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陸凜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蘇棠放大的俊臉,迷糊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蘇棠很真實,對著他笑了,還捏了一下他的臉,說:「你終於醒啦,再睡下去都能吃中午飯了。」


    陸凜清楚地感覺到臉上的觸碰,懵了一瞬,是真的。


    陸凜呆住了。


    蘇棠趴在他旁邊,單手托腮,擰了擰眉說:「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麽黑眼圈變重了?」


    陸凜摸了摸眼角,頓時心虛,他一晚上聞著蘇棠的信息素,怎麽可能睡得著,能控製住不撲到床上去壓著人就不錯了。


    陸凜坐了起來,避開蘇棠的視線,含糊說:「……睡得挺好。」


    蘇棠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呢,你根本沒怎麽睡到吧。」


    陸凜身體僵了僵,擔心自己暴露。


    但下一秒,蘇棠說:「睡地上,能睡得好就怪了,都說了讓你跟我一起睡床。」


    陸凜鬆了口氣,但又有點失望,像是巴不得被發現一樣。


    蘇棠又說:「刷牙洗臉吧,一起下樓吃早餐。」


    於是,他們準備好了,就一起出門。因為時間不早不晚,就幹脆去酒樓吃了個早茶,吃了好些點心,腸粉炒河粉艇仔粥之類的,吃得很飽。


    吃完之後已經是中午,過沒多久,就該準備返校了。陸凜要回家收拾東西,就和蘇棠分開走,但約了時間,一起坐地鐵回學校。


    傍晚,他們回了學校,又要上晚自習。


    補作業複習,為明天的課做準備等。


    剛剛返校,就立刻又要回到緊張的備考狀態了。


    不過,因為剛放完假回來,學生的心還是有些浮躁的,靜不下來學習,互相說著悄悄話,還分享自己從家裏帶過來的零食。


    一份零食,可以從教室最後麵傳到最前麵,從東到西,挨個座位走一遍,教室裏也慢慢飄開食物的香味。


    蘇棠和陸凜也吃了範傑他們傳來的豬肉脯餅幹棒,又把自己的魷魚絲芒果幹分享了出去。


    一時之間,整個教室成了吃零食快樂小天地,到處都是哢嚓哢嚓吧唧吧唧的聲音,十分好笑。


    最刺激的,當然還是主任來巡查的時候,悄無聲息就站在了窗戶外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等坐在窗邊的同學無意間一個轉頭,看到黑影,嚇得尖叫,頓時全班都發現了主任的到來,開始各種慌亂心虛地躲藏。


    主任就走了進來,痛心教訓,讓他們看看現在距離高考還剩多少天,怎麽能那麽不緊張什麽吧啦吧啦的,一說就說了一長段,底下的同學都低著頭挨訓,乖得不行。但等人走了,又悄咪咪的,故態復萌。


    蘇棠咬著嘴裏的草莓軟糖,低頭做著題,寫到一半的時候,把試卷推過去,戳了他一下,小聲問:「陸凜,你幫我看看哪個步驟出錯了,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陸凜感覺到動靜,一轉頭,就聞到撲麵而來的草莓甜香,不禁晃了下神,低聲說:「你在吃草莓?」


    蘇棠說:「是軟糖,要吃嗎?」


    伸手就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個,遞過去。


    白皙的掌心裏,放著一個圓滾滾的糖果,晶瑩剔透。


    陸凜拿了過來,指尖擦過蘇棠的掌心,把糖果塞進嘴裏。


    很甜。


    然後,陸凜才低頭看試卷,思索了一會之後,就知道這題要怎麽解,但這次,他沒有直接寫出步驟或講解給蘇棠聽,而是看著他,小聲說:「叫我爸爸,我就告訴你答案。」


    蘇棠:「……」


    這是在報復昨天遊戲廳裏那回呢。


    報應總是來得那麽快。


    陸凜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又說:「不叫爸爸也行。」


    蘇棠看著他。


    陸凜就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叫哥哥。」


    蘇棠:「……」


    還不是在占他便宜!


    蘇棠不服,說:「我肯定比你大,你叫我哥哥還差不多。」


    陸凜說:「那好,你多大?」


    蘇棠答:「零零的。」


    陸凜:「我也是,那你是幾月?」


    蘇棠篤定,覺得一般都是自己更大,「二月。」


    陸凜就說:「我一月。」


    蘇棠想都不想,「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騙我。」


    陸凜笑著說:「你可以問問別人,順便說一下,我的生日是元旦,一月一日。」


    蘇棠還真的回頭,去問了一下同學,班長的生日是多少。


    那個人說,元旦啊,很好記。


    蘇棠頓時蔫了,一年最開始的那天,哪裏比得過。


    陸凜還彎著唇說:「現在你可以叫哥哥了吧。」


    蘇棠就轉過頭,捂住耳朵,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小表情。


    陸凜去捉他的手,他就捂得更緊,幾乎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陸凜也跟他較上勁了,兩人誰都不放手。


    沒想到,這時,教導主任又巡到這裏來了,站在窗外,指著他們就喊:「那邊那兩個男生,幹嘛呢?人都快疊一塊了,玩疊羅漢呢!趕緊給我坐好,認真上課!」


    他們頓時一個激靈,兩個都坐得筆直,堪稱模板。


    其他同學都捂著嘴偷笑。


    結果主任又說:「你們班班長呢?給我盯著他們,誰不聽話就記下名字來。」


    陸凜慢慢地舉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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