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所不能為,方顯我英雄本色!


    策馬行進的秋裏,突然想到了風雨在當初文臣武將們一致反對自己攻打印月的戰略時,所說的那句充滿理想主義豪情和欲與天爭霸氣的豪言壯語。


    等著吧,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天下河山,我來了!


    充滿著鬥誌的秋裏,在心中大聲的吶喊著。


    「餵……喂,你當時為什麽不先出兵攻打城池較小的總寨?」


    打斷了秋裏思緒的是銀玲公主。


    她一直就跟隨在秋裏的身邊,對於這個奪走了她的初夜與貞操,但是卻在戰場上表現出高超軍事才華的男人,她實在是說不出自己究竟是憎恨他多一點,還是更多好奇?


    這個男人那天晚上的粗暴和冷酷,深深的傷痛了女孩的心。


    然而也同樣是這個男人,在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和冷靜,從容與自信,也深深的吸引著本身也非常愛好金戈鐵馬的公主。


    於是,猶豫了很久,公主方才下定了決心,詢問這個她憋了很久的疑問,因為在她看來,規模和防禦都遜酒泉一籌的總寨,無疑更適合作為進攻的目標,同樣也可以達到破壞玉門關——總寨——酒泉三足犄角防禦的體係,而秋裏卻偏偏選擇了酒泉。


    她不相信以秋裏的能力會看不出這一點,但是她又無法理解秋裏的選擇,這讓自小就立誌要馳騁沙場的這位西域公主,實在無法釋懷。


    「因為酒泉的規模和防禦力都比總寨強,所以攻下了酒泉,總寨的敵軍就勢必不敢再逗留在城內,而是棄城退守玉門關,保全兵力。如果我軍攻打總寨的話,酒泉的敵人則不一定會死心,說不定還會堅守城池,那麽我們就又得多打一座城了!」


    秋裏奇怪的看了一看這個西域的美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也許她們都是外族吧!


    對於自己為什麽會在銀玲公主的身上感受到「她」的影子,年輕的將軍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好用這個藉口來滿足自己,隻是不自覺的,他對於這個西域的公主,總是在理智的排斥中又有著出自本能的遷就。


    這一點,讓他感到很心煩意亂。


    「可是……可是,我們如果在玉門關外更多的殲滅敵人,削弱敵人的力量,不是有利於攻打玉門關嗎?」


    銀玲公主表現出了自己執著的一麵。


    「玉門關有多少守軍,和我們是否攻克玉門關沒有太大的關係!」秋裏冷冷的回答道,他感到了一些不耐煩。


    銀玲公主呆了一呆,她沒有弄明白秋裏的意思,究竟這是指他已經有了成竹在胸的計謀,還是因為玉門關的特殊位置,使得攻擊方不可能將其四麵包圍起來,以致敵人能夠源源不斷的將物資和兵力輸送進去,所以玉門關理論上是永遠都有充足的守軍?


    不過她看得出秋裏是不可能告訴自己這個答案的,於是不甘就此罷休的公主,撇了撇小嘴,沒話找話的說道:「那麽,要是我們因為酒泉太堅固攻打不下,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事實上,我們攻打下酒泉城了!」秋裏非常冰冷的回答道,說著抽馬加鞭,疾馳而去。隻留下了一句話被噎著的銀玲公主,和在一旁暗暗好笑的拓跋山崎。


    北方的幽雲關,中間的倫玉關,西麵的玉門關,曾經號稱是聖龍帝國的三大名關。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山河如虎,聖龍帝國全盛的時期,這三道雄關連接起來的萬裏長城捍衛著帝國北方的安全,鑄成了一道令北方野蠻民族不可逾越的防線,使得無數大漠草原的勇士飲血城下、屍骨堆積如山。


    而帝國的英主和名將們,更是不斷的以這三道雄關作為自己出征的基地,率領著千百萬樸實耐勞、忠誠勇敢的聖龍農家子弟,屢屢出擊,馳騁在無邊無垠的大漠草原之上,「壯誌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來譜寫英雄的讚歌,千古的傳奇,人生的精采。


    萬裏覓封侯!


    這,就是那個時代男兒們的普遍誌向。


    揮劍斬敵酋,沙場搏功名!


    這,就是當年的時尚。


    當時,勤勞質樸的聖龍人,是熱血的,也是堅強的,更是勇敢和進取的。神州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尚沒有形成後來致命的溫床效應,而是幫助了積極進取的聖龍人在奮鬥中,創造出了神州璀璨的文明和富饒的經濟,並且將這樣強大的國力,運用到了充滿著激情和英雄浪漫主義色彩的開疆拓土之上,用敵人的鮮血和屍骨,開創出一個強大的帝國,乃至於曾經放眼寰宇,竟然連一個有資格成為潛在敵人的國家都不存在。


    但是曾幾何時,帝國和他的人民在驕傲自大中迷失了,在對光輝歷史的回顧中沉睡了,在歌舞昇平、紙醉金迷中墮落了,曾經幫助帝國強盛的那種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反過來形成了可怕的溫床效應。由於長時間提倡所謂「仁義忍讓」的儒術的廣泛傳播,一個曾經強大的民族在精神上被嚴重腐蝕了。


    於是,整個帝國文官貪財,武官怕死,昔日強大的軍團不堪一擊,純樸無畏的人民變得自私和懦弱,賴以驕傲的文明和財富,成為了野蠻民族眼中無限誘惑的肥肉,退縮忍讓、花錢消災的外交策略取代了強硬的進攻,慷慨赴義和視死如歸成為了嘲諷的笑料,「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儒家思想在國家大政方針上的體現,產生了可怕的後果。一代又一代的君王,寧可殘酷的鎮壓自己的子民,也不願意對其實並非無敵的外族加以忍讓;寧可用子民的財富和生命來討好外族,滋養外族的強大,卻要對主戰者加以最為殘酷的懲罰,還圈養了一大群無恥的文人謳歌著這種納幣求和的屈辱政策,自以為是為了人民生活的安寧與和平,是一種顧全大局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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