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所有的酒都送到了郊外的農場裏儲存了起來。


    現在市內的情況有點複雜,危險品管理局和野狗一樣到處咬人,加上他們的舉報製度確實很吸引人。


    盡管藍斯或者其他人都讓人們見識到了背叛者的下場,但是在高額的獎勵麵前,總會有人願意鋌而走險。


    一直到七月份,藍斯這邊已經有三家酒吧被他們發現並查封,但損失並不是很大。


    人員的保釋金反倒是成為了最大的輸出,而不是酒水的損失。


    吃了一段他們買回來的食物,藍斯滿足的點了一支煙。


    不吸煙的人永遠都無法體會到那種吃飽了之後,找一個舒適的地方坐著,然後點上一支的快樂。


    桌麵上的報紙疊在一起,藍斯隨手拿起了一份,《國際新聞報》,他撇了撇嘴。


    這份報紙在國際上已經可以說是“臭名昭著”了,因為捏造的各類國際新聞讓很多被提及的國家都感到很不滿。


    更過分的是他們總是編撰一些其他國家領導人的低俗笑話,像是某某首相可能不能人道,某某王室成員是個蕩婦之類的。


    一些被杜撰了的新聞人物,不止一次公開表示這樣扭曲真相的媒體能存在,是聯邦整體文明的倒退和恥辱!


    可《國際新聞報》才不管這些,他們不管自己是不是讓聯邦文明倒退了,他們隻在乎銷量。


    而且讀者很喜歡看!


    他們就喜歡看皇後和親王的故事,就喜歡看首相和兒子妻子的故事。


    報紙的頭版頭條是關於四國即將展開的談判,這次他們用了非常嚴肅的口吻和相對真實的詞匯,來描述這場多方會談。


    編寫這篇報道的編輯認為,這可能是和平重新降臨,或者點燃戰火的最後一關。


    如果四國能夠談攏,放下武裝對峙,那麽和平就會延續。


    如果他們拒絕和談,那麽戰爭很快就會降臨。


    裏麵介紹了四個國家之間軍事衝突不斷摩擦升級的原因,地緣問題,資源問題,政治文化甚至是種族問題。


    其中也談到了如果真的爆發戰爭,聯邦未來的走勢。


    很難得的一篇不瞎勾八亂說的新聞,藍斯看得還是很滿足的,這種能讓人思考的文章才是男性的最愛之一。


    還有一種就是《潮報》那種,全都是不穿衣服的女孩和應召電話號碼的。


    在這份報紙中,還提及了帝國皇帝再次被起義軍打得狼狽逃竄,似乎剿滅帝國皇帝的殘存力量對所有義軍來說都是隨時可以做到的事情一樣。


    藍斯把報紙丟在了一邊,又去翻看其他的報紙,恰巧這個時候馬多爾從外麵進來。


    他這段時間會一直擔任藍斯的保鏢工作,直至局勢穩定下來。


    “吃了嗎?”,藍斯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煮熟的牛肉和麵包,還有火腿片與培根,“我吃不下這麽多。”


    馬多爾搖了搖頭,“我已經吃過了,其實人不太適合吃得太飽了,一飽就會犯困。”


    藍斯微微頷首,“你說得很對……既然你吃過了,那麽我還需要吃點。”


    馬多爾表示不用在乎他,說著走到了藍斯的身邊站著,眼睛卻不經意的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份報紙,“他們都在放狗屁。”


    藍斯回頭瞥了他一眼,“誰在放狗屁?”


    他指了指報紙,“這些記者編輯都在放狗屁。”


    “說一說?”,藍斯稍稍有了一些興趣。


    馬多爾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等了大概十幾秒後他才有點悶悶不樂的說道,“現在國內的局勢變得開始明朗化了,已經有三支起義軍被消滅了,皇帝已經開始考慮北上收複所有地區了。”


    “但是在他們的描述中,好像皇帝即將失敗一樣,這全都是假的!”


    藍斯一邊吃著麵包,一邊感慨道,“前段時間他還差點被圍殺在海邊,現在卻已經拿回了大半的國家,雖然我也不喜歡他,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馬多爾對皇帝也不是很感冒,他,以及大多數帝國人都認為,現在帝國的問題都是皇帝和皇室造成的。


    但他也沒辦法真正的視而不見,誰都知道這有多難,而那個荒唐的暴君做到了。


    “你以前的……那支起義軍,他們還在戰鬥嗎?”


    馬多爾點了點頭,“是的,他們還在戰鬥,隻是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缺少資金,缺少武器,缺少彈藥,缺少認同。”


    “他們本來已經拿到了鑰匙插進了鎖孔中,並打開了門鎖,隻差最後推門而入了,卻生生的變成這樣,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皇帝太聰明,還是他們太蠢了!”


    皇帝的勢力越來越強,皇室有了重新回到談判桌邊的資本。


    失去了貴族的支持,這些起義軍根本不可能再對皇室產生什麽威脅。


    所以說帝國的內亂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起義軍和皇室之間的矛盾,而是貴族們和皇室之間的矛盾,通過另外一種方法表現了出來。


    馬多爾一說起這個就很生氣,藍斯想了想,點評道,“是那些起義軍首領太貪婪了。”


    “他們想要的不僅僅是推翻皇帝的統治!”,看著馬多爾有些迷茫的眼神,藍斯不介意說得再深入一點,“他們想要的是自己當皇帝!”


    他們忽略了他們實際上是貴族的傀儡,隻想著自己能推翻皇帝,就能成為下一個皇帝。


    在封建統治的國家之中,沒有大貴族的支持,起義軍的第一步就不可能成功。


    他們沒有錢,沒有人,沒有武器裝備,憑什麽起義?


    這個世界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權力始終在一些人的手中轉來轉去。


    皇帝的兒子還是皇帝,就像總統的兒子不是參議員就是某一任總統一樣。


    一切,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馬多爾有些不理解,或者說有點不能接受,“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可能成功嗎?”


    藍斯想了想,說道,“如果國內那些人總是等著別人來拯救自己的生活,那麽他們就注定是失敗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救世主,隻有無法忍受最終站起來反抗的人們。”


    藍斯將最後一小塊麵包塞進了嘴裏,拍了拍手,“不過這些都和我們太遙遠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自己的生活至少看起來不那麽糟!”


    事務所這邊沒有什麽太大的事情,狼幫的酒吧被掃射了一次後又進入了裝修狀態,暫時沒有什麽動靜。


    快傍晚的時候,威廉來了一個電話,“你買了巴爾投資銀行的金融商品?”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不過藍斯立刻就意識到問題發生在哪了,“沒有,是不是芭芭拉說的?”


    “是的,芭芭拉說你也買了很多產品,所以他們正在借錢,打算一下子都投進去。”


    “藍斯,你真的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投資項目嗎?”


    “上次你還說它的回報有些不正常。”


    看得出威廉也動心了,畢竟每個月百分之十五的返利,如果算上介紹人的費用,半年就能把錢都收回來,然後就是純賺。


    兩年時間,百分之四百的利潤,足以讓很多人瘋狂。


    藍斯連忙阻止了他,“的確不正常,而且我一分錢都沒有投。”


    “威廉,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如果這些生意是真的,你覺得那些大資本會當作沒看見嗎?”


    “什麽東西賺錢,資本就往什麽地方湧入。”


    “我之前聽說過一句很正確的話,如果努力就能獲得成功和財富,那麽努力的門檻就會高到普通人觸摸不到的高度!”


    “資本永遠比普通的人們要快很多倍,很多步,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穩定的提供這麽高的返利,那麽你,我,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它所謂的份額就被吃完了。”


    “你好好想一想,為什麽巴爾茲投資銀行的名氣很大,但是那些灣區的富豪卻不去購買?”


    “是因為他們真的錢太多了嗎?”


    “還是說,他們其實早就明白這是什麽了?”


    威廉並不是一個愚鈍蠢笨的人,藍斯的幾句話就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的意思是說……灣區那邊也參加了。”


    他說的參加肯定不是指投資了,而是幕後參與。


    藍斯沒有說話,“你可以和他們聊聊,可如果他們執意要投資,那就隨他們吧。”


    他說是這麽說的,不過威廉肯定不會放任他們這麽做,“我會說服他們的。”


    他很快就掛了電話。


    隨後藍斯又接了好幾個電話,包括羅傑夫的電話都有。


    他也在詢問藍斯關於巴爾茲投資銀行的事情。


    “我從我兒子那邊聽說,他們能夠給我們一筆很大的返利……”,羅傑夫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麽富裕過。


    他,以及其他一些人也逐漸的品嚐到了“投資”帶來的美妙,他們現在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新的項目。


    藍斯最近沒時間,他們就隻能自己來,巴爾茲投資銀行似乎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不過羅傑夫這個老頭子膽子不大,他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問問藍斯最好,畢竟藍斯是“大人物”。


    也幸好他問了一下。


    “那是一個騙局,羅傑夫,你可以告訴商會的其他人,不要去觸碰和巴爾茲投資銀行有關係的事情,任何事!”


    “如果你說服不了他們,也不用做到必須讓他們聽話的程度,我隻能說這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有多少錢都不夠你虧的……”


    巴爾茲投資銀行最後的瘋狂讓他們的名氣傳得更快了,波及的範圍和社會層級也更廣。


    晚上威廉邀請了藍斯一同共進晚餐,他沒有拒絕。


    和往常大多數時候一樣,艾米麗在廚房烹飪著晚上的食物,威廉坐在沙發上。


    “帕特裏夏去打球去了,可能要遲一點回來。”,威廉解釋了一下,社區裏有網球場,他們就在社區的網球場打球。


    這就是聯邦中產階級的日常生活,對於底層民眾來說要花錢才能租用到網球場,在中產階級社區就有免費的,還是室內的。


    這裏還有籃球場和遊泳池免費為居民提供,說是免費,其實也都在賬單裏,隻是沒有人在意。


    藍斯笑了笑,和威廉坐在沙發上。


    “這幾天喬巴夫一直在準備搞義診和小額貸款的事情,我想要從你這邊弄一些人,帝國人。”


    如果在帝國區市政議員的選舉中,出現了很多非帝國移民鬧事,這就很容易造成相反的效果。


    所以這件事他隻能拜托藍斯來做,而藍斯自然也不會拒絕,威廉能走得越高,作為實際獲利者他得到的也就越多,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有什麽計劃?”,他問。


    威廉摸了摸胡茬,“很簡單的計劃,義診活動隻要安排一些人鼓噪起來就行。”


    “你知道,我不是貶低普通的人們,隻是他們的確沒有什麽腦子。”


    “煽動起情緒,就能讓他的計劃全部落空。”


    “至於小額貸款的事情……”,他露出了一些笑容,“這就是我最希望你幫我做的事情,發動一些人,去貸款。”


    “成功了,他銀行裏的錢就會少一點。”


    “失敗了,也可以宣傳他隻是在作秀,並沒有真的想要貸款給人們,無論如何最終倒黴的都是他。”


    藍斯沒有拒絕,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晚餐前帕特裏夏從外麵微微喘著氣回來了,她臉上都是健康的運動過後的紅色,看到藍斯時她顯得很驚喜,但考慮到身上都是汗水,她簡單的和藍斯擁抱了一下,就回去洗澡了。


    不一會工夫換了一套居家服回到了客廳中,才詢問起藍斯過來的原因。


    餐桌上,大家都在說著很輕鬆的話題,說著說著威廉就談到了芭芭拉和她的家人。


    “他們已經把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就是為了購買芭芭拉工作地方的金融商品。”


    “我記得你上次說這些都是詐騙,是嗎?”


    威廉曾經也心動過,但被藍斯說服了,他相信藍,最終克服了自己的貪婪。


    不等藍斯回答,艾米麗就插了一句嘴說道,“巴爾茲投資銀行?”


    “我們這裏也有不少家庭購買了他們的金融產品,回報率很驚人。”


    “最近他們舉辦了很多熱鬧的活動,都是從中受益的人。”,她一邊用勺子將碗中的奶油湯送進口中,一邊說著發生在社區裏的事情。


    威廉皺了皺眉,“很多嗎?”


    艾米麗說起了幾個和她關係不錯的夫人們的名字,“她們還想拉我也投資,他們願意和我對半分提成,不過我沒同意。”


    “玩這個的人太多了,還有很多買了,但是不願意說出來的,這很正常。”


    她看向藍斯,“上次我記得你說他們是騙子,但騙子能維持這麽久嗎?”


    藍斯點了一下頭,“我們談過,用本金支付返利,哪怕按照百分之二十給你返利,你給他們的錢也足夠他們撐半年。”


    “這半年時間裏隻要還有別人參加,他們就有源源不斷的資金用來支付返利,直到他們認為資金盤足夠大了。”


    “這次他們限定本月二十五日截止,實際上就是他們準備卷款潛逃的預兆。”


    “也許他們中有些人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勞倫斯夫婦兩人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帕特裏夏則一臉崇拜的看著藍斯,在她眼裏藍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不管是非法生意還是合法生意,他都能玩得很好。


    事務所那邊每個月兩萬塊錢的收入,已經是同行業的天花板了,更別說他還有其他的一些產業。


    合法的,以及非法的。


    而此時藍斯在意的,則是如果有這麽多人購買了巴爾茲投資銀行的產品,他們突然跑路了,錢也沒有了,這些投資者會怎麽辦?


    遊行,示威,在市政廳外。


    他似乎已經能夠感受到那一天的到來了,這是不是他們的一次借力反擊?


    晚餐結束後藍斯和帕特裏夏去了她的房間裏,女孩的房間總是幹淨整潔而且有一股香味。


    女孩靠在藍斯的懷中說著她認為有趣的事情,說著說著,藍斯親了她一下。


    她的臉一直很紅,耳垂也是紅的,脖子也是紅的。


    一開始她還有點不太適應,但很快就開始激烈的回應。


    勞倫斯夫婦已經離開了這裏,他們去和芭芭拉的父母再談一談,雖然威廉有時候不喜歡芭芭拉的父親,但他們終究是兄弟。


    他沒辦法坐視自己的兄弟傾家蕩產,能勸一下就勸一下。


    此時房子裏就隻有藍斯和帕特裏夏,這一次他們不需要害怕別人來打擾他們。


    對於親吻這件事女孩已經有了一些經驗,但是其他事情,她就有點不太靈活,藍斯得一點點的教會她。


    這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得兼顧到自己和彼此的感受,所以藍斯來的很慢,很小心,也很溫柔。


    在經曆了艱苦卓絕的決戰之後,藍斯終於得償所願。


    帕特裏夏抱著藍斯的腰,“你喜歡我嗎?”


    藍斯點了點頭,“喜歡。”


    “那你喜歡我什麽?”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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