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水芳說完,就開始在韓大狗懷裏扭動。韓大狗從來沒有和望水芳這樣過,韓大狗心裏慌得直打顫。在韓大狗懷裏不停地扭動著的望水芳,嗯嗯嘰嘰地說,快抱住我,我的人,快抱住我,我的人。韓大狗聽得身上的暖,就鋪天蓋地地來了,像一架飛機從身體的最遠處,嗡嗡地飛來。韓大狗把手放到望水芳的雙乳上,感覺那對乳房就像兩枚鮮艷的桃子。有那麽一瞬,韓大狗覺得又像摸在他媽的乳房上。此時,那種暖已經遍布了他的全身。望水芳就像一位妻子,抱著韓大狗躺在了地上,然後把一種全新的生命引進了她的身體……


    ……


    回憶讓韓大狗的臉上,充盈了一種光。


    韓大狗記得,自己離開伍婿廟時想,自己再也不能上柿子樹了,自己在望水芳懷裏一轉眼就長成了一個大人。


    韓大狗還想,女人真神奇,有了這種經歷之後,他覺得整個世界在他心裏都變了。即使現在,韓大狗躺在旦陽漳河的工事裏,心裏自然裝著那種說不清的喜悅,永遠的喜悅。


    就在韓大狗沉沉迷迷的時候,戰壕裏突然傳來一聲嘶聲力竭、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


    “鬼子打老娘娘口啦。”


    029少年的陽具


    天剛剛朦朦亮。


    高橋的同伴們都起床了。高橋從一種恍惚中醒來,見大家都收拾停當,快上路了,他才在昏昏沉沉裏打好行軍物品,背起槍往外走。高橋一邊走,一邊想,又得殺人了。高橋還想,再連續殺上幾個婦女,自己身上的這種感覺就會消失。


    高橋對這一點很自信。


    他們挨家挨戶闖進老百姓的家。村子的人全逃光了,隻剩下一個白髮老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家的神龕前,雙目緊閉,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膝蓋上,十指緊緊地並著。透過那雙老皺的眼皮,還可以看到因流淚之後留下的眼屎和淚痕。


    高橋身邊的木島說:“高橋君,這位老人蠻像你父親,你親手去把你的父親給宰了吧。”


    木島說完就嘻嘻地笑。


    高橋看了他一眼。高橋恨不得給木島一刀。可是高橋不敢,而且他從木島的話裏,感覺到木島的挑釁。木島是見了高橋昨晚那副樣子,在嘲笑他再殺不了人了。這樣嘲笑一個軍人,就如嘲笑一個男人在女人麵前陽痿一樣,高橋不能接受。高橋拔出刀,一刀遞上去。刀在那老人身上發出“嘩哧嘩哧”潑水一樣的聲音。高橋感覺到刀就像刺在一截朽了的木頭上,那些疏鬆的肉與骨頭,一遇刀鋒,紛紛往一邊擠讓逃命,沒有了一絲反抗的彈性。


    高橋把刀撥出來時,老人身體裏的血噴出來得很少。但那血幾乎是黑色的。那屍體伴著高橋撥刀的拖力,輕飄飄地倒在地上,像一棵草倒下去一樣。


    老人倒在地上的樣子,讓高橋看上去,覺得他確實像自己的父親。


    高橋轉過頭,看見木島正在挑一個老女人的肚子。那女人的肚子,早被木島挑穿了,流出了一大堆腸子。木島挑死了那個女人,又去砍那女人身旁一個男孩子的雙腳,像他在家剁豬骨一樣,那雙腳,在被木島剁飛的同時,發出木材被砍碎時的聲音,那是一種不規則的碎響。


    木島發覺高橋在看他殺人,就越發有了興致。他說:“媽的,這兩個傢夥我隻花了五分鍾。”


    高橋看著被砍掉雙腳的少年,臉上已經白成了一張紙。兩條腿像兩個開著的水籠頭,往外嘩嘩地湧著血水。那少年越來越白,白得超過了一張紙,白成了一團雪。但是少年的神情,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他張著那雙惶然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高橋知道,那少年的生命很快就會垮掉。


    實際上少年已經垮掉了,他打了一個盹,就向後倒下了。


    木島說:“別再浪費時間了,我們還得弄些值錢的東西,可不能空手回去。”


    高橋說:“木島,有種就把少年的陽具割下來,軍校這可沒少教你的。”


    木島二話不說,上去一刀就割下了少年的陽具,然後提著軟綿綿的陽具,舉到高橋眼前晃了一晃,說:“你以為我怕這隻小鳥?”


    高橋說:“好好收藏著,帶回去給你媽用,你媽正用得著哩。”


    木島這才覺得,一刀割下了少年的陽具,上了高橋的當,讓高橋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木島楞了一會兒,咧開嘴,難堪地笑了笑,對高橋說:


    “高橋君,我們扯平了。”


    這時,東邊的紅鬍子穀川軍曹大喊起來:“喂,木島,有馬料的話都拿走,一點兒也不要留!”


    “媽的,穀川這個混蛋,一大早就開始搞女人搞紅了眼,現在竟讓我們搶馬料,真他媽的!”


    木島把手裏那隻陽具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叭”地一聲響。


    高橋見他說到女人,就想起昨天的情景。


    高橋對木島說:“我們也去找女人吧,她們不搞,我們就殺了她。”


    木島說:“好啊,可是這一帶的老百姓都逃到後山去了,要不就藏在山洞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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