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看著衣衫不整滿臉是血的傑森,微微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海拉姆,“弄點水來。”


    說著他看向了傑森,“在告訴我答案之前,你最好先用你的腦子想一想,該不該向我說謊,以及再想一想,說謊被我揭穿之後你會麵對什麽。”


    門口就有水龍頭,畢竟是水都甜絲絲的聯邦,誰能抗拒一個隨時隨地都能直飲的甜甜水呢?


    他先給傑森喝了一點水,然後用水把手帕沾濕,擦了擦他臉上的血漬,讓他看起來好了不少。


    “現在伱可以告訴我了,首先是第一個問題。”,他走到一邊,打開一個折疊椅子坐下去,“錢藏在什麽地方。”


    其實藍斯知道錢藏在什麽地方,勞恩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可他還是問了這個問題,目的就是測試,這個家夥是否還有僥幸心理。


    同時,也給他一個“我什麽都知道”的印象。


    那可是四千多塊,但此時比起身體健康甚至是活下去,錢似乎就不那麽重要了。


    “在帝國區十七號大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藍斯就讓他停下來了,看著傑森有些不解的表情,藍斯用在他看來高深莫測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說道,“二十二號那棟房子後麵有個垃圾箱,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我什麽都知道,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欺騙我。”


    傑森愣住了,表情有些驚恐。


    二十二號就是一個聯排的公寓大樓,後麵有一條小巷子,裏麵有好幾個垃圾桶。


    他以前在這個公寓裏和其他人一起租了一個房子住,經常丟垃圾的時候發現垃圾箱後麵有一塊磚鬆動了,能抽出來。


    他把磚敲碎了半截,又塞回去,這樣那個地方就有了一個大概十公分深和寬,五公分高的空間。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的人,即便看見了,也不會留意到,而且外麵還有一個垃圾桶。


    他經常會把一些重要的東西,主要是錢藏在裏麵,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生過什麽意外,也沒有人知道。


    可藍斯一口叫破了,就讓他意識到,有人可能在一直跟著他,這讓他更不敢說謊了!


    “是的,是的,錢都在那!”


    藍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第二個問題,有多少人知道你變得有錢了。”


    傑森開始冒汗,汗水中的鹽分又刺激著他的傷口,加上天氣熱,這讓他身上的汗水更多了。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藍斯,“我不知道,我把錢藏好了之後帶了五十塊錢離開那,然後路上我買了一包五十分的香煙,然後……”


    他痛苦的回憶著,“……然後就去了酒吧,我想要喝一杯,因為我們才做了那麽大的事情讓我開始感覺到緊張,我想要放鬆一下。”


    “對,酒吧門口兌換零錢的人,保安,酒保,還有我三個朋友以及那個脫衣舞女郎,還有一些其他客人可能知道我有錢了。”


    “我……我做了件蠢事,藍斯先生,我請我的朋友們喝了兩杯。”


    “還去了樓上的單人舞台。”


    埃爾文聽到這個就想要衝上去揍這個混蛋一頓,不過藍斯製止了。


    “換句話來說,至少可能有十幾個人或者更多人,知道你有錢了。”


    大多數去脫衣舞酒吧消費的人,都不會去開單獨的舞台,因為太貴了。


    在樓下能夠免費看的東西,很少有人會為了更好的觀看體驗特意開個小房間——


    大廳舞者會圍繞著一個圓形的舞台跳舞,大多數時候就在吧台中或者吧台邊上,她們會向不同的方向展現自己的優美舞姿,哪邊丟上來的錢多,她們就主要往哪邊展現。


    這實際上也是一種刺激消費的辦法,因為你想要看得更多,更精彩的,就必須往上麵丟錢。


    丟的錢越多,她們就會越是關注你,甚至會和你互動,而其他方向的人隻能看個側影或者背影,除非他們也開始丟錢。


    這其實是一種很巧妙的促進消費的辦法,特別是在酒吧熱鬧的時候,總會有些傻子為了鬥氣把更多的錢丟在舞台上。


    特別是喝了兩杯酒之後,我他媽就是要讓她對著我跳!


    有了這種想法並且開始上頭的人,就會互相攀比著砸錢。


    你砸一塊,我就砸兩塊,這也是舞者們最開心的時候,不需要付出其他什麽代價就能賺到大筆的錢,而且這部分的錢,很多酒吧是不收取抽成費用的,全都是舞者自己的。


    但舞者有時候也會象征性的給酒吧一些錢,讓酒吧保護自己。


    而有些不喜歡和別人爭搶的,就會自己開個房間。


    傑森口袋裏有錢,連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已經完全不想和別人一起看,他直接上了樓,要知道樓上起步消費就是十塊錢,他不可能一點小費都不給。


    有些特殊的舞蹈技巧必須給了一定的錢後,舞者才會展現給你看。


    請別人喝兩杯多少還能說得過去,但去小舞台,這就絕對不是小賺了一筆或者心情不錯的原因了,那一定是賺到了大錢。


    “你有沒有和別人說過你是如何弄到這筆錢的?”,藍斯又問。


    傑森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此時他也不敢撒謊了,“沒有,藍斯先生,我保證誰都不知道這筆錢是怎麽來的,我向我的媽媽發誓,我絕對沒有透露出去半個字!”


    看著他因為恐懼和疼痛扭曲的麵孔,藍斯選擇暫時相信他。


    他起身走到了門外,埃爾文和海拉姆也跟著走了出來。


    “勞恩。”,藍斯喊了一句,勞恩立刻走了過來,“去把他的錢帶回來,然後你們去裏麵找裁縫丈量一下你們的身材,月底有新衣服。”


    勞恩聽完頓時樂開了花,“好的老板,我這就去!”


    看著莫裏斯開著車帶他離開後,埃爾文問道,“怎麽處理他?”


    海拉姆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藍斯想了想,“你去科蒂先生那邊一趟,幫我弄幾個油桶過來,還有水泥。”


    “我們來到金港城這麽久,從來都沒有去過天使湖,是時候去見識一下天使湖的風光了,他們總說那裏風景很好。”


    埃爾文點了一下頭,開著另外一輛車離開了這,藍斯這才看向海拉姆,“我打算處決他。”


    海拉姆有心理準備,也接受這個結果,“雖然我們認識,但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這是他應有的結果!”


    對於海拉姆能如此理解自己藍斯很高興,畢竟海拉姆和傑森之前是小團體,不管他們是否認識多久,感情好不好,至少麵子上還需要照顧一下海拉姆。


    他始終認同一句話,你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首先你得學會尊重別人。


    藍斯以前認識一個人,對手下非打即罵,他最喜歡說的話就是“他們還敢造反嗎?”,直到他被人發現藏在路邊廢棄窖井裏的旅行箱中。


    事情就是他手下做的,因為受不了他的壞脾氣,然後和他玩了一場躲貓貓,誰知道他這麽會躲,一躲就是躲了好多天,就連他最好的朋友和家人都找不到他。


    如果不是他躲藏的時間太久導致身上都臭了,或許他還會在廢棄窖井中藏更久。


    所以藍斯會照顧自己身邊人的麵子,無論他們是老板,朋友,還是手下。


    海拉姆此時甚至主動提議道,“我來做。”


    藍斯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來,這是我的責任。”


    兩人對視了片刻,海拉姆挪開了目光,不再堅持。


    “另外一個我也不放心,你安排的人還在盯著他嗎?”


    海拉姆點了一下頭,“一直在盯著,如果這個再出意外,請讓我動手!”


    這次藍斯沒有拒絕,“希望不會出意外,我們都不希望如此。”


    今天事務所下班格外的早,五點半就下班了,當然這也和下午沒有什麽人有關係,三十七個人,一個不落。


    所有人都是年輕人,年紀最大的也就是梅羅了,他今年二十三。


    其他的都是十七八九歲,二十歲的年輕人,有男有女,大家在一起的時候顯得很熱鬧,而且對即將有的新衣服也很期待。


    隨著藍斯的到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抬手虛按,走到了最前麵。


    “今天把你們都找來這有兩件事要說。”


    “第一,我們在一起已經兩個月了,經過漫長的黑暗終於迎來了我們的曙光,我想要犒勞一下大家。”


    “今天我安排了給你們做新衣服,隻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們需要有一個新的麵孔去展開新的生活。”


    “明天我們還要去天使湖那邊野營,食物我已經讓伊森去準備了,五十斤牛肉,還有牛排,羊排,水果和蔬菜,我保證每個人都能吃到飽!”


    年輕人們都喜歡熱鬧和玩鬧,馬上就有人喊好,還吹起了口哨,每個人都露出了歡笑的表情。


    埃爾文跺了跺腳,噪雜的歡呼聲終於減輕了一些。


    並且隨著藍斯再次開口,人們又安靜了下來,“第二件事,今天發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首先我需要讓各位都明白一件事,我們並不安全。”


    “非法移民的身份,高利貸,包括工會對我們的勞務事務所已經有了一些抗拒。”


    “這裏麵任何一件事爆發,我們都很難繼續擁有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所以我們必須比其他人更團結。”


    “然而今天有人試圖把我們推到懸崖邊上,讓我們承受可怕的危險,這是我無法原諒的。”


    “他會讓我們回到過去的狀態,住在涵洞中,吃不飽飯,穿不暖衣服,還要受到別人的欺負。”


    “甚至有可能讓我們死於別人的槍口之下!”


    “也正是因此,我才會格外的憎恨!”


    “我們是一個家庭,我們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哪怕為此有誰需要下地獄,我也希望那個人是我!”


    “這也是今天的第二件事,我要處決一個試圖毀掉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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