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是誰?


    很多人心裏都有著相同的問。三的反應已然叫人生,更令城中戰士惑的是,北地之妖裏,諾和白鹿這樣修為高超的毫不掩飾的露出驚愕,其餘的,卻是一臉茫然,似乎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師父,巴蛇是誰?很厲害嗎?”怒放輕聲問。


    三回過神來,臉色陰晴不定,給出的答案幾乎是石破天驚般的撼動人心。“巴蛇是萬年妖尊!”


    “怎麽可能?”眾人大驚失色,驚呼連連。


    想當初,飛揚初珈藍,麵對這個修為不過是一千多年的小家夥,已經為它的妖氣所震撼,如果他此刻在場,聽說還有萬年級別的妖尊存在,隻怕要麵如死灰了。


    妖獸是聖獸異獸,出生就備強大的妖氣和天賦之力,於修煉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樣的至尊聖獸曆經萬年的潛修,那實力?


    “唔,師父,巴蛇火厲害多少?”怒放倒沒有眾人那般驚愕,畢竟,她一早就接觸過狼火,狼火據說也活了七千年了啊!


    “火?”三嗤笑,“狼火甚至不是我的對手,怎麽能與巴蛇相提並論?”說著,腳尖輕輕的踢一下珈藍:“七千年的修為才那點能耐,狼火那家夥簡直和這個小兔崽子一樣,是好吃懶做的料。那家夥除了會喝酒睡覺,還會幹什麽?”


    妖征戰時,為了震懾獸族,東皇和三他們多數是拿妖尊開刀。而妖尊沒有幾個肯低頭服軟的,是以,當時僅有的幾十位妖尊幾乎被他們擊殺了四分之三。狼火是少數曆經那次征戰還能存活下來的,不是因為它當時特別強,而是因為不爭――它根本就不參與這類廝殺,它隻管找地方過逍遙的日子罷了。


    九幽聞言輕輕笑了下:“懶歸懶聰明。比誰都清楚我們妖族是勝券在握。反抗沒有任何意義。等於是枉送性命。”


    怒放皺著眉。仇叔這時候開口了:“二位大人們就直說吧。那巴蛇地實力。到底如何?”


    擒賊先擒王若能夠擊殺巴蛇。眼前地險惡局勢想必能得到相當程度地緩解。


    “我們妖族劃分地界之前。獸族實際上就是以巴蛇為尊地。當時他雖然沒有任何名號。卻是實力最強、資格最老地。妖王多數聽他差遣。有什麽爭端。也都是他一句話就能定是非。”三麵沉如水。“當年我們逐漸崛起不出意料地激怒了巴蛇。和他相鬥。是合了妖族地六人之力。才徹底把他降服地!”


    那一戰之後。巴蛇退隱。再不問世事。徹底地從世上消失。四方妖帝這才得以上位。穩穩地將獸族地戰力握在手中。


    仇叔目瞪口呆半晌問道:“那、那六位地實力……”


    三低垂眼簾,似乎在回憶那次慘烈的戰鬥。當時六位合戰,其中有兩名並非突破之身,血灑當場,幸存下來的四位是後來東西南北四位妖帝:東皇、正太、烏鵲和北冥。


    “巴蛇名為妖尊,在我看來是猶如傳說中神獸一般的存在。”九幽靜靜的道,“他存活的曆史遠比整個人類更久遠是萬年,到底活了多久人清楚。獸族裏,無論何種種群,都尊他為父,他的實力或者是地位、聲望,你們該清楚了。”


    數千人的場子,靜得如同無人問津的荒野墳場,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三和九幽身上,卻都是呆滯的,各個心裏是百味紛呈。


    最初人人都有熱血、勇氣和堅持,都有對勝利的渴望和堅信,畢竟,有兩位妖帝站在自己的陣營裏,許是有些勝算的,可現在,突然又冒出一位萬年妖尊巴蛇,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雪上加霜都不足以形容!


    到了這時,人人竟都在後悔了。後悔為何要追問巴蛇的身份來曆,問了不如不問,知道不如不知,這根本是,自己在打擊自己的士氣呀!


    同樣沉默許久的怒放說話了,她心裏很是不解:“師父,巴蛇已經退隱四五千年了,為什麽突然現身,還想對人類開戰呢?”九幽是說,是出於東皇的指使,可是巴蛇的實力明明在東皇之上啊!就算數千年前的那一戰使他元氣大傷,現在也早該恢複到往日的實力了。


    “當年重傷巴蛇,我和北冥是想殺了他永絕後患的,是東皇勸住了我們。也就是說,巴蛇等於欠東皇一個天大的人情!”


    怒放默默點頭,再次抬起秀麗的容顏時,眼瞳清澈晶亮。她的聲音也十分清越,並沒有頹喪,道:“大家灰心了麽?其實沒必要。巴蛇是厲害,但我們眼下的對手不是巴蛇,而是那些獸群。我們隻要全力應戰,盡最大的能力守住更多的城池和村莊,哪怕能多保住一條人命,我們就是勝利的!”她說著,臉上漸漸又浮現出那種似乎明了一切的奇特笑容,朗聲道:“三千年前迷花大繁殖,當時的人類應該就像我們現在這樣絕望,處處都是殺機、時時刻刻都會淪為迷花的食量,可我們仍然存活下來了,並且,又恢複了往日的元氣和生機。那雖然不隻是我們人類自己抗爭的功勞,有師父和九幽的貢獻,有擎天之力,也有鬼姬自己的覺悟,但是,所有的因素綜合在一切


    願相信那是命運不肯讓我們消亡!”


    那清脆的聲音越來越嘹亮,仿佛她那胸膛中湧動無比的自信和信念,她的笑容漸漸燦爛起來,如花綻放,嬌豔逼人。


    “上天讓我們人類生存了七千年,讓我們繁衍、讓相似卻又不同的血脈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下來,我就不信,它是為了讓我們有朝一日毀於一旦的。我不信!”


    戰士們望著,仿佛被感染了一般,從最初的呆滯到個個眼神恢複明亮,最後,都微微笑起來。


    是呀,為什麽會被嚇住了?為什麽會灰心喪氣放棄?


    相比較而言,人雖然戰力普遍低下,可人類的總數始終是龐大的。隻要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幸存下來,整個人類就不算滅亡!


    “哈哈們好像安逸太久,刀子不快,蠢腦子反倒快了。這仗還沒打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麽?”一個粗壯的中年漢子摸摸自己光光的腦袋,嚷道:“我還是覺得像從前那樣隻動刀子不動腦子最好了,以後這種集會爺爺我不參加了,你們怎麽說怎麽好,爺爺我隻管拿刀子捅人!啊,不是,是捅敵人!”


    怒放就抿嘴了,卻聽見另一個人小聲嘀咕:“我看們該在戰爭沒爆發之前多引進些女人才對,把她們肚子都搞大了……”


    還沒說完,就被周圍無數的拳頭打得落荒而逃。


    三的立著,沒什麽表情,似乎並未被觸動;九幽卻淡淡的笑起來,望著眾人,是長者慈愛的眼神。


    不論心情,眾人很快散去放等人卻了議事廳。沒多時,辰軒和飛揚也被叫了過來,算上城裏的管事和餘下的北地之妖,又是濟濟一堂。


    “如今,我們是己知彼得雙方的力量懸殊了。”九幽說道,“照之前諾帶回的信息看來聯合眾城可能性不大,而我們城池的戰力遠遠不夠以,眼下首要之事們要募兵!”


    “募兵是肯定需要的,問題是怎麽一個募法。”仇叔道,“散落的兵力其實不少,但都是職業斬首者和浪客啊!”


    “就是要募集這些人。”九幽笑。


    飛揚搖頭:“這些人一旦集結起來,戰力確實不容小覷,可他們都是隻認錢的,斷不會為了什麽道義來支援城池、保護村莊。”


    他從前就是浪客,對那種人十分了解。


    他們之中,尤其是紫單斬首者中,有些實力十分突出,麵臨戰爭,存活的幾率遠遠高於普通百姓。想叫明明能幸存的他們拋頭顱灑熱血,除非拿金子把他們給埋了!


    可天邪鬼城,有這麽龐大的金錢儲備麽?他又不是看不出來,目前城池的生意中斷後,根本是在吃老本!


    九幽不語,隻是微笑。三摸著下巴皺眉,苦思片刻之後突然奸笑,直招手:“小兔崽子,過來!你給我去落央島,把東皇庫裏存的那些值錢玩意兒都給我搬回來!”


    眾妖倒是比眾人先愣住了,旋即,全部臉色古怪。


    “師父,這樣也行啊?”怒放撲閃眼睛。咱們幾乎要和東皇那邊的勢力打起來了,你這邊卻叫珈藍去抄人家的老家,被東皇知道了,他會不會暴如雷喔?


    “少給我裝蒜,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偷著樂!”三不陰不陽的怪笑,“他不是有句至理名言麽?天予我而不取,是傻子!他不是傻子,你師父我難道是?”說時,一腳把珈藍踹到門外,斥道:“傻笑什麽,還不快去!”


    珈藍速去速回的當兒,召集令已然寫好,隻待發往大陸各個角落。兩天裏,隻因為一手字是最漂亮的,辰軒幾乎把手給抄斷了,珈藍也幾乎跑斷了氣。


    諾大的庫房幾乎堆不下那些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地上零散擺放的各色珍寶了,所有圍觀的人起初都震驚到流哈喇子,再到後來,看見珈藍的小爪子還在不停的往外掏東西,個個都風中淩亂算了。


    我的媽呀,你見過滾圓的東海珍珠散得滿地的景象嗎?你能想象得到那些金器和純金擺設融化後鑄成的金條碼起來如同一座小山嗎?你能忍受得了數以千計的各色絕世美玉就扔在庫房的地上被人踩來踩去嗎?


    還有很多很多,都懶得去描述了。


    何止是東皇的庫存?整個落央島差不多都被搬來了。珈藍可是很會記仇的。九天之內隻要是發光的東西,能搬來的它一股腦子全搬來,搬不來的都砸了了事,簡直就是打砸搶,和土匪沒兩樣。


    作孽啊!這簡直是作孽啊!仇叔如是說。


    就連熟知世家財富的飛揚,都呆站在庫房邊上看了足足有兩刻鍾――三指手畫腳的叫辰軒寫召集令時,張口就是千斤金為單位,飛揚道他不懂人世規矩,便忍不住提醒,問到底能抄來多少錢。當時三想也沒想的說,如果都能折成金子,估計能買下七八座城吧。現在看來,三還是低估了。


    原來,抄家是可以一夜暴富的。


    所有人都生出相同的想法來,就連從前以不正當買賣過活的漢子們也是大開眼界。飛揚甚至開口問話,不知是問三和九幽、是問怒放、還是問自己的,總之,喃喃的道:“咱們什麽時候去抄了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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