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有個村落村口的大道上連著豎了十幾個牌坊或新或古透著一股難言的淒涼。


    眾人進了村子看見久違的徽派建築張白心中忍不住激動起來一時間幾是忘記了腹上有傷靠在寧琪懷中道:“你可知道麽我小時候就在這裏長大呢。”


    寧琪道:“那你家在哪裏呢?”張白道:“離這還有些路程隻不過爹娘早就死了家裏的屋子也賣了之後我便孤身一人去了星沙。”


    寧琪自幼沒了母親深知沒娘的小孩多可憐向張白這般不僅沒娘而且沒爹的更是淒慘幽然道:“你如今賺夠了銀子麽不如我們一起回家就去你小時住的地方好不好?”


    張白不知怎地突此言一時對不上話來。


    寧琪咬著嘴唇輕輕問道:“你還有別的女人麽一起接來我……我不怪你。”張白心中笑道:“你自然不怪我隻怕那些先你入門的要怪我。”


    寧琪見張白不回答。也知自己這般話說的有欠考慮:他如今都跟太子攪上關係了如何能奢望他撇開一切。即便他也想這般隻怕也是身不由己了。就算我自己也不斷然無法拋開一切。


    走進村裏姚九日問了幾戶人家找來一名郎中給張白和王決各自開了幾副調理的藥隻是村中藥材補全須得上城裏去買。姚九日便給了那銀子不少銀兩連求帶逼硬是要那郎中去了趟城裏。


    徽州不乏勇於冒進的商人這這些人大多走出了徽州遍布王朝各地。留下來的便是那些心性淡薄之人是以這村子雖離徽杭古道不遠卻連一家供來客歇息的客棧也沒有。又打聽了幾人才知這村中有戶姓金的人家屋宅頗大有不少空房是專門給人留宿所用。問清了位置眾人便趕了過去。


    姚九日跟那幾名護衛一臉煞氣不好冒頭便叫羅蕭、董卓前去敲門說話。


    不一會兒便見有人開門是個美貌婦人瞧來也不過二十三四歲生的十分秀俏。眼眸清澈如水櫻唇薄薄含情。


    羅蕭呆了一瞬道:“冒昧打擾了在下跟幾位朋友是過往的生意人不小心從馬上跌了下來受了傷想問尊家可有空房供在下幾位歇息幾晚必有重謝。”


    那女子低頭道:“不必說什麽謝了。我家相公也是生意人眾位請進吧。”雖然姚九日跟四名護衛氣勢有些霸烈但剩下幾個人瞧上去都還像好人尤其是秦畫跟寧琪明豔不可逼視。


    當下眾人將馬匹係在屋外一起進了屋子。中間一扇天窗陽光透射下來屋子裏揚起細塵勾畫出光明的軌跡。光影落在天井水麵上蕩起粼粼波光。


    在場其他人還是次見到這般構架的房屋其設計之巧讓人心裏忍不住讚歎不已。


    這金家一共有無間空房四護衛守輪流看護王決五人占了兩間。姚九日跟張白一間羅蕭跟董平卓一間。秦畫自然就跟寧琪處了一間。好在寧琪長得殊為美麗秦畫瞧得甚是順眼也沒反對。


    眾人在房中安置好都覺肚子有些餓尋思能否給些銀子叫這屋主多做些飯菜也好分一點過來。


    不等眾人開口。便見那夫人輕輕敲開了羅蕭房門問道:“妾身想跟公子打聽個事。”


    羅蕭一見那婦人心裏便心中七上八下回道:“夫人直問便是?”


    那婦人道:“你們……都是做生意的麽?”羅蕭指了下董平卓一下說道:“我兩都是打下手的老板在隔壁。”


    那婦人道了聲“萬福”便又去了隔壁。一看姚九日凶神惡煞的樣子應不是做生意的便直問張白道:“這位小相公妾身想打聽個事兒多有冒昧望相公莫要見怪。”


    張白笑道:“你不怪我們冒昧叨擾我們多謝都來不及你想問什麽自當是知無不言。”


    婦人道:“我們相公也是做生意的。請問公子可去過星沙?”張白道:“去過自然去過。我還在星沙有不小的生意呢。”


    婦人聞言驚喜道:“那……公子可曉得星沙有位姓金的生意人?正是妾身的丈夫好多年沒回來了。”


    張白一驚說道:“姓金夫人的丈夫可是叫金不換?”那婦人聽到“金不換”三個字眼中光彩一亮吞吞吐吐道:“他……他還好麽哎呀我真蠢死了年年找人給我捎了許多錢應該過得不錯。他六年零七個月沒回來了是不方便麽?還是……”


    張白心知她猜出些端的但若是真跟她說金不換已娶了官家小姐隻怕她此生餘下的數十載的年華都將鬱鬱不樂。


    這時一名孩童竄進屋來五六歲的光景濃眉大眼跟金不換的臉模確有幾分相似甚是可愛。那孩童道:“娘奶奶叫你請客人們去吃飯。”


    張白笑道:“這是金老板的公子麽果真像極了金老板。”那婦人臉上一陣欣慰之色道:“喚兒今年五歲半了。”轉對那孩童道:“喚兒乖先去為娘馬上就來。”那孩童睜大眼睛掃了張白幾眼做了個鬼臉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那婦人雖是臉上帶笑眼中卻不自禁落下淚來問道:“相公他在外麵另娶了麽?”張白忙道:“沒有沒有。金老板做的是酒樓、錢莊還有布莊的生意人走不開。他還跟我說過在徽州有個結之妻日夜想念的緊。”


    婦人宛然一笑道:“相公他還說了什麽?”張白心中也是難受之極再也編不下去歉然道:“金老板說起你時心緒低落的緊隨後隻是喝悶酒就沒再說話了。”


    那婦人道:“公子回星沙以後請跟我家相公帶些話。說妾身跟喚兒都想他的很。他要好好做生意家裏一切都好他不必掛心娘的身子愈差勁了天天念著他他若是……若是方便就回家一趟看看娘還有喚兒喚兒長大了常問我他長的什麽樣子。”末了又道:“先謝謝公子。婆婆請各位去吃飯。”說完出了屋子。


    姚九日氣道:“姓金的真是個畜生禽獸不如這麽好的媳婦嫁給姓金的真他***糟蹋了。”張白苦笑道:“他也有苦衷罷了你我再如何為之不平又能如何?倒不如讓她們活得有些盼頭。”


    姚九日微微點頭道:“隻好這般。他***想起姓金的畜生心裏就不痛快。我扶你出去罷。”張白道:“葉飛跟米盛何時能趕來我跟他們說了要留些身手好的弟兄在杭州保護小小也不知他們記住沒有。”


    姚九日道:“賢弟放心。我跟他們說賢弟的話便是我姚某的話他們不會忘記的。我給丁童留了封信他們回到杭州之後便會立即跟上我們。不出意外三天之內他們便能找到這裏米盛跟葉飛若是來了天虎堂就徹底沒機會了。”


    張白心緒稍定道:“出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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