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大陣裏靈力衝撞,陣中大部分傷員氣行不穩都會受到影響,陣裏東倒西歪昏睡了一片,還能保持清醒的屈指可數。


    但屈指可數並非沒有。


    好巧不巧就有幾個傷不在靈樞的傷員,正巧看見剛剛兩人唇齒糾纏的那一幕。


    撞見了不該看的東西,現在那幾人還僵直著身子,直到聽見不遠處的口哨聲,這才回過神來。


    「……」


    剛剛受過衝撞的那幾個人看著好像沒事人一樣的殷懷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可能不太容易描述,」殷懷歪頭一笑:「不如我來統一一下口徑?」


    那幾人還不知道殷懷要做什麽,此情此景也不敢多說,隻能從善如流懵懵懂懂點頭。


    殷懷眼彎彎:「——什麽都沒看見。」


    他說完,揚了揚眼楣:「聽得見我說話麽?」


    那幾人趕緊點頭:「聽得見聽得見……」


    「那就好。」殷懷滿意點點頭,緊接著打個響指,幾人齊刷刷應聲倒地。


    「……」宋昀眨了三下眼:「你……」


    結果他才一張嘴,話頭就被殷懷接了過去:「你剛剛問我什麽來著寶貝兒?」


    宋昀著急想要解釋:「我……」


    殷懷帶著人輕巧轉了個向:「——我受傷沒有對吧?」


    宋昀:「……」


    殷懷把那些人放到也沒什麽惡意,充其量就是把記憶抹除一些,宋昀當然知道這些,加上他現在臉上還發燙,剛剛的事情當然也不希望有人瞧見,這一來也算給了他個台階。


    於是宋昀侷促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從善如流把沒出口的話遮了過去,轉而問他:「你要往哪去?」


    「帳篷,」殷懷一本正經地解釋:「他們回來還得有一陣子,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回去再睡一會。」


    「……」殷懷回答得如此正經,以至於宋昀感覺自己想要揶揄他一句的想法都有點不太正常。


    不過事實上他現在並沒有什麽閑情找一句揶揄他的話出來。


    從宋昀出陣開始,就有些他明知道是記憶的東西奔騰著湧入他的腦海,但等他仔細去看,卻隻有空白一片。這股抓抓不住看看不著的空曠洪流沖得他神思一片恍惚。


    不消幾步兩人便站在了帳篷門前,殷懷抬手將門上拉鏈拉開,然後略微側一側身。


    宋昀腦子裏此時還在翻騰,看見殷懷開門側身,想也沒想便十分乖順地低頭從他身前鑽了進去。


    行軍單人帳篷的作用本來就是睡覺,裏麵隻有防潮墊和睡袋,宋昀現在腦子並不太靈光,進門便老老實實坐了下去,然後下意識抬頭去看眼前的人。


    殷懷跟在他身後進來,反手將帳篷拉好,看著宋昀眼底有些茫然的神色,忍不住又想逗一逗他。


    於是宋昀隻看見自己眼前那道身影一閃,緊接著便聽見殷懷的嗓音在他耳邊沉沉道:「怎麽聽見我受傷之後就沒後話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和耳邊溫熱的氣流讓宋昀腦仁一緊,還沒來得及往旁邊挪,就被殷懷展臂攔了下來。


    殷懷故意把身子更湊近了一點,嘴唇幾乎是貼在宋昀耳尖上,低聲問:「不打算關心關心我麽?」


    「……」宋昀實在不知道這句話自己應該怎麽接,但又感覺自己好像的確有點疏忽,隻好順著往下問:「你……傷到哪裏了?」


    「傷得地方不少,但是現在都恢復的差不多,」殷懷十分真摯地眨了眨眼,說著便佯作要抬手去鬆領口:「要看看?」


    「——不不不」宋昀一激靈,急忙伸手將他按住。


    這一按顯然正中下懷,殷懷看著他笑一下,接著在他手中將手一轉,指節蹭過手心,繼而向下一滑,手指纏了上來。


    兩人本來就挨得近,四目相對的情況下這樣的小動作宋昀實在是無力招架,瞬間一顆心就好像踩了電閘一般突突跳了起來,帶著一股詭異的熱度從脖頸一直燒到臉頰,讓他腦子裏都是一片暈暈乎乎。


    殷懷臉不紅心不跳任由他盯著一點點湊近過去,最後低頭在宋昀嘴角吮一下,然後很快又拉開了距離。


    殷懷仍然看向他眼底,眼彎彎,半開玩笑地問他:「記起來什麽沒有?」


    這句話依舊是殷懷一貫有的調笑語氣,但宋昀卻忽然一陣腦熱,勾著眼前這人的脖頸湊了上去:「有。」


    從來都是宋昀被自己調戲得麵紅耳赤,這下子突然主動貼上來殷懷甚至都有點愣怔。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手掌托在宋昀腦後加深這一吻。


    起初殷懷隻是想逗逗他,可出乎意料的是宋昀非但沒有推拒,反倒十分馴順地微微開啟齒關,舌尖做出了十分生澀回應。


    或深或淺,兩人這幾天唇齒糾纏的次數並不算少,但是宋昀像這樣迎合的還是頭一次。


    殷懷喉頭有些發緊,手臂上稍一施力,帶著宋昀向後倒了下去。


    含卷人舌掃過齒關抵碾上顎,妖天然就通曉五事,普通人即便是久經風月場也難有這樣的修為,何況宋昀這樣未經人事的小修士。


    開始宋昀還能回應一二,但是很快殷懷的小動作就讓他氣息不穩,何止腰軟腿軟,就是舌尖都使不上力氣,隻覺得細小的顫慄如同電流順著腦後直抵靈台,臉頰上的熱度開始沿著脖頸向下蔓延。


    搭錯的筋總有自己跳回來的時候,這事是自己挑起來的沒錯,可當時是他腦子裏不清醒,現在手軟腳軟清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剛剛犯了多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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