


    安娜看我要說什麽,然後說:“可我一直催著要快點回去對吧?”


    我現在就是個點頭機器人。


    安娜指了指我腰間的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的洞。安娜聲若蚊吟:“那是他給你的腰上種了東西,不及時回去你就會死。至於他為什麽讓咱們必須進入濱海,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王偉的妹妹柳青想要把你變成玩物,她要看看貨。”


    “你還記得柳青好幾次提到霧散了再走嗎?”安娜看著我。


    我試著問:“她在用這句話威脅你?因為霧散了,我,我就會死?”


    安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二道溝村嗎?為什麽,村長不讓大姑娘小媳婦接待你呢?因為王偉是那裏真正的主人。另外那個村長也不是人你不是猜出來了嗎?”


    我苦笑道:“差不多吧,記得我還愚蠢的當著你們的麵炫耀來著。說什麽二道溝是神明的豬圈。”


    “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你分析的全對。所以王偉才決定留下你的命,因為他覺得你很聰明很有趣。你一定想象不到那個村子的村長皮囊下是什麽樣子吧。那是個藍色的透明的像是水滴一樣的透明人。最近他也來過濱海。”安娜歎了口氣。


    “另外記得為什麽我在路上因為你往回返,而拚命親你嗎?”安娜看著我。


    我回憶道:“因為我的良心沒壞透,所以說這也是王偉那個混蛋無聊的考題對吧。所以王偉有給人出考題的壞習慣,深淵使徒看著咱們說的那就它不喜歡無聊的給人做測試。就是說給王偉聽的?那個混蛋每天強迫別人的老婆做那種事,居然還要測試我的良心?”


    安娜回憶著苦笑:“那天我一直給你暗示要回去,要回去,不要不管二道溝的村民,就是這個意思。我看到你調頭回去,那句老公牛逼,也真是太喜出望外了。我那句老公牛逼,也是說給王偉聽的。你注意到他驚訝的表情了嗎?他不是害怕而是不可思議。”


    安娜最後說道:“其實你肯定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對吧。那就是為什麽我在卡車上催促你去找王偉吧?因為二道溝外邊有怪物,沒有他在車裏咱們出不去。至於咱們為什麽去二道溝,其實看似很困難其實很簡單。王偉那時候就在修改你的感官和記憶啊。你想想,你一個心理醫生你去過二道溝村可能嗎?至於為什麽,王偉可以破壞柳青的記憶修改,還那麽難理解嗎?”


    我點點頭不難理解:“因為王偉的能力比柳青更強對吧。他們之所以放回來你也就是想在遠處看我的痛苦吧?老婆我們走。”說著我抱起來了安娜,朝著遠處走去。


    安娜有些不安的說道:“老公你知道我為什麽主動和你坦白這些事嗎?”


    我點點頭:“因為他們現在已經逃跑了,跑得很遠很遠,在遠處看著咱們的笑話。而這裏應該也快爆發什麽災難了。”


    此時天空烏雲密布,閃電從雲層的縫隙處散發著它的威能。我看到王偉之前就停在那裏的大卡車就那麽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獎勵”,我拉著安娜上車,然後一腳油門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現在的濱海所有的高樓都在風中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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