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老鐵手’做的事一定也是溫內圖在同樣情況下要做的事。那就這麽定了。”


    他把手伸給我,我握了他的手,又在兩位死者麵前致哀片刻,便走了。到了空地邊上,我再次回頭看時,溫內圖正撫摸著他們的臉,發出印第安哀歌那低沉的悲訴之聲。我心中是多麽悲哀、沉痛啊!但我必須行動——我匆匆地踏上了歸程。


    我原以為溫內圖的預測是對的,但當我翻過前麵提到過的那座山時,心中突然產生了疑慮。


    桑特肯定想趕快逃跑,遠離我們的速度越快越好。他如果徒步跑回營地就很慢,他去營地隻是為了取馬。如果他發現了我騎來的那匹馬呢?他逃跑的路肯定也是我來時走的那條路,那他肯定能看見那匹馬。


    這念頭使我更心急火燎地奔跑起來。我奔下山——那馬還在嗎?我非常緊張。當我看到它已經不在原地了,心中是多麽生氣啊!我隻停了一瞬,便飛奔著穿過峽穀。在這兒我還可以疾奔,因為地上遍布碎石,尋找蹤跡隻能是白費力氣。到達峽穀後,我就開始仔細地尋找蛛絲馬跡了。我沒有立刻找到,因為起初地麵還是很硬;大約十分鍾後地麵變得比較軟了,在這兒容易發現腳印。


    我是多麽失望啊!不管我怎麽找,怎麽睜大眼睛、絞盡腦汁,還是改變不了一個事實——桑特沒有騎馬從這裏經過。他肯定是在上麵有岩石的地方越過了峽穀,沒有留下腳印。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這下我隻能原地踏步了!怎麽辦呢?我再跑回去,在上麵尋找腳印嗎?等我找到,恐怕好幾個鍾頭都過去了,損失這麽多時間,我可擔當不起。不管怎樣,最好還是先回我們的營地去找幫手。


    我這樣做了。我還從來沒有連續奔跑過這麽久,我堅持下來了,溫內圖曾教給我這種情況下該怎麽控製呼吸可以不使自己疲勞。你得把身體的重量落在一條腿上,等這條腿累了,再把重量移到另一條腿上。這樣你就能跑上幾個鍾頭而不會讓自己太累;但你首先得有一個健康強健的肺。


    離營地不遠了,我先拐到桑特他們的營地去。那三匹馬還在灌木叢中,我把它們解開,騎上一匹,牽著另兩匹的韁繩,回到了我們的營地。時間早過了中午,塞姆沖我喊道:


    “您到哪兒亂跑去了,先生?您沒趕上吃飯,我……”他嘎然而止,驚奇地打量著幾匹馬,然後接著說:“您是走著去的,卻騎著馬回來!您成盜馬賊了嗎?”


    “沒這麽嚴重。這些馬是我繳獲的。”


    “在哪兒?”


    “離這兒一點兒都不遠。”


    “從誰那兒繳獲的?”


    “您好好看看吧!我當時立刻就認出來了,而您的眼睛又那麽好。”


    “是的,我的眼睛很好。我也立刻就認出這是誰的馬了,但我不願意相信。這是桑特他們的馬,可少了一匹。”


    “我們得找那匹馬和騎在馬上的人。”


    “這是怎麽……”


    “別說了,親愛的塞姆!”我打斷了他。“出了大事,非常令人悲傷的事,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兒。”


    “離開?為什麽?”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把站在一邊的阿帕奇人召集起來,向他們報告了“好太陽”及其女兒的死訊。我說出最後一個字後,周圍一片死寂。沒人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帶來的消息太可怕了。於是我詳細講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並說:


    “現在請你告訴我,誰預測未來預測得更準呢?是塞姆·霍肯斯還是你們的巫師!‘好太陽’和‘麗日’死了,因為他們遠離了我,而溫內圖被我救了——接近我是帶來死亡呢,還是帶來生命?”


    現在他們再沒什麽可懷疑的了,呼喊聲響起來,傳得很遠。紅種人憤怒地跑來跑去,背上武器,人人臉上神情可怖,顯示出他們的悲憤之情。過了一陣,我的聲音才算蓋過他們的怒吼聲。


    “阿帕奇的戰士們靜一靜!”我命令他們,“吼叫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趕快走,去捉拿兇手。”


    “快走,對,快走,快走!”他們喊著奔向他們的馬。


    “安靜!”我再次命令他們。“你們還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我來告訴你們。”


    這下他們向我衝過來,我險些被他們撞倒。假如桑特在這兒,會當場被他們打死。霍肯斯、斯通和帕克先是默不作聲地站在一起,那消息使他們如遭雷擊一般;現在他們走過來,塞姆說:


    “我像是腦袋上挨了一下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可怕,太可怕了!那可愛的、漂亮的、好心的、年輕的印第安小姐!她對我們總是那麽好,可現在卻死了!您知道嗎,先生,我簡直


    “現在別說這個了,親愛的塞姆!”我打斷他的話,“我們必須去捉拿兇手,光說沒用。”


    “好了好了!我同意。您知道兇手去哪兒了嗎?”


    “現在還不知道。”


    “我想也是。您沒見到腳印,那我們現在該怎麽找他們呢?看起來簡直是不可能的,至少非常困難。”


    “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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