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看到標題的時候,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


    江家祖傳手鐲。


    老爺子不是說讓江祈寒送她的生日禮物嗎?


    深吸一口氣,沈眠壓下心頭的情緒,點開新聞。


    新聞發布的時間是半小時前。


    也就是剛過零點。


    她記得,今天是溫簡的生日。


    她看著照片裏的男人,他就坐在病床邊,眼神溫柔地給女人戴手鐲。


    靠在床頭上的女人一臉甜蜜的笑容,完全就是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沈眠捏著手機,文字寫了些什麽,她已經不想看了,隻覺得渾身發寒。


    江祈寒把送她的手鐲送給了溫簡!


    就在這時,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


    點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照片上是一隻手,手腕上戴著江家祖傳的那隻手鐲,配上的文字是,手鐲好看嗎?


    沈眠臉上的血色退得幹幹淨淨。


    她知道這是溫簡發來的信息,是在向她炫耀,也是無聲的挑釁。


    這一刻,她徹底死心。


    他把她扔在高架上,不顧她的死活離開。


    她給他打電話求救,他出言諷刺,甚至冷漠地掛斷電話。


    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在腦海裏翻騰著。


    這時她才發現,結婚三年,他和江祈寒的生活一直都是吃飯洗澡上床。


    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她的生日,情人節,七夕節……


    沒有一個節日他是陪她過的。


    她以前總是給自己洗腦說江祈寒忙,沒有時間陪她。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隻是不屑陪她。


    關了手機,熄了燈,黑暗中,她緊緊地蜷縮起身體,想給自己溫暖。


    然而,下半夜的時候,她突然開始發冷,頭痛欲裂。


    迷迷糊糊間抓起手機,也沒看是誰的號碼就直接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


    “這麽晚了找祈寒有什麽事?”冷冷的質問,拿捏著正宮娘娘的架勢。


    聽到溫簡的聲音,沈眠隻覺得惡心,“他是我老公,這麽晚了不回家,我不應該給他打電話嗎?倒是你,一個寡婦半夜三更還和男人在一起,也不怕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你不要臉!”


    人與人之間的尊重都是相互的。


    溫簡不尊重她,她自然不會尊重溫簡。


    “沈眠,你明知道我懷了祈寒的孩子,還不願意和他離婚,你就是故意讓我們一家三口不能團聚!你真是好惡毒啊!”


    “祈寒愛的一直都是我,他不愛你呀!你為什麽還要霸著江太太的位置不讓!”


    “今天我生日,祈寒把江家的祖傳手鐲送我了,還向我求婚。”


    “我和祈寒真心相愛,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沈眠,你真不要臉!”


    溫簡低低的控訴,黑暗中,沈眠感覺像是有隻大手在扼住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近乎窒息。


    “這麽晚了還打什麽電話,趕緊睡覺!”這時,話筒裏傳來江祈寒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冷漠,帶著幾分溫柔。


    沈眠心髒絞痛,頭痛得快要爆炸。


    江祈寒一直都在,可溫簡說了這麽多,他卻一聲不吭,算是默認溫簡的行為。


    原來,他竟是迫不及待地想離婚啊。


    等到盛夏聽到動靜跑來看她,發現她渾身發燙而且昏迷不醒。


    嚇得趕緊撥了120。


    到了醫院,沈眠被推進了急救室。


    盛夏站在急救室門口來來回回地走,擔心又害怕。


    要是沈眠有什麽三長兩短,可怎麽辦!


    *


    創世旗下仁和醫院vip病房裏,江祈寒一身寒氣地站在病床前,手裏拿著手機,正在訓溫簡,“你是孕婦,大半夜不睡覺和沈眠吵架,真是出息了!”


    溫簡委屈的眼眶泛紅,“剛才沈眠打電話來,我看你不在,怕她有什麽急事找你就接了,誰知道她開口就罵我不要臉,說我搶她的祖傳手鐲,還搶她老公!我沒忍住就懟了她兩句,誰知道她竟然說要網暴我!讓我從此再也沒有機會站在舞台上!”


    “祈寒,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下次不接你電話了。”


    “我現在就睡,你別生氣。”


    說完,伸手抹了把眼淚,拉過被子蓋住頭。


    江祈寒彎腰拉開被子的一角,露出溫簡滿是淚痕的臉,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你費盡千辛萬苦才懷上的孩子,要是因為你自己的原因,孩子沒了,難過的是你自己!沈眠那邊,我找她聊聊,以後保證她不會找你麻煩。”


    “另外,今天晚上的熱搜,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最後一句,他加重了語氣。


    溫簡下意識地對上他的眼睛。


    明明他的眼神是淡淡的,可她還是有種被看穿的窘迫感。


    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說道:“祈寒,我,原本是想利用新聞熱度把之前的熱搜壓下去,是他們胡亂寫的,要是你介意的話,我現在就發個聲明說照片是擺拍,手鐲也是假的,請大家理性吃瓜,別信謠別傳謠。”


    “睡吧,這件事我已經讓桑武去處理了。”江祈寒的神情很淡。


    溫簡心裏氣得要命,雙手揪緊了身下的床單,臉上卻是滿滿愧疚,“祈寒,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她原本是算準這個時候發新聞不會被江祈寒發現,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讓這件事情發酵,到了明天早上,該看到的都已經看到了,就算江祈寒讓人撤了新聞,輿論已經有了。


    她就不信沈眠那個時候了還沉得住氣。


    隻要沈眠來找她,她就有辦法讓沈眠身敗名裂!到時就算那個老不死的想護她都沒辦法!


    誰料,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江祈寒這麽快就知道了。


    不過好在,沈眠已經看到新聞。


    她就不信沈眠能沉得住氣不找江祈寒鬧。


    兩人一旦鬧起來,她再在一旁煽風點火,還怕兩人離不了婚?


    “不用自責,這些都是小事,很快就能處理好,趕緊睡覺。”江祈寒是真不在意這點小事。


    更何況,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生氣,罵溫簡又有什麽用。


    溫簡想了想,說,“祈寒,我聽說啟明律師事務所是傅知歸開的,你說,他和沈眠關係那麽好,沈眠會不會跳槽去他的律所啊?”


    說話的時候她很認真的看著江祈寒臉上的表情變化,似乎是想從他的反應來判斷他是不是愛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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