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藍斯的辦公室回來之後很多在這邊待著的年輕人都在詢問艾倫,藍斯找他去做什麽。


    艾倫的人際關係處理得不錯,在這些年輕人中,而且他救了埃爾文,大家都知道這件事,雖然他還不是隊長,隻是普通的成員,可大家都不會小看了他。


    隻要埃爾文一天還活著,隻要藍斯和埃爾文的關係一直很好,那麽艾倫就肯定會受到這兩個人的重視。


    但是像今天這樣被直接叫去藍斯的辦公室的機會,並不多見。


    有時候會是其他人過來通知他們要做什麽,或者有隊長過來帶著一些人離開,藍斯不太經常直接向他們發布指令。


    所以他們才會好奇,藍斯讓艾倫去是為什麽。


    艾倫的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笑容,抿了抿嘴,沒說出實情,“有件事需要我去做,現在隊長們都有自己的工作。”


    “我需要幾個人配合我。”,他看了看這些都站起來的人,點了兩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家夥,最後目光來回轉了好幾圈後,落在了一個叫做貝諾的新人身上。


    貝諾這個年輕人加入藍斯家族才兩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已經能夠和大家都成為了好朋友,和誰都能說上幾句話。


    他性格開朗外向,但不是很強勢的那種。


    不像有些人,一定要讓自己做人們眼中的“核心”,要所有人都圍繞著他轉。


    貝諾是一個很好溝通的家夥,也適合當朋友,沒有人會拒絕和成為朋友。


    所以他最後點了貝諾的名字。


    貝諾揮了揮拳頭,“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艾倫。”


    他和艾倫碰了一下拳,兩個人都是年輕人,也能聊天,關係一直不錯。


    “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找了三個人,人手已經夠了,這隻是一件小事,艾倫並不打算找太多的人,最近帝國區也不是很平靜,而且藍斯隨時都有可能向狼幫以及港口區發動進攻,有三個人幫助他,已經足夠了。


    他們去槍械師那邊,領取了這份工作需要的武器——


    四根帆船隊的合金球棒,以及一把1212半自動手槍。


    手槍是艾倫裝著的,球棒每個人都有一根。


    在製定家族規矩之前,藍斯就非常的明白一個道理,當一個人在麵對冒犯時,隻要他的懷中有一把能夠用來殺死對方的武器,那麽他就不會選擇退讓!


    特別是年輕人,衝動之下經常能夠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藍斯不希望藍斯家族成為了“恐懼”本身,不希望人們談起他們時都會露出擔心和優容,所以行動時除了特殊的行動,必定會發生交火的,普通任務時隻有隊長之類的會配槍,以防萬一。


    拿到了武器,一行人又去梅羅那邊領取了資金,五百塊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非常多的了。


    還有一輛車。


    四個人駕駛著車朝著工業區那邊駛去,一路上艾倫都在告訴他們這次的工作任務。


    “找出那個背後給工廠下絆子的家夥,或者公司,然後再等待藍斯的指令。”


    艾倫把這次工作的流程都分配得明明白白,大家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一件很簡單的工作。


    晚上下班之後,工廠裏的工人們都從工作崗位上離開,這些工人明顯分成了兩部分。


    有一部分是一個小群體,但明顯這個小群體更具有吸引力,因為還有人在不斷加入他們。


    另外一個團體,則顯得比較鬆散,三五成群的走著。


    那些看起來比較團結的,他們是由熟練工和工會工人組成的,而鬆散的這部分中,有不少都是從藍斯的事務所那邊過來的人。


    他們沒有自己的工卡,不願意繳工會的會費,同時也沒有繳納的資格。


    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繳納會費成為工會會員的,首先你得有自己的工卡才行,而這一步就阻擋了所有非法移民加入工會的想法。


    其實這是一種很錯誤的表現,工人大團結並不是說“工會工人團結在一起”,因該是“工人階級團結在一起”。


    很顯然,最初喊出這些口號的人,以及後來成立的勞動聯合會,各類行業工會,已經逐漸的偏離了他們最初的軌道。


    幾名工人在路口分開,他們沒有留意到身後有一輛車一直在跟著他們。


    其中一個家夥單獨的走向了另外一條路,艾倫就決定是他了。


    車子加速衝到了他前麵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動靜讓那名工人雖然沒有動嘴,但是心裏卻罵了幾句。


    他一邊渴望自己成為這樣的人,一邊又咒罵著這些人,這其實很尋常。


    三人下來後都看向了他,工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像是來找自己的,但是作為聯邦的公民,金港城的居民,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就朝著來時的路跑去,艾倫罵了一句,他都還沒有跑起來,貝諾就衝了出去,速度極快!


    就那麽一個遲疑的時間,貝諾已經快要追上了他,艾倫和另外一人也追了上去。


    眼看著那人就要跑出街角,到時候一嗓子肯定能把他的工友吸引過來,貝諾拚了吃奶的力氣,伸手向前推了過去。


    兩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且摔得不輕。


    等艾倫跑過來的時候,貝諾騎在了對方的身上。


    “你受傷了!”,艾倫有些擔心,貝諾的雙臂都被嚴重的擦傷,衣服也弄破了,身上應該還有其他傷處。


    不過貝諾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一點小傷。”


    他喘著氣,給了地上那個家夥一拳,“我他媽找你問點事情,你跑什麽?”


    摔倒的工人也摔得鼻青臉腫的,臉上和胳膊上都有大片的擦傷,他哀嚎了一聲,“我什麽都會說的,別傷害我!”


    內諾喘著粗氣從他身上站起來,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揪起來,一下子推到了路邊的牆壁上。


    剛剛重重摔了一跤,現在又被推得撞在牆壁上,他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快要完蛋了!


    “別傷害我,我感覺我快要死了!”


    貝諾剛準備揮舞起拳頭給這個家夥幾下,讓他感受一下什麽才叫真正的快要死了,艾倫就攔住了他。


    他走到這人麵前,“聽著,有一個問題,如果你告訴我了,我不僅放了你,還會給你十塊錢。”


    “但如果你撒謊了,我會再次找到你。”


    他還拿出了兩張五塊錢的紙幣,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做法很酷。


    他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看藍斯,看那些隊長們花錢的那一刻,他覺得那些做法簡直酷斃了!


    他一直想要這麽做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畢竟無論是做什麽,出頭的都不可能是他,他隻能是背景板中的一個,哪怕是一個重要的背景板。


    但現在,他享受這一刻。


    在選擇被暴揍和拿十塊錢走人之間,工人很明智的選擇了妥協,“你們想知道什麽?”


    艾倫問出了他關心的問題,“十五號結束之後,你們約定去什麽工廠幹活?”


    工人立刻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你們是萊德的人?”


    他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平時萊德從來都沒有表現出這些,雖然有人說萊德背後的老板可能認識本地勞動聯合會的黛比,但隻是一個黛比而已。


    作為一線的熟練工,真不把黛比當一回事,她其實也就那樣。


    現在的勞動聯合會其實對熟練工並沒有很強的約束能力,反倒是他們更依賴熟練工的抱團,因為隻有大量的熟練工抱團,勞動聯合會才有權力和價值。


    反倒是如果熟練工不把他們當一回事,熟練工本身並不會缺少工作的機會,但勞動聯合會卻失去了說話的份量,所以黛比並不能阻止他們離開。


    這也是勞動聯合會會派一名州級的副會長,過來參觀碼頭工人工會競技大會的原因!


    他們正在尋求試圖可以鉗製住熟練工的方法,之前他們想過了很多的方式,但都失敗了。


    而藍斯,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卓爾有效的辦法,那就是藍斯懷特分級製度!


    他們可以向資本家提議按照工種等級來支付工資,這樣的話勞動聯合會手中就有了控製工人們的辦法。


    你是幾級工人,勞動聯合會說了算,如果你不聽勞聯的話,聯合會這邊直接給你降了等級,資本家們肯定不會按照你原來的等級給你支付工資。


    或許這對那些頂級的工人影響不是那麽巨大,但整個聯邦又有多少個頂級工人?


    藍斯提起的分級製度為他們提供了這麽優秀的解決方案,給他一個名字怎麽了?


    所以沒有人反對直接用藍斯的名字來命名這種分級製度,它將是開創性的,革命性的,顛覆性的!


    當然這些都和現在沒什麽關係,這名工人震驚於萊德那樣看起來很好相處的人,背後也有這些人,這讓他有點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在金港城,想要把生意做好,沒有幾個靠得住的力量怎麽能行?


    要麽認識黑幫的人,要麽認識警察那邊的人,你總得認識幾個才行!


    他看了這幾個人,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麵前的人身上,“我不知道,他們說十六號早上帶著我們去新的工廠,每個月有四十塊錢。”


    四十塊錢,哪怕比起以前隻是不多的提升,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就已經是巨大的變化了。


    “告訴我那個名字!”


    工人說出了教會他如何快速縫製衣服的組長的名字,同時也稍稍有一些負罪感,“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艾倫讓開了兩步,他慢慢的走了兩步,看到他們並不打算對付自己時,摔倒造成的擦傷突然疼了起來,他咧著嘴剛要離開,身後就傳來了艾倫的喊聲,“等一下。”


    他臉上一臉“我他媽真倒了b黴”的表情換成了認命的無奈,緩慢的轉身,歎了一口氣,帶著一些討好的說道,“還要問什麽?”


    “你的十塊錢。”


    裝到了!


    艾倫用學著藍斯或者埃爾文的感覺那樣,用將根手指夾著錢遞了過去,“我說說話算話的人。”


    他不管工人是否爽了,反正自己爽了,那種略微揚著下巴的感覺讓他從頭發絲爽到了腳趾蓋!


    工人拿著錢還道謝著離開了,離開時,身上的傷似乎也不那麽疼了。


    艾倫隻知道這個名字,但並不清楚這個人,他先打電話給了藍斯,隨後藍斯讓他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沒多久後,電話另外一頭的人給了他們一個地址。


    警察局的人,雖然對方沒有介紹自己的身份,但是艾倫能猜得出來。


    “這麽快就能查出住址的,隻有警察那邊,所以我說,咱們跟著boss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們瞧一瞧整個金港城,有誰能夠像我們這樣?”


    “警察不僅不找我們的麻煩,反而會和我們做朋友!”


    他瞥了一眼貝諾,“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千萬別對其他人說。”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忍不住說出這個讓他興奮的結果。


    有些話是很難藏住的,艾倫還很年輕,他有強烈的表現欲望,在他裝完一波之後,他已經忍不住了。


    “什麽?”


    其他三人問道。


    艾倫用一種“我讓你們別對外說,但你們千萬別不說”的口吻說道,“我有可能會升隊長!”


    他的兩個好哥們是真的為他開心,貝諾很快也變得滿臉笑容,還說著以後就要跟著艾倫之類的話。


    從三個人的恭維聲中,艾倫再次得到了巨大的滿足,整個人都通透了!


    就像是堵了好幾天的鼻孔,突然間通氣了那樣,仿佛一吸氣,氣就能吸進腦子裏一樣!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帝國區的一棟公寓外,在工業區那邊工作的人大多都居住在帝國區和港口區,這裏離工業區很近,同時房價和房租也很便宜,是最適合窮人們居住生活的地方。


    他們很容易的就敲開了房門,找到了那名熟練工,從他的嘴裏,逼問出了一個工廠的名字。


    此時已經不早了,八點多了,艾倫帶著三人在路邊買了點吃的後就回了宿舍。


    藍斯家族對成員供應酒水,但也是需要花錢的,不過隻收一個成本價,同時每個人都限量供應。


    不是怕他們拿出去倒賣什麽的,一個人少量倒賣影響不了家族的整個酒水生意,藍斯是怕他們成為了酗酒的酒鬼!


    在這個普通人接觸不到什麽高級的嚴重依賴症的環境下,酒精就成為了他們比較容易接觸,且危害很大的成癮物質。


    他不希望自己的手下都是酒鬼,不僅難看,身上散發著臭味,還容易把工作搞砸。


    四個人吃了一會東西,喝了一點酒,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第二天,貝諾起了一個大早,他出去了一趟,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給盧卡爾打了一個電話。


    “你有很長時間沒有給我打電話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已經真的加入了他們!”


    “不過你還是得小心,如果他們發現了你是臥底,你已經知道了他們是如何對付臥底的!”


    這句話像是在提醒他要小心,但又像是在警告他,警告他如果他不按照約定提供消息,那麽盧卡爾就有辦法讓他的身份暴露出去。


    貝諾略微皺了一下眉,他不喜歡盧卡爾這樣的說法,不過看在他能夠幫助自己最終成為危險品管理局特工的份上,他暫時忍了。


    “這幾天一直忙著在大街上巡邏,盧卡爾,你不會認為我這種新角色能參加他們核心的會議吧?”


    這句話讓盧卡爾無話可說,他隻能哼哼了兩聲,“你最好沒忘記!”


    他停了一會,“這次打電話來有什麽事情要說?”


    貝諾點了一支煙,他本以為背叛並不會有多大的負擔,但實際上,還是有一些的。


    “工廠區有一個工廠和藍斯他們有關係,他們遇到了一些競爭對手,今天我在處理這件事,我不知道對你有沒有什麽用處。”


    “另外,我跟著的這個人,叫做艾倫的,他馬上要升隊長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盧卡爾當然聽得懂,“你需要我幫你?”


    貝諾沒有否認,“如果我能夠在艾倫這邊表現得更出彩,讓他得到藍斯更多的賞識,他就能夠參加核心會議。”


    “他救過埃爾文,算是他們的核心邊緣角色,離進球隻差一點點!”


    “我們的關係很好,如果他能夠加入核心會議,那麽我就能夠從他那裏得到更多關於藍斯家族核心的情報了。”


    盧卡爾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後問道,“你想要我怎麽幫你?”


    貝諾看了看周圍,街道上沒有什麽人,“我聽說他們打算和狼幫開戰,狼幫在這邊開了一個酒吧被他們掃射了。”


    “我相信,如果我能提供一兩個狼幫的酒吧的具體位置,對艾倫升隊長,進入核心會議有很大的幫助!”


    盧卡爾很快就拒絕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能知道?”


    “康忙,盧卡爾,你知道的,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和狼幫其實是一夥的!”


    這句話讓盧卡爾有點麵紅,也有點惱火,“那是他們,不是我!”


    他說著頓了頓,隨後給了他一個地址,“我聽說這裏有一間酒吧,裏麵具體的情況不太清楚,得你們自己去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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