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快速過了遍剛剛的情景,除開徐文得對陳鴻才施下禁言咒那段,幾乎不能發現那小家丁和徐文得有什麽聯繫。


    何況徐文得一聽到陳家少爺不見,冷靜之餘還是有些許驚訝,那麽幕後動手的也不該是他。


    佘子魚不自禁地輕輕蹙眉,右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摳弄大指頸處,思慮半晌,就在要到陳宅主堂跟前時,突然道:;你說那小家丁會不會是在給什麽人發訊息?;


    係統:【(驚悚jpg.)宿主你是說,那小家丁他是故意先到陳鴻才麵前說這番話?剛剛那徐文得反應那麽詭異,莫非……他就是想告訴徐文得什麽?】


    「不。」佘子魚微微搖頭:「他不是想提醒徐文得。他應該是在提醒……」


    一個「我」字佘子魚還沒說出口,就僵在了原地。係統聽著也猜出了七八成,急忙暗地反駁道:【宿主!你秀逗了?整個幻境裏還能有你認識的人?你怕不是——】


    這番輪到係統驀然緘聲。


    須臾的沉靜。


    係統:【…宿主。】


    佘子魚(微笑ing):「你終於注意到啦?」


    係統:【咳咳。那個,宿主啊,現在我們不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佘子魚:「沒錯?」


    係統:【(三魂出竅jpg.)所以宿主啊——您知不知道擱您前麵的那小女孩是誰?她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您怎麽不提醒我啊!好恐怖!(哭唧唧jpg.)】


    此時佘子魚一如既往的端著臉上淡定,內心慌亂的氣勢。他平視著前方,見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著暖橘色羅裙,梳著雙丫髻,一動不動地立在對麵。


    那雙紫黑的大眼猶如一麵清澈的明鏡,似是可以看透一切東西。小女孩盯著佘子魚所在之處,微微側頭。


    正是此時,倏地一聲尖叫,「哎呀!」緊接著哼哧哼哧跑來一個古衣婢女,臉上掛著晶瑩的汗,待到跑到小女孩身前才舒了口氣,顧不得伸手擦拭臉上的汗珠,就走上去道:


    「二小姐,您怎麽到處亂跑呢?真是叫奴婢好找!您趕快跟奴婢去吧,一會兒若是夫人責問起來…….嗯?二小姐,您在看什麽?前麵有什麽東西嗎?」


    那婢女奇怪地抬頭,四下掃視了番確信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蹙蹙眉,隻當是小孩子發呆。


    她有些焦慮的回首瞥了眼內堂,即刻又轉過來,語氣帶了絲不易察覺的不耐,跺跺腳道:「我的小祖宗喲!」


    陳二小姐聞聲依舊未動,隻是靜靜的看著庭院。


    婢女有些急了:「小祖宗,您可別磨蹭了!一會子遲了,莫說奴婢,夫人也會罰您的啊!姨娘特地交代了奴婢要照顧好您的……今兒個怎麽回事?各個都丟魂似的。明明沒什麽東西啊,小姐您究竟看什麽呢!」


    陳二小姐聽著婢女的話不覺嘟起了小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著不遠處,側首看向那婢女,糯糯道:「那裏有個人,你看不到嗎?」


    陳二小姐話音剛落,那婢女的俏臉一白。


    佘子魚也僵在原地,和那小女孩對視的瞬間竟讓他覺得有電流穿過身體,不禁打了個寒戰。


    美男人係統突然詐屍:【宿主……你說小孩子的眼睛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看到鬼?】


    佘子魚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


    在現世時,他沒少聽著那些損友邊講鬼故事邊說:「唉!兄弟你知不知道小孩子能看到鬼?越小的娃娃眼睛越清亮,說不定就能看到些什麽髒東西!」


    這點究竟是否為真,佘子魚不敢斷定。


    但是在《大朝奸賊》的世界裏,他能確定,能見著『鬼』的人隻有一種身份:修士。


    其他的不論是人王老子還是落魄乞兒,若真見著鬼了,那他八成自己也成了鬼。


    道理是這樣講!


    但是!


    佘子魚強忍著顫抖道:「穩住!再怎麽說我是鬼,她是人!我怕個屁啊!」


    係統:【……宿主可你確實怕的在抖。】


    佘子魚咽了咽口水:「你給我閉嘴!」


    他眯眼,看向立在陳二小姐身側麵如紙色的婢女,那婢女杏眸圓睜,嘴巴大張,似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似的:「小、小姐?」


    陳二小姐聞聲揚起小小的臉蛋看向那婢女,疑道:「你看不到他?就在那兒啊。」


    古衣瘦削的身子抖得愈發厲害,佘子魚見著心道:「可憐的娃子,我同情你三秒。」


    她頗為驚慌地伸手就掩住了小姑娘的嘴,四下看看確定沒人,頭搖的撥浪鼓似的急切道:「小姐!快快住嘴!這種話亂說不得!您快些跟奴婢進去!」


    陳二小姐的眸光一暗,快速埋下了頭,「哦」了一聲便任由婢女將她帶入內堂,臨走時迅疾地看了一眼內堂,眸光複雜。


    接收到這種目光的佘子魚,微微一愣,喃喃道:「奇怪。」


    「小令尊前見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春悄悄,夜迢迢。碧雲天共楚宮遙。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佘子魚進時,就見堂中一青衣藍紗的妙齡女子,右手抱著琵琶,青蔥玉指像是翩躚飛舞的蝶,靈動的撩撥著。她吊著嗓音,半嬌半軟地唱著。


    佘子魚抬眸看去,坐在主座上的人果然成了徐文得。


    徐文得不知何時要了個錦被懨懨地搭在身上,臉上依舊掛著似笑非笑的戲謔模樣,身子懶懶地斜臥著,時不時地轉弄手中酒杯啜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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