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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暴雨過後,天地似乎煥然一新,天空是接近透明的淨藍,連海水的顏色都清澈了幾分。幾隻落單的海鳥在滑翔,越飛越遠,最終消失在海天的盡頭,微鹹的風都比往日醉人。


    沙灘上圍坐了十幾個女子,毫不生疏的在嘰嘰喳喳的說話。


    “你們都是妖獸啊,好厲害。”怒放玩著手裏的沙子,水靈靈的眼睛不住的環顧打量:“我以前也在外麵走過很多地方,一個女妖獸都沒見到過呢。”


    而且,都是美女,眼花繚亂的美女啊!一個個都和蜘蛛姐姐差不多,豐腴美貌。


    眾姬女聽她說“妖獸”,忍不住都嬉笑。不過也是啊,她們已然具備人形,再叫母的,似乎太不好聽了。


    都挺喜歡這姑娘,她身上乎自然而然的散發出和妖獸親近的氣息。雖說恢複了從前的身份,等於是半個階下囚,不是先前的高貴的鬼姬大人了,可她反而和大家親熱起來。真是怪哉,明明是個人類麽。


    而且,還都在底裏詫異,這個姑娘真的生來就是這副容貌,不是因為煉化妖獸後變化出來的?長得可真美呢。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前輩說是因為女人心事多,容易分心,所以在修煉上遠不及那些雄性,能突破的少之又少呢。”一個女子嘻嘻笑,“我們現在是在落央島在外麵個個都是炙手可熱的喔。”


    了得到心儀的修煉出人形的妖獸女子,妖王之間大打出手都是常事,畢竟,已然為人形,再不可能尋找妖獸狀態的伴侶嘛。


    放便撇嘴:“東皇一個人霸占你們這麽多人。讓那些男妖獸怎麽辦?人家也是需要老婆地嘛。他真不人道。是真不獸道!”


    眾女便是掩口一陣哄笑。覺得這女孩兒真有幾分意思。說出這些話來神態那麽自然乎。在她心目中和妖獸該是平等待遇地。


    怒放卻很認真:“我說地是真話呀。就是人類裏地城主。也沒見過有這麽多老婆地。你們這麽多人。他哪裏照顧得過來?”


    “我們不是大人地妻子。就是姬女而已。平日裏侍奉大人、為大人解解悶罷了。”


    怒放當然知道她們口中地解悶是什麽意思。實在是有些忿忿不平本正經地道:“這是不對地。我知道動物和人不一樣。很多動物一個群體裏所有地母地都屬於公頭領你們現在和人沒什麽兩樣。該學人地規矩。你們應該和自己喜歡地人在一起有自己地生活。不該這麽多女人一起伺候一個壞男人!”她說著所當然地口氣:“我覺得你們和我沒什麽區別地。所以應該和我一樣。想要愛情。想要一個好男人才對啊!你們都有不錯地修為。出去也能自保。還能長命百歲。為什麽偏偏要當東皇地姬女呢?你們不想找一個心愛地男人一起隱居山林。過逍遙地日子嘛?”


    聽了她地話。姬女們紛紛對視。卻都是淡淡地笑。


    想啊,怎麽不想?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被獻給東皇,有的是心甘情願,有的也是迫於妖王的威勢,但最後,幾乎所有的姬女都接受了相同的命運――她們的修為,能超越妖王的寥寥可數,即使不是服侍東皇,也勢必會被妖王糾纏。若是情投意合,那是佳偶天成,倘若遇上的不是自己心愛的,結局和現在又有什麽區別?


    她們畢竟不是那傳說中的天邪鬼妖後,實力橫掃所有的妖王,可以傲骨錚錚的將男人踩在腳底下呀。


    “其實東皇大人待我們不錯。”亦有年長的姬女為怒放討厭的男人說好話,“他都答應過我們,若是有了喜歡的人,他會成全我們呢。我們現在,算是在他的庇護之下。”


    “對呀,小柳不就是來了落央之後才和莫離醫師相愛的,東皇大人真把她賜給莫離醫師了呢!羨慕死我們了!”


    說起那樁姻緣,姬女們個個眉飛色舞、眼色沉醉,不禁羨慕那小柳,還對東皇的**之美心存感恩、期盼這樣的好運也能降臨在自己身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怒放頓時眉頭都皺到一塊兒去了。她覺得這些姬女真被東皇那假裝出的溫存洗腦洗得一點腦漿都不剩了――雖說是成全了愛情,可把和自己睡過覺的女人送人,她始終不能理解。


    既然早有那樣的承諾,也確實那麽做到了,從一開始就不該碰她們的嘛!


    難道人和妖獸的想法真的相差這麽多嘛?


    便連連甩頭:“不是的,你們被他騙了。小柳那是例外。你們在這落央島上,除了那個家夥,幾乎見不到什麽男人,他根本不擔心你們會愛上誰,當然會說那些好聽話了。”


    姬女們你望我、我望你,都沉默下來。其實怒放這話也不假,來來去去見到的就是那麽幾位妖王,哪有那麽湊巧的事情就彼此相愛了呢?


    “哎,反正我們這


    是不指望了。落央島上也挺逍遙的,知足常樂嘛!


    有女子這般說,還在笑,隻是笑容似乎有些寂寞。眾姬女便有的點頭附和,有的低頭撥弄泛白的沙~,氣氛頓時有些異樣。


    “你們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啊?你們不是每天都會有人出去收集水果,隔一段時間也會出去采珍珠,這麽多大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幹脆走了不回來?反正這麽多人,全跑了他也追不上。”


    更何況,他能不能把你們認得全還有點可呢,這麽多人,數都數不過來!


    怒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解的望著眾人,卻發現姬女們突然之間神態都不對了有的眼中有幾分焦急的臉上有些微畏懼,甚至於,還有幾個看著年長的姐姐似乎是以同情可憐的眼色在看著自己。


    然後,視線都越的身體,投向她身後,再來,一個個垂下頭去敢抬眼。


    不是吧?便一點點的轉回去,看一眼,一頭黑線。


    果然,東皇高的身影杵在她身後都綠了。


    真卑鄙,居然是腳不挨:飄過來的怪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大男人怎麽躲著偷聽我們女人講話?真不要臉!”怒放毫不客氣,反正她現在是壓根不怕他。


    這般在姬女麵前出口成髒,東皇怎會不惱?瞪著怒放,二話不說大手就過來了,一把捋起滿手的青絲,拽了便走。怒放被扯得頭皮都痛“哎喲”幾聲,不得跟著小跑在大聲嚷嚷:“死豬頭,天天被鬼姬扯頭發在就來扯我!你什麽好的不學非學人家女人扯人頭發,真不是個男人!”


    東腳下一頓到底沒發怒出聲,手也不放,一路扯到飯廳去。到了擺滿酒肉的案幾麵前,這才用力的一甩手,差點把怒放摔了個趔趄。


    “吃飯!”他冷冷的丟一句,在自己的席上端坐下來,心裏隱約惱恨。


    這才過了一天多,這女人就和姬女們混熟了,居然還策反起來了。你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麽玩意兒?自以為鬼機靈,以為他猜不到她的用心?策反完了就想勸動那些傻女人帶她一起逃跑吧?


    那些女人裏麵不乏修為三四千年的,不單有進出的自由,會禦空之術的也少,偏偏很少沒有不把女人感情用事的天分發揮到淋漓盡致的,真兒可不就是一個例子?怒放這張天真爛漫的小臉和無辜的語氣,哄起她們來威力絕對不下於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辰軒!


    想了心裏就有氣,恨不得把這個小女人按倒毒打一頓,正悶悶的飲下一口酒,耳邊卻傳來劈裏啪啦拍手的聲音。


    倏抬眼,細膩的沙子如調味料一般正揚揚灑灑的往他的~汁烤肉上飄落――那個小女人一臉無辜的在拍那她剛玩過沙子、沒有洗幹淨的小手。


    氣結的把酒盞丟在桌上,怒放早已一陣風般的卷了出去,逃之夭夭了。東皇怔了一時,再沒胃口,揮揮衣袖示意姬女撤去飯菜,待到姬女收拾完了要離開,卻又叫住:“給她送些吃的過去。”


    天黑下來時,他又找到怒放,揪著頭發扯到臨近露台正廳的一間臥房裏,冷著臉道:“以後你就在這裏睡。”


    怒放四處望望,隻覺這房裏的擺設沒一件像是女子用的,心下警惕,不願意了。“我為什麽要在這裏睡?”


    “從前那間是鬼姬的臥房,我又為什麽要給你睡?”


    “那我去跟姬女睡。”


    東皇扯住她:“就在這!少給我玩花招!”又皺眉道:“那邊有浴室,洗幹淨了才許到床上去。”


    怒放聽他這麽一說,挑起淡眉,反倒一下子蹦到床上去,躺倒了連打幾個滾,還非常惡毒的拿身子在被單上蹭。東皇起先備下的衣裙沒有幾件素雅的,這時扭來扭去的真好似是花裏胡哨的巨型毛毛蟲。東皇見了頓時又是一頭惱火。


    這女人別看長的清淩淩的,實則完全就是個野小子,一點淑女的氣質都沒有,成日裏拿大地當板凳,簡直和從前的鬼姬沒兩樣,躺在地上都能睡著。可鬼姬好歹還知道洗涮幹淨了,她倒好,為了氣他,竟穿著髒兮兮、也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塵沙礫的衣服在他的被單裏打滾!


    是他的被單!這間可是他的臥房!


    怒了,眼中便有一絲陰冷。怒放的小臉便也是陰沉的:“幹嘛,想殺了我?那你殺呀。”


    “哼,女子果然慣不得!”東皇斥道,嘴角是一抹冷笑。


    他知道她早看出自己現在是遲不定,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她才好;也知道不肯放她走,她沒辦法想便故意這般胡鬧氣他。她頂撞他不是一次兩次,見他不發作,便愈發的放肆起來。


    “誰稀罕你慣我麽?”怒放瞪著他,“要殺要剮你痛快點,我看見你覺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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