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用電話亭中,一個穿著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的中年人正捧著漆黑的聽筒,注意力卻停留在電話亭外的人身上。


    一個年輕人,周圍的人都叫他莫裏斯。


    莫裏斯的父親是帝國區知名的賭鬼,也喜歡喝酒,莫裏斯從小就在賭場和酒吧之間長大的。


    他總是幫他父親或者其他人跑腿,來賺取一些零花錢。


    其實從這方麵看來,他應該是埃尼奧這群人中童年過的最舒服的!


    街上的人都認識他,他也能從每次跑腿中,獲得一分錢兩分錢的跑腿費。


    電話亭中的身上散發著酒精味道的家夥,是他父親的朋友,兩個人一起爛賭爛醉,關係一直不錯。


    自然,他和莫裏斯的關係也不錯。


    他正在想著最近一些傳聞和變化時,電話突然接通了,“喂,邁克爾?”


    “法克,是我,我現在在鳳凰路這邊,這邊有什麽能喝酒的地方嗎?”


    “臭狗屎的市中心,想喝點酒一點也不方便,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我不知道,這裏真是太糟糕了,沒有賭場,沒有酒吧,你怎麽能夠在這邊生存下去的?”


    “是嗎,他們不會打我吧,市中心的人很傲慢,就算是行人都是這樣……行,我請客,你快點!”


    他掛了電話,從公用電話亭中出來,有些討好的看著莫裏斯,“我的朋友住在這邊,關係和我不錯,他會帶我們去附近的酒吧,但……”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答應請客了。”


    很顯然他是沒有這筆錢的,市中心的酒吧酒水價格不便宜,在帝國區需要三十分的啤酒,在這裏大概需要五十分左右。


    像是那些稍微好一點的威士忌,一盎司的價格都在一塊錢以上。


    酒的價格還在快速的增長,在帝國區,藍斯照顧他們,酒水的價格不高,所以他們還還得起。


    如果生活在其他地方,根本沒有能力天天喝酒,甚至是三五天也隻能喝一次。


    加上莫裏斯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所以當莫裏斯需要他幫忙找到這邊的酒吧時,他一下子就答應了。


    沒多久,一個罵罵咧咧的中年人從遠處走來,他和莫裏斯父親的朋友擁抱了一下,然後又瞥了一眼莫裏斯。


    他父親的朋友解釋道,“這是我朋友的兒子,今天他請客!”


    聽說有人請客,來人的表情也變得緩和了不少,他和莫裏斯握了握手,語氣裏略帶著一絲輕視,“市中心的消費不低,你確定你能來?”


    莫裏斯掏出了一遝錢,至少有三四十,那人吹了一聲口哨,“跟我來。”


    三人穿過了兩條大街,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獨棟小樓外。


    整個房子在夜裏沒有一丁點的光亮,也沒有什麽噪雜的聲音,隻是隱約的能聞到一些酒精揮發的味道,但不濃烈,很容易被忽略。


    那人用力拍打了幾下側邊的小門,隨著“哢嚓”一聲,觀察口被打開了,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法克,是我,這是我的朋友和他的侄子,快他媽開門,我要忍不住了!”


    莫裏斯笑了起來,這是一個老酒鬼!


    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身邊的兩個陌生人,看著他們不太像危險品調查局特工的樣子,隨後就打開了門。


    他還警告了一下,“喝酒可以,但別耍酒瘋,別鬧事,否則我們會把你們踢出去!”


    說完他才讓開路,讓三人走了進去。


    酒吧麵積不小,有上下兩層,加起來大約四百平方左右,這裏已經有了不少人,各色的人都有,還有一些女孩。


    單身女孩已經成為了現在酒吧的標準配置,她們存在的價值就是吸引那些單身的酒鬼更多的消費。


    三人買了一些酒,兩個中年男人就開始互相吹起來,他們從最近金港城的局勢開始聊,聊到了總統簽署的一係列新文件,聊到了國防部少有的額外征兵計劃,也聊到了國際形勢。


    聽他們聊天,好像他們是兩個國家的首腦那樣,正在討論什麽國家大事,無論是總統還是國會,在他們眼裏都狗屁不是!


    喝了幾杯酒後他們已經開始抨擊時政,也許是說的稍稍過了線,酒保走到他們的麵前,敲了敲吧台的台麵,“你們喝多了!”


    他善意的提醒了一句,“我免費送你們兩杯冰水,冷靜冷靜,或者出去吹吹風……”


    聽著他們那些大不敬的言論,雖然這裏不一定有警察,但酒保還是有些頭疼。


    這些不如意的中年人,總是在喝多了之後聊這些,就好像他們真的有能夠管理國家的能力——


    如果他們真的有,也不會窮的來酒吧喝酒都要計算著來。


    接近一個小時後,兩個人終於喝滿意了,這是他們今年喝的最舒服的一次!


    兩人互相摟著肩膀離開了酒吧,莫裏斯就跟在他們的身後,看著他們一起在馬路中間撒尿,以及被車燈照著後歡笑著的奔跑。


    他自己走到電話亭中,“我在四號大街和鳳凰路的交口處,這裏有一個……”,他看了看四周,“有一個粉色口活廣告牌。”


    在電話亭上方不遠處,有一個粉色的霓虹燈嘴巴,裏麵的落選霓虹燈舌頭正在不斷的旋轉,就像是一個漩渦,一個吸盤!


    這種就是最赤果果的口活店,進去之後就是一排長長的沙發,有些人可能在排隊。


    等到了你的時候,你會被他們領去一個單獨的房間裏,光線很暗,然後來個看不太清麵容的女孩,直奔主題。


    市中心的口活價格不便宜,至少六塊錢起步,甚至是八塊錢。


    有些人情願多走幾步或者乘車去港區找一兩塊錢的,也不願意花費這麽多享受同樣的服務。


    這些服務在聯邦目前來說是合法的,這不是性,自然也構不成xing交易,隻要不是xing交易,那就不違法!


    聽筒中傳出了海拉姆的笑聲,“你可以抽空去享受一下,我們很快就到。”


    莫裏斯笑罵了他兩句後掛了電話,然後找了一個能坐的地方坐下來,點了一支煙。


    十幾分鍾後,五輛車停在了路邊。


    海拉姆甩著頭發從車裏下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莫裏斯,“你這麽快就好了?”


    莫裏斯走過去擁抱了他一下,然後看向其他人,“跟我來……”


    一行人重新來到了那個獨棟的小樓旁,莫裏斯拍了拍房門,守門人再次露出了雙眼。


    他瞥了一眼莫裏斯,“你剛剛才來過。”


    莫裏斯沒有否認,“我想買一瓶帶回去喝。”


    守門人觀察了一下他,又向周圍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人,說了一句“等著”,就關上了觀察口。


    緊接著就是門栓被打開的聲音,為了防止危險品管理局的人能輕鬆的衝進來,這道門有很多道門栓。


    大概十來秒後,門開了,守門人剛把門推開,就緩緩的舉起了雙手。


    他的眼神恐懼,也充滿了憤怒,他看著莫裏斯,就像是在說“你他媽出賣我們”一樣。


    莫裏斯對著他的腰腹部來了一拳,“我他媽不喜歡你的眼神,雜種!”


    說著推著他進了房間,然後鎖上了房門。


    酒吧裏特有的複雜味道,伴隨著一些音樂,海拉姆微微眯著眼睛,他似乎格外的喜歡並陶醉於這種環境。


    他點了一支煙,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氣,斜著掉在嘴裏,半眯著香煙那邊的眼睛,以免被煙熏著。


    隨後雙手舉著衝鋒槍大步的走進了酒吧正中間,直接扣動了扳機!


    “清場!”


    顧客們尖叫著趴在了地上,隻有那些酒吧的保安,工作人員還在站著,他們似乎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海拉姆甩了一下頭發,直接對準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扳機壓死,一邊走一邊射。


    當他靠近這個人時,子彈已經全射完了!


    而他麵前這個人,也被打成了篩子!


    一時間整個酒吧裏都是槍聲,慘叫聲,以及尖叫聲!


    這是格雷格家族最大的酒吧,樓上三名高級幹部正在討論著卡雷斯死去之後的事情,他們現在意見沒有達成統一。


    有一個人建議去給卡雷斯複仇,去襲擊藍斯家族的人。


    有一個人則認為卡雷斯已經死了,所謂的格雷格家族已經滅,他們沒有必要為已經滅亡的格雷格家族去犧牲自己。


    這些在聯邦逐漸紮根的賽格昂人,其實和那些蘇木裏籍聯邦人沒有什麽區別,他們對“聯邦人”的自我認知,已經開始淩駕於他們對人種和血脈的認可之上!


    還有一個,則什麽都說好,但什麽又都說不好。


    三個人正在考慮著以後要如何時,樓下突然爆發出激烈的槍聲,三人一愣,臉色連變,但隨後立刻去拿了武器,就朝著樓下望去。


    樓下的交火基本上已經快結束了,這種有準備打沒準備的,反抗無濟於事!


    就在其中兩個高級幹部還在發愣時,那個一直主張和藍斯他們拚了的高級幹部,也不管那些人認識不認識了,直接朝著一個人開了一槍。


    突兀的槍聲,讓所有人都心中暗罵,立刻躲了起來,緊接著二樓的樓梯就被集火。


    最先開槍的家夥一瞬間就混著樓梯滾了下去,另外兩個家夥隻能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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