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爾警官把冰棺推了回去,然後走到桌子邊上,示意他過來簽字。


    同時說道,“現場做得很幹淨,我們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包括連一枚腳印,一枚指紋都沒有留下!”


    “這些人應該是專業的。”


    “從他們死亡的位置,以及我們對彈頭彈道的分析來看,凶手不止一個人,也不止一把槍。”


    “他們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控製,然後被槍殺。”


    “他們帶走了一切有可能暴露他們身份的東西,也打掃了整個現場。”


    威爾簽完字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一點進展都沒有?”


    “盧卡爾警官,我的弟弟死了,就躺在那邊的冰櫃裏。”


    “我希望你們能夠做點什麽能夠使他在地獄裏也能好過一些事情,而不是告訴我,你們毫無辦法!”


    盧卡爾警官看了一眼認領材料,確認無誤後拿了回來,“威爾先生,我很同情也為你的遭遇感到惋惜,但你知道這種案子的偵破工作不是那麽好做的。”


    “伱和你弟弟的身份背景與一般人不同,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的誘因就那麽幾個,但有可能發生在你們身上的原因太多了。”


    “而且,威爾先生,你不認為專業的現場清理,本身就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嗎?”


    “他們是專業的!”


    盧卡爾警官用寫字板碰了碰他的胸口,“想想你們的那些仇家,或者想想誰能夠給你提供線索。”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等了幾秒,看到威爾似乎已經反應過來之後,才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是要你去複仇什麽的,我是希望你能夠為我們的偵破工作提供線索……”


    這種案子警方需要大量的調查和取證工作,就連搜查都需要等搜查令,很有可能就會錯過最佳的偵破時機。


    而且有很多手段他們不太好用,但這些幫派分子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這也是為什麽越高級的警探,就會有更多厲害的幫派線人。


    有時候他們必須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外,使用一些手段,才能維護正義。


    有些人認為如果超出了法律允許,那麽即便他們維護了正義,那也是不光彩的。


    但也有些人,比如說盧卡爾警官,他對正義的認知不是司法正義或者流程正義,而把“施害者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看作是正義的執行標準。


    與其自己絞盡腦汁的在茫茫大海中摸不清頭緒,不如告訴威爾怎麽做,然後派人盯著他就行了。


    變通對於一些固執的人可能不太友好,這會突破他們的認知和底線,但有時候,也的確更容易獲得成功。


    “盧卡爾警官,你是一名好警官,如果我有線索一定會聯係你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我現在還有事情需要做,所以……”


    “我也有案子要做。”


    “那再見?”


    “再見。”


    回到辦公室後盧卡爾警官立刻讓四名警員便衣駕駛兩輛車,二十四小時盯著威爾。


    隻要他有什麽大動作,就立刻聯係自己。


    瞧,省錢,省事,還有很高的破案率。


    下午,處理完手中的工作之後盧卡爾警官想起了那天那個有趣的本地人,以及欠了別人的一杯咖啡。


    他從警局外點了兩杯咖啡外賣,然後開著車跑到了港區和灣區之間,正好看到了藍斯坐在門口的遮陽傘下。


    “要來一杯嗎?”,他坐在車中,透過車窗將一杯咖啡拿在手裏。


    藍斯注意到他,笑著走過來,“當然,希望它不要太甜。”


    盧卡爾警官笑說道,“你的口味不像本地人,我所見到的大多數本地人都熱衷於甜食。”


    “包括你?”,藍斯抿了一小口,並不太甜,牛奶也不多,是他能接受的那種。


    盧卡爾警官端著咖啡從車裏下來,和藍斯一起走到了遮陽傘下坐下,“不包括我,我也不喜歡太甜。”


    說著頓了頓,看著已經開始忙碌起來的門麵,他吹了一聲口哨,“你選擇了一個正確的生意!”


    他說著頓了頓,“我注意到這裏有很多帝國人,你和帝國人很熟?”


    藍斯此時有些警醒起來,“我之前在黑工廠裏工作時,認識了一些帝國人。”


    “你知道,他們一直是黑工廠之類的主力。”


    他點了點頭,“我看過那篇報道,裏麵提到了這個,那個工廠在什麽地方?”


    “在隔壁州,老實說我不太想提起這個。”


    盧卡爾警官立刻為此道歉,“我的錯,我明白不該讓你回想起痛苦的過去。”


    藍斯笑了笑,“沒關係,現在再想起來已經好多了。”


    警官掏出了香煙,香煙永遠都是男士們社交的利器,哪怕不太熟悉,一根香煙也能讓兩人聊起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的大門,像是感歎的說道,“帝國人一直都很勤快,哪怕這個社會對他們並不寬容。”


    “你有聽說最近哪個帝國人突然實現了他們的帝國夢了嗎?”


    “就是突然變得很有錢的那種,不工作了,開始高消費?”


    藍斯已經意識到了他在套自己的話,並且直接揭穿了他,“你在打聽什麽人,因為有案件嗎?”


    盧卡爾警官沒有否認,“你的感知很敏銳,所以你的答案是?”


    藍斯假裝思考了好一會,隨後搖了搖頭,“沒有聽誰說過這些事情,發生了什麽大案子?”


    “沒什麽,盜竊案。”


    “希望失主損失不大。”


    毫無營養的話,不過盧卡爾警官隱約的感覺到眼前的家夥並沒有說真話,可他又不能強迫藍斯告訴他一些什麽。


    有些防備的心理很正常,而且從他的經曆來看,經曆過黑工廠的人往往都會有很強的戒備心理。


    此時一名穿著藍色高腰背帶褲,頭發遮擋住半邊臉頰,臉很長,還有些雀斑,眼神看起來很呆滯,一看就是傻子的年輕人一邊甩著頭發,一邊走了過來。


    他看了兩眼盧卡爾警官,還主動打了招呼,這讓他看起來更蠢了,但明明他這麽做是很禮貌的事情,“你好。”


    盧卡爾警官也笑著點了點頭,“下午好。”


    隨後海拉姆才看向藍斯,“後麵的下水道堵了。”


    藍斯看了他一眼,“你去先去處理一下,我馬上過來。”


    盧卡爾警官有些難以置信,“下水道堵了也要你自己處理?”


    “你可是個老板!”


    藍斯聽著笑了起來,“創業初期能省一點就省一點,而且這種事情以前我也做過,我知道它沒有什麽技術含量,但你找個管道工來,他會找你要幾倍的錢。”


    說著他拿起了咖啡,“感謝你的咖啡,警官,它很好喝,但我有點事需要處理……”


    “我也該走了,和你聊天很愉快,藍斯,幫我留意一下我說的那些事情。”


    “沒問題,我會讓人留意的。”


    兩人互相告別之後藍斯看著盧卡爾警官開著車遠去,而盧卡爾警官,也一直在盯著後視鏡中的藍斯。


    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簡單。


    但他現在手中好幾個案子,沒時間關心這個家夥,等他閑下來,他會了解一下這位“藍斯先生”。


    當盧卡爾警官的車消失在道路盡頭的時候,藍斯隨手把咖啡遞給了介紹所裏的工作人員。


    他來到了後麵的辦公室裏,海拉姆已經坐在了這裏,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跟著他一起加入公司的年輕人。


    一個叫德瑞西,一個叫勞恩。


    藍斯一進來就關了門,坐在了辦公桌後,“發生了什麽?”


    看著海拉姆又如同弱智一樣甩了一下頭發,讓藍斯有一種想要笑出來的衝動。


    但他忍住了。


    “傑森去酒吧了。”


    “誰?”,藍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就是拿著四千塊走了的家夥中的一個,他剛剛去了酒吧。”


    藍斯拿出香煙,給他們分了一根,海拉姆繼續說道,“我讓勞恩去盯著他,他把一部分錢藏起來之後,就去了酒吧。”


    勞恩此時接著說道,“他在酒吧裏點了一杯價值五十分的酒,還兌換了五塊錢的零錢。”


    藍斯吹了一聲口哨,“那一定是一間脫衣舞酒吧,所以他在大手筆的消費。”


    不等海拉姆回答,他就說道,“把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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