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照在了金港城神秘的麵紗上,帶著薄薄水氣的城市逐漸在薄霧後顯露出它精致的輪廓。


    它從沉睡中醒來,也激活了所有居住在這座城市中的人。


    一大早,金港城城市警察局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大批的記者蜂擁而至,他們已經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說是今天會有重磅新聞披露,和昨天的大行動有關係。


    其實已經有些記者知道了一些邊角料新聞,比如說紅高跟從事的綁架犯罪和性犯罪,並且可能會波及到一些體麵人。


    他們對案件本身不太感興趣,他們隻想知道,有多少大人物曾經是紅高跟的客戶,並且他們從紅高跟中獲得了什麽。


    查理局長麵色嚴肅的坐在會議室的正中間,每個警員的表情都顯得格外的凝重。


    等時間差不多到了時,查理局長先是用一聲歎息,來作為開場白。


    他突然站了起來,在記者們還不知道新聞發布會剛剛開始他為什麽就要站起來時,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十多秒後,他才緩慢的起身,“我向全市民眾,為我們對城市犯罪行為的打擊和監管力度不夠道歉。”


    “我真誠的懇請能夠獲得廣大市民的原諒,並且我會保證,我一定會挖出每一個參與者。”


    他在一些記者的茫然中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隨後他坐了回去,“接下來我要說的,和昨天的大行動有關係。”


    “昨天我們……搗毀了紅高跟俱樂部,很多人並不清楚,或者已經聽說,我們在抓捕一名通緝犯。”


    “但實際上,這是為了不驚動他們的說辭,實際上我們接到了一些令人發指的舉報,舉報紅高跟俱樂部涉嫌綁架,囚禁,傷害,殺害一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少女。”


    “他們使用暴力手段逼迫這些少女從事性方麵的交易,為某些人提供性服務。”


    “並在這個過程中,她們會受到傷害,甚至是殺害。”


    “我們成功的解救了我們能夠找到的所有少女,並抓獲了主要的犯罪首腦,和他們的手下。”


    “在昨天晚上的突擊審訊中,我們已經開始逐步的瓦解一部分犯罪分子的心理防線,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我們難以想象的事情。”


    “我無法想象她們是經曆了怎樣的黑暗和地獄,才堅持到我們的救援,也因此我倍感羞愧……”


    查理局長麵對著記者們就像是自己真的感覺到羞愧那樣,不斷訴說著他想要表現出的情緒。


    實際上他早就知道紅高跟是什麽地方了,甚至曾經還協助過灣區的富豪處理過一次屍體,他不相信紅高跟的人,所以交給查理去負責了。


    他知道紅高跟的性質大概有……十幾年的時間,但是知道它為灣區富豪提供傷害和殺戮,大概隻有七八年的時間。


    在這麽長一段時間裏他從來都沒有做什麽,甚至覺得紅高跟的存在對穩定金港城的治安有重要的幫助。


    至少那些灣區的富豪們想要做什麽可怕的事情,不會引起民眾的恐慌——


    當時紅高跟裏的女孩都是非法移民,她們是合格國家的隱形人,即便是被殺害了,也不會有人為她們申冤,更不會引起什麽社會輿論。


    直到最近,他們似乎綁架了幾名聯邦的女孩,也有可能是因為那些富豪的口味變了,或者薩姆的膽子比利亞姆(前一任老板)更大。


    其實如果不是他們處於風暴的中心,他們依舊能夠繼續經營下去,查理局長也不會去查封它。


    讓一切黑暗都曝光在陽光之下的,絕對不是正義,而是鬥爭。


    隨著這場新聞發布會的結束,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有些報紙幾乎在中午就把增刊印刷了出來,就是為了專門報道這個新聞。


    為了讓增刊不那麽的單薄,他們也把一些老舊的失蹤新聞拿出來,和這個新聞扯上一點關係,讓整件事看起來更加的驚悚。


    藍斯中午在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增刊,薩姆和布克成為了“惡魔一樣的罪犯”。


    波頓那邊反映,有很多人去了紅高跟俱樂部那邊,用石塊或者其他什麽東西,砸爛了紅高跟的玻璃,還有些人撬開了紅高跟的大門,把裏麵的東西哄搶一空。


    聯邦人就是這樣,他們總有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情緒表達途徑。


    似乎這種搶奪行為,也是一種情緒的正麵宣泄。


    警察局那邊也有不少人聚集,他們要求嚴懲薩姆和布克,社會各界人士似乎都在公開的表示希望能夠處以極刑。


    對此,查理局長並沒有任何的回應,不過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這件事的處置結果——兩個主使者畏罪自殺,筆記本已經被韋德議員帶走。


    一場成功的表演,絕對不能隻有那麽一兩個演員。


    如果是以前,埃爾文他們可能會和大多數人那樣,覺得……這是一次正義的勝利。


    但是經過藍斯的解釋之後,他們終於看清了事情的本質。


    其實從來都沒有什麽正義和公平,隻是他們的價值讓他們變得危險,所以他們被丟出來了。


    想要讓自己安全,最好的做法,就是讓自己一直有價值,同時又不那麽危險。


    中午剛吃完飯,沃恩副會長就找到了藍斯,有事找他。


    他們在帝國區找了一家小餐廳,藍斯勉為其難的又吃了一點點東西。


    聯邦人吃飯的時間都會比較遲,中午可能要到十二點後,接近一點時,才是他們的用餐時間。


    而晚上,六點多鍾到七點鍾,是大多數人用餐的時間。


    兩人在路邊找了一個路邊攤坐下來,沃恩副會長在這方麵表現得倒是挺像工人階級的,他對食物並不挑剔,即便是路邊攤他也會吃得津津有味。


    “斯考特把你之前說的那些事情整理了一下,送到了總工會那邊,總工會方麵看了很重視,而且勞動聯合會方麵對你的這些想法很感興趣。”


    “不過……藍斯,我必須向你道歉,斯考特在這件事中沒有提及到你的名字。”,沃恩副會長顯得很尷尬。


    他和斯考特會長都很清楚,勞動階級“大比武”絕對是一項能夠加大勞聯和工會影響力的盛事!


    獨立構思和借用別人的想法,對他們帶來的政治利益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這件事,斯考特向上匯報,說是別人提議,他采納的,那麽總工會和勞聯對他的評價並不會太高,頂多會認為他目光敏銳,判斷準確,也就到此為止了。


    全聯邦目光敏銳,判斷準確的地區工會會長數不清,這些不足以他直接升去總工會任職。


    隻有他把這些功勞揣進自己的口袋裏,說是自己的想法,那麽總工會和勞聯方麵才會覺得“這他媽是個人才”,也才會有把他調入總工會的想法。


    至於他在總工會能不能繼續表現得非常優秀,其實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這就像是已經把最肥美的肉吃進肚子裏了,消化好不好,還重要嗎?


    沃恩副會長也從中獲得了一些政治利益,在斯考特向上級的報告中稱,他構思了核心的框架,沃恩副會長補足了一部分的細節,而藍斯起到的作用,就是提供資金和獎品。


    總工會很重視這個,但考慮到他們之前也沒有幹過這種事情,同時也不清楚同行競技,會不會引發一些不在預料中的問題,所以他們先讓金港城這邊幹起來。


    先以“利卡萊州碼頭工人工會技術大競技”的名義,在金港城舉辦一次地方性的技術競技。


    如果一切的確如同他們想要的那樣,效果很好,帶來更多的影響力。


    那麽他們就會在全國範圍內展開。


    勞聯方麵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勞聯方麵也一直在思考如何繼續細化“熟練工”,畢竟有些熟練工的技術的確比其他人都好得多,但也有一些人雖然也達到了熟練工的水準,但比起那些最好的,總要差一點。


    現在或許他們可以借助這種方法,來給熟練工也分一分層次,級別。


    “……所以,藍斯,我很抱歉,我並沒有為你爭取到全部的利益。”,沃恩副會長看起來好像……的確充滿了愧疚的情緒。


    但藍斯知道,妄自猜測一個演員的表演水平,不僅是對演員的羞辱,也是對自己智商的羞辱。


    “沃恩,我們是朋友!”


    “我之前記得你說過,斯考特如果調任總工會,你會擔任金港城這邊的工會會長?”


    沃恩沒否認,“斯考特把我名字也寫進了報告裏,就是為了給我鋪路,隻要他能進總工會,我就一定能接他的班。”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除非有些人想要惡心一個剛進入核心層的總工會成員。


    總工會方麵如果有人這麽做,那麽斯考特就升不上去,他們會阻止斯考特進步。


    但隻要他能進去,看在他的麵子上,沃恩的副會長就不會出問題。


    藍斯顯得很高興,“那麽這一切就是值得的,沃恩,我們是朋友!”


    “這些想法放在我身上並不會為我帶來什麽實際性的好處,但是如果對你和斯考特有什麽特別的價值,那麽為什麽我要吝嗇這些對我沒有價值的東西呢?”


    “你們盡管說是你們討論的結果就行了,我不會亂說的,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我。”


    沃恩愣了一下,他這次來和藍斯說這件事,除了他的確覺得稍微有點對不住藍斯之外,斯考特也主動吩咐了他。


    安撫一下藍斯的情緒,畢竟直接照搬了別人的創意放在自己的身上,還讓他們獲得了巨大的利益,誰都不會樂意的。


    萬一藍斯亂說,有可能會搞得很不好看。


    但沃恩沒想到的是藍斯居然這麽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藍斯真的明白了,還是他碰巧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藍斯,我完全信任你!”,沃恩看起來也很真誠,一點也不像是表演的。


    他想了想,說道,“最近也有人問了俱樂部的事情,不過你放心,隻要我還在金港城一天,俱樂部就永遠都是你的!”


    藍斯的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誰會對一個不斷虧錢的工人俱樂部感興趣?”


    沃恩沒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他聳了聳肩,“好像是什麽谘詢公司的人……”,他摸了摸口袋,“他們給了我一張名片,我沒帶,回去後我可以拿給你。”


    藍斯微微頷首,在聯邦,隻要和谘詢公司有關係,那就一定和政治搭邊。


    他有點蛋疼,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隨後沃恩又有點……不好意思,“總工會方麵這次沒有給我們批那麽多的錢,我和斯考特的想法是既然要弄,就把規模弄得宏大點。”


    “畢竟整個周的碼頭工人都會來這邊,作為東道主,我們肯定要表現出……你知道,我們都不想丟人。”


    “而且不隻是本州工會的人,其他州工會和勞聯的人也會來。”


    工會現在賬上有錢,但錢不太多,如果隻是簡簡單單的舉辦一個,肯定沒有什麽大問題。


    無非就是招待這些人的吃住,然後搞點獎品就行了。


    但斯考特打算把這次機會作為他衝進總工會的途徑,就肯定不能搞得太差勁了。


    隻要他想著要出彩,就肯定得多花錢。


    但他又沒有錢,怎麽辦?


    “你們的預算大概是多少?”,藍斯挑選了一根牛肋骨,嗦起上麵的肉來。


    沃恩撓了撓頭,“大概三萬五千塊到五萬塊。”


    “工會賬上還有些錢,我們能湊出十萬塊來。”


    十萬塊,買一個晉升的途徑,還不是自己的錢,這筆生意能做!


    “你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讚助?”


    沃恩不好意思的點著頭,“希望你能支援一些,如果你手頭不夠,我們還會找其他企業援助一點。”


    斯考特和沃恩分析過,藍斯手底下有很多酒吧,他一定有很多錢。


    而且他也一定願意自己一個人讚助了,所以不用擔心藍斯不會掏錢。


    這讓沃恩覺得斯考特在算計藍斯,而他一直都覺得藍斯是個不錯的年輕人,這使他有那麽一丁點的愧疚感。


    但隻是一丁點。


    藍斯果然就如同斯考特預測的那樣,既然都決定掏錢了,那肯定就自己一個人全掏了最合適。


    他呼出一口氣,他其實不太在乎這件事是不是被斯考特或者沃恩算計了,因為這件事對他來說是有利的。


    他至少可以在碼頭工人和勞聯這個領域中混個臉熟,勞聯的那些人知道他能一口氣讚助那麽多錢,以後說不定也會來找到。


    要知道,這個時期勞聯和工會在聯邦絕對是資本殺手——不是資本家。


    他們對資本的破壞力很驚人,所以實際上國會方麵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瓦解工會和勞聯在工人階級中的影響力了。


    甚至是現在政客和資本家們對工會與勞聯的退讓,都是他們瓦解勞聯的一種手段。


    通過主動避讓,讓兩者開始狂妄,自大!


    狂妄和自大就是走向毀滅的瘋狂的第一步,盡管現在他們看起來好像還沒有那麽狂妄,但終究有一天,他們會在好大喜功中迷失自己。


    就好像這一刻。


    “沒問題,錢我掏了,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沃恩當然不會拒絕,“說說看,我會盡力說服斯考特。”


    “第一,我需要把萬利事務所的牌子,掛在最醒目的位置上,並且直接署名,我獨家讚助了活動的經費。”


    沃恩副會長聽到了一個他以前沒聽說過的詞,獨家。


    不過這個詞並不那麽的難以“咀嚼”,很快他就弄清楚了藍斯的意思,“沒問題。”


    “第二,我需要至少一個主席台上的位置,並且盡量的靠中間。”


    這個就更沒問題了,沃恩直接答應了,“可以。”


    “第三,如果我們需要給勝利者頒獎,那麽我需要有單獨登場為勝利者頒獎和發放獎金的機會,並且不隻是一次。”


    沃恩連連點頭,給錢而已,又不是其他什麽的,“沒問題。”


    “最後一點,在獎狀上會印有萬利事務所的名字,我會另外贈送他們一些小的紀念品和畫冊。”


    沃恩認真的再重新斟酌了一遍後,確認這些都是合理的要求,“我不認為有問題,我可以答應下來,就算斯考特不滿,我也會說服他。”


    藍斯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伸出手和沃恩副會長握了握,“合作愉快!”


    “感謝你的支持,藍斯,這讓我省了很多事!”


    “我保證,你的投入絕對物有所值,隻要我還在金港城,就不會有人能把俱樂部從你手中奪走!”


    藍斯就像是真的信了那樣笑得很開懷,“我相信這一點!”


    其實對藍斯來說,斯考特會長能夠升進總工會是一件好事,他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


    如果將來有需要他配合的地方,就有了理由和借口。


    當然也有可能斯考特會長會拒絕,不過那也沒有關係。


    如果他真的拒絕藍斯的要求,藍斯會讓他明白,隻想拿好處,又不願意付出,會有怎樣的下場!


    等下還要出去一趟,下一章可能會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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