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區區的三品官給說到臉上,即便對方是戶部尚書,安郡王也覺得自個兒受到了冒犯,哭喪著臉跪下回懟道:“求皇上給老臣做主啊,老臣一心為了朝廷著想,為了皇上您著想啊!居然有人汙蔑臣,臣對大清的忠心天地可鑒,皇上啊,您跟老臣是這麽多年的君臣了,您是知道老臣的忠心的啊!”


    康熙:這個老戲精!


    戶部尚書:安郡王這是又重出江湖了!


    老八:您可真是爺的親舅舅!


    老十:這戲飆的簡直了!


    眾人:真是一出好戲!!!


    安郡王之所以敢這麽在朝上搞,除了仗著早年的軍功以外,自個兒的出身也是硬的很,安郡王府已故的老祖宗可是太祖皇帝的孫子,是皇太極七哥阿巴泰的兒子。而安郡王的阿瑪嶽樂當年跟順治帝的關係可是好的很,算起來安郡王跟康熙爺是平輩,不過比康熙年長就是了。


    不過安郡王府最昌盛的時候還是當年嶽樂活著的時候,嶽樂一死,這府裏就大不如前,說是沒落也不為過,還是如今的安郡王上戰場拿了軍功以後,這安郡王府才算是重新又顯赫起來,不過康熙早就有打壓安郡王府的打算了,安郡王府又整個綁在老八的船上,所以除非是老八上位,否則安郡王府沒落的結局便是注定了。


    戶部尚書也不是吃素的,他是一部之主,身為又站著四貝勒,對上安郡王倒是一點都不怯:“臣隻是就事論事,無意討論安郡王忠心與否!還希望安郡王不要轉移話題!”


    老八瞧著安郡王被懟,這次倒是沒有像去年最後一次大朝會時一樣沒站出來替老九說話,頗有擔當的開口道:“安郡王在朝為官多年,自是受不了別人質疑他‘意欲何為’,並非是轉移話題。”


    安郡王後邊的老八出頭了,老四這時候自然也就不能冷眼看著了,再讓老八和安郡王這麽搞下去,話題不知道得被扯到什麽地方去了,指不定老十這折子就得下次再議了:“災情刻不容緩,大家還是先討論敦郡王的折子吧 !”


    老四這次選擇支持老十,倒不是為了跟老八鬥,他和老八還僅僅是皇位爭選的小蝦米,最主要的還是太子爺和直郡王這兩位,所以並沒有到針尖對麥芒的程度。


    老四選擇支持老十一方麵是因為他的確讚賞同意老十的折子,他相信這對賑災覺得是有幫助的,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太子爺的授意,他雖然有自個兒的小心思,但明麵上還是太子的人,所以太子的吩咐,他還是會聽的,再說了他當年可是太子手把手教出來的,這份情誼雖然不深,但還是有的。


    至於太子選擇不親自出手的原因,老四也能猜到幾分,大哥向來都跟太子爺對著幹,他們倆身後又各站著一群人,若是太子爺支持老十,大哥必然會不支持,若是如此,直接就變成了黨派之爭,朝上的情況必然比現在還要熱鬧。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有著老八和老三的人在裏麵攪和,尤其是安郡王這個為老不尊的家夥,話題一直繞不到正點上來。


    康熙就這麽坐在上邊看大家扯皮,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太子跟直郡王他們幾個也作壁上觀,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老十幾次闡述都被打斷了話題往別處引,直到朝會結束了,這事兒依然沒有定論,隻能下次再議。


    ————


    老十麵無表情的騎著高頭大馬往回家走,路上的行人都紛紛讓路,所以從宮裏到敦郡王府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老十前天起草這份折子的時候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是應該被大家認可、讚賞,然後在賑災的過程中取得不錯的成果,最終被皇阿瑪褒獎嗎?


    怎麽現在卻是連朝臣那一關都過不了,重點是他們剛剛並沒有認真的去討論他的折子,反倒是一直在懟,一直在回懟,一直在扯皮,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去討論他這份折子的可行性,也沒有去探討問題的解決方法。


    老十現在算是知道什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毫無心理準備的他跟霜打的茄子比沒什麽兩樣,失望、憤懣還有不甘全都充斥在他心裏,他甚至想如果他有太子爺或者直郡王那樣的權勢,是不是今天的情況就會截然不同,皇阿瑪為什麽就不能替他說句話呢,明明他都已經表現出無意於那個位置了,不會跟他的寶貝太子搶位置了,他怎麽就不能稍微幫幫他呢!


    老十第一次這麽強烈的想要權利,想要不再受任何人的控製,他不知道想要安分守己的當個賢王居然會這麽難,沒有權勢,哪怕再無害也有可能會礙了別人的眼,到時候就會和今天一樣隻有任人宰割的份,想要做件為國為民的事兒都受到阻攔,偏他還連還手的能力都不具備,隻能在一旁傻站著。


    人想法的改變可能就在那麽一瞬間,老十的身上的氣勢徒然之間就變得有些淩厲了,想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老十倒是清明了不少,要想改變被動的局麵,由自己來掌握主動權,就必須要變強。


    有時候並不想要前行,但是生活總在推著我們往前走。


    第95章


    老十一路騎著馬進了郡王府, 臉一直僵著不說,身上發出來的冷氣更是讓人噤若寒蟬,所以一路上身邊跟著的太監、侍衛都沒有敢開口的。


    一下馬,老十就冷然吩咐道:“去跟福晉說一聲,爺去書房了,午膳直接送到書房就行。”


    一旁的大太監領命把這差事兒接下來,往正院走去,作為敦郡王身邊的第一太監,他可是對福晉在這府裏的地位可是清楚的很,那可不單單是府裏的女主人, 更是主子的心頭肉, 所以但凡是有關福晉的事兒, 他都是上趕著去做的, 不能讓給別人, 這借著女主子上位的太監他可是看多了,不能讓他們抓住機會!


    老十說完以後,便又繃著臉疾步往書房走去,步伐快到後邊伺候著奴才都要趕不上了,非得小跑著才行。


    老十將自己前天晚上起草的那份折子拿出來看了又看,像是尋找其中的不妥之處,又像是想要牢牢記住這次的教訓, 整個人都仿佛繃緊了弦一樣,全神貫注到身體看起來都有些僵硬的程度。


    冷靜下來之後,老十現在比起不甘心來更多的是嘲諷, 嘲諷自己的看不透,嘲諷自己的不接受教訓,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明明早就體會到了皇家無情,明明早就被皇阿瑪廢養了,明明早就知道權利於他們而言有多麽重要,卻還天真的以為可以憑借本事來建功立業。


    老十此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困獸一樣,他想要衝出這裏,想要不再受到束縛,想要再沒有人可以壓製他。


    老十清楚的知道這個想法很危險,但是他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它,如果今日上折子的是太子、直郡王、老三、老四,甚至是老八,可能都不會像他一樣這麽無力,任由朝臣將話題歪了又歪。


    老十忍不住在用手指頭一下一下的磕著麵前的書桌,去抵消那種無力感和恥辱感,無論是去爭取權利,還是不再受人掌控,對老十而言都不是一個短暫的過程,而老十又向來不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類的鬼話,他可不想活得這麽憋屈,這麽久才去報複這些人,他可是沒辦法忍受。


    爭權奪力的事兒不好先弄,不說那些爭的麵紅耳赤的兄弟們會不會像這次一樣給他使絆子,便是皇阿瑪怕是也不會放任他,所以這事兒還真不能急著辦。


    但是這可不代表老十就沒有法子去治那些人了,尤其是安郡王府,皇阿瑪正等著抓他們的小辮子呢,要知道當年皇祖父順治帝發覺自己身染天花之後,一度想要把皇位傳給安親王嶽樂,還曾征求過大臣湯若望的意見。


    隻不過當時湯若望認為幼主臨朝固然要影響政局,但帝係的轉移也會引發新的危機,於是力勸順治帝把儲君之位仍然留給順治自己的兒子,再加上孝莊當時的極力反對,所以順治才打消了這個決定。


    當時知道這件事兒的人並不多,康熙也是登基好幾年之後才得知,一度將卸了嶽樂的軍權,後來三藩之亂才將其重新啟用,雖然之後因為嶽樂的戰功對他進行了褒獎,但在嶽樂死後,康熙卻將其取消諡號、降爵為安郡王。即便是這樣,康熙對安郡王府心裏的那個疙瘩還留著呢。


    老十之所以會知道這件鮮為人知的舊事兒,也是當年溫僖貴妃臨終前那幾天跟他交代的,讓他不要跟安郡王府的人混到一塊去。


    溫僖貴妃雖然進宮並不是很早,但她姐姐可是康熙早年就進了宮,先是為妃,後來封後,再加上有兩位顧命大臣做後盾,這樣的勢力不難接觸到一些前朝後宮的隱秘的事兒。


    更何況安郡王府也不是鐵板一塊,要找漏洞還不容易嘛,隻不過是之前大家都不願意去得罪他們罷了。


    常朝是每天都有的,這折子自然也是每日都可以往上遞,老十連午膳都沒吃就將兩個謀士召來,準備寫折子彈劾安親王府。


    要說這安郡王府值得一抓的小辮子倒是有,但是既丟臉又要挨罰的人家可不得捂的嚴實嘛,就算是額娘當年也隻是讓他不要跟安郡王府的人多接觸,並沒有告訴他安郡王府的什麽把柄,老十也是因緣巧合之下才知道這其中的一件,這還得感謝老八呢!


    話說老十還沒成婚之前時常跟老八、老九他們倆在一塊,要知道康熙爺的兒子這麽多,又有年齡差別,自是不可能都待在一個班了,老八、老九、老十他們三個年齡相差不大,所以就被分在了一個班裏,再加上搬去皇子所以後住處又相鄰,所以這待在一起的時間就很多了。


    老八的野心自然不是一開始就有的,當初他刻意接近也許是為了多個玩伴,也許是為了改善一下自己的地位,畢竟在宮裏奴才欺主的事兒也不難見到。


    總之,老八一直在拉進他和老九、老十之間的關係,跟八福晉成婚以後,也帶著老九、老十去和他的大舅子、小舅子們喝過酒。


    第96章


    老十謹記額娘當年的交待, 所以對安郡王府的人一直不怎麽熱絡,而安郡王府其實也沒看上他這個生母已逝、又有‘草包’之名的皇阿哥,因此即便是有老八在,但兩邊的關係依舊沒怎麽改善,當然老八本身的用意隻是向他們兩方示好,並非是讓他們搞好關係。


    老十跟他們喝酒時向來都留著量,不會讓自己喝醉,安郡王府的人給他勸酒也就是意思意思,老八知道老十的脾氣,也不會一直勸他喝酒, 老九就更加不會了, 身為好哥哥, 他偶爾還會給蠢弟弟擋酒呢!


    因此有一次在眾人都喝醉了的時候, 老十雖然也不怎麽清醒, 但醉意卻也沒幾分,出去如廁的時候聽見隔壁的老八的兩個大舅子在吵架。


    一個說阿瑪太過分了,找外室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人帶進了府裏,一個說要不是孫姨娘在府裏折騰,阿瑪怎麽會把那個賤人給接進來,還帶著個拖油瓶過來, 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雜種還想當他的弟弟!


    兩個人吵了幾句,聲音倒也不是特別大,加上那日福緣樓整個的三樓都被他們給包下來了, 所以除了老十以外應該並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講話。


    怕他們知道吵架的內容被自己聽了去,所以老十還特地出去轉了一圈,回去後說自個兒有點酒氣上頭出去轉了轉。


    老十當時隻有十五歲,還處在對什麽事兒都好奇的時候,安郡王的名聲他便是在宮裏那也是聽過的,剛剛繼承親爹的親王位不久就被降為郡王不說,他整個人就是個戲精子,家裏更是跟戲台子一樣,嫡福晉不受寵無子不說,就連權柄也沒幾分。


    安郡王的後院裏單單是妾室就有將近三十個,這還不包括通房丫頭呢,雖然安郡王沒有嫡子,但這庶子、庶女的可是不缺,盡管夭折率大了一些,但是生了四十幾個孩子,到底是有十多個活下來了,這其中就有當日吵架的倆人。


    安郡王的風流韻事自他阿瑪嶽樂死後就沒斷過,一會兒是賣身葬父的可憐女子,一會兒是落魄的貴族小姐,一會兒是英雄求美,一會兒是一見鍾情,各種情景輪番上映,就是戲台子上唱的都沒安郡王的戲精彩,重點是這位可是比康熙還要大上幾歲呢,白頭發都有了還不消停。


    不過要讓女人帶著拖油瓶進府,似乎還要把這拖油瓶放在安郡王自己的名下,這實在是超出了老十的接受程度,也刷新了老十的認知。


    如果這是真的,那可不單單是安郡王這個戲精唱新戲這麽簡單了,這可是混淆皇家血脈,盡管安郡王現在隻能算是宗室,但宗室那也是皇家啊,也是老祖宗皇太極的後人,更不要說他阿瑪嶽樂當年可是宗室裏的楷模,單就戰功就無人能及。


    所以這事兒一旦捅出去,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老十當時對安郡王府觀感並不怎麽樣,但也沒什麽仇沒什麽怨啊,沒必要去那這事兒做什麽文章,但少年時的好奇心卻是難以抑製的,於是老十私底下讓人將其查了一番。


    溫僖貴妃留在宮外的老人能力是絕對有的,更何況安郡王連他阿瑪嶽樂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沒有,因此在未曾驚動旁人的情況下就把這事兒給查的清清楚楚了。


    老十當時雖然驚歎了一番,也滿足了自個兒的好奇心,但並沒有留什麽證據,畢竟他也不會未卜先知,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會跟安郡王對上,但是就算是沒有證據這也不影響老十把事兒給捅出來,畢竟這事情才發生幾年啊,安郡王又不是那等謹慎的人,要找到蛛絲馬跡容易的很,就算是不能給他定罪,但安郡王這臉麵是丟定了!


    老十一臉平靜的把事情告訴兩個謀士,讓他們想想這折子該怎麽想,要求就是越狠越好,自己則在一旁吃起了已經有些涼了的午膳,心情不好,還是得多吃點東西發泄一下。


    兩個被刷新了認知的謀士:原來您是這樣的主子啊,深藏不漏啊,臣之前沒做錯過什麽事兒吧!


    聰明人就喜歡想多,老十的這倆謀士雖然在科舉上沒能取得什麽成就,一個二甲進士,一個三甲進士,三年一次科舉,狀元、榜眼、探花在京城都不怎麽稀罕了,更何況是他們,但是能被老十選為謀士,還是有他們的獨到之處的,最起碼謀略上是不差的,遇事兒就喜歡琢磨。


    所以這次不可避免的就對老十多了幾分懼怕,這樣有成算遇事兒之前就有準備的主子,他們自然是要更加的用心和小心才成啊,不過跟著一個有成算的主子,總比跟著一個沒成算的好,畢竟老十好,他們才能更好。


    任誰也不相信老十有一招居然是因為年少時的好奇心,當然老十也不會跟別人解釋就是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做過幾件怪事兒啊。


    等到倆謀士戰戰兢兢的把這折子的草稿寫完,老十也剛好吃完午膳,接過一瞧,文采倒是不錯,滿紙的引經據典,瞧上去就顯得很有文學功底,連對安郡王的不滿和指責都是隱含的,含蓄的很,老十要的可不是這樣的折子,要說就得說到安郡王臉上才行,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就得讓他知道疼才行。


    老十隨手從書桌上拿了一隻毛筆,沾沾了未幹的墨,把紙張鋪在桌子上就開始改,開頭和結尾沒動,中間卻幾乎是都改了,不單單把安郡王的事兒往嚴重上說了幾分,說他混淆天家血脈、蒙蔽皇阿瑪、無視律法、膽大包天,中間還曆數了嶽樂當年的功績,指出安郡王墮了他阿瑪的名聲。


    老十知道皇阿瑪當年對嶽樂的不滿和警惕,在折子上把嶽樂給抬出來的小心機可見一斑,讓兩個謀士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麽逾越和有歧義的地方之後,立馬就謄寫了一份,準備明日呈上去。


    ————


    再說寶玥那頭,老十的大太監一五一十的把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兒給寶玥說了一遍,反正並非是什麽機密的要事,滿朝文武都在呢,福晉想知道差人打聽也能打聽到,他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還能借此跟福晉賣個好,何樂而不為呢!


    比起老十來,寶玥的政治手段和眼光就要低的多了,比起勾心鬥角,她更擅長的還是報之以‘暴力’,這也是在武力至上的世界呆久了留下的後遺症。


    所以寶玥一邊心疼和擔心老十,一邊又想不到辦法替老十出氣,或者是擺平事兒,自家的小鮮肉被人欺負了,能忍就不是在修真界裏待過的!


    寶玥這會兒懷著孕呢,較之平時實力可是下降了不少,更何況她也不能挺著肚子去安郡王府或者八貝勒府裏揍人,打不打的過不說,被認出來麻煩可就大了,不過修真界要整人的手段多了,揍人是最簡單直接的,卻並不是最厲害的!


    寶玥前世胸無大誌、一輩子過得是渾渾噩噩,但好歹也活了那麽多年,畫幾個符咒的本事兒還是有的,隻不過當年寶玥有家似無家,又想不到會再次穿越,所以什麽鎮宅安家符、禳命宮破敗府、護身符都沒有學過,隻學了懲治人的符咒。


    在修真界時還用上了幾次,這一世卻一直沒機會用到,寶玥原以為再也用不到了呢,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除了為老十出氣以外,寶玥心裏居然暗暗有些興奮,用一種總算是排上用場的感覺。


    不過寶玥還沒到要害人性命的程度,頂多就是閉了他的財門讓他諸事不順罷了,這種符咒長時間使用可能會使對方的運氣越來越差,甚至可能會害人性命,但是短時間之內對性命是無妨的。


    再者這種符咒也不是萬能的,符咒中的靈氣若是被人壓製就不起作用了,即使沒有修真人士去壓製符咒,但若是這個人本身積累積累功德多,或者是信佛,這符咒也是不起作用的。


    但寶玥覺得無論是過多的功德還是信佛,無論是八貝勒還是安郡王都是做不到的,至於能壓製符咒內靈氣的修真人士就更是難找到了,不說這兒的靈氣有多稀薄,就是修真的傳承怕是也難以保留下來。


    趁著老十現在還待在前院,寶玥讓人守在門口,自己一個人在書房畫符咒,然後往裏注入靈氣,可不能讓人瞧見,即便是心腹也不成,好在寶玥平日裏就不喜歡奴才們在屋裏伺候著,大家已經習慣她這個畫風了,倒是不會覺得奇怪,再加上寶玥自己遠超常人的感官,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靠近屋子的人,所以倒是不用擔心會被旁人發現。


    老十在前院的書房寫折子彈劾敵人,寶玥在正院的書房裏畫符咒詛咒敵人,這兩口子倒是另類心有靈犀、齊心協力了。


    兩口子都是心大的人,想到對手明日的倒黴模樣,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寶玥不是當事人,心疼大過氣憤,這會兒氣消了便隻剩下心疼了,老十在‘報複’+‘食療’之後,心情也平複了很多,想著去正院裏安撫一下自個兒受傷的小心靈。


    兩個人一個滿心疼惜,一個尋求安慰,倒是相配的很,兩個人有著天然相同的立場和利益,又有著介於愛情和親情之間的感情,再加上在老十心裏寶玥是一個心性和眼界都不輸男子的值得他放在同等地位上的福晉,他的苦悶和牢騷都可以告訴她。


    不同於之前刻意訴苦以尋求福利,老十真正訴苦的時候並不會可憐巴巴的盯著寶玥瞧,反而表現的跟平常一樣,臉上也沒有可憐或者自怨自艾的神色,平靜的就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般。


    寶玥不是很能理解老十這會兒的感受,但老十這副模樣無疑更能夠引起她的憐惜和心疼,這個時候寶玥突然覺得老十遠比他平日裏表現的更加成熟,比那個給她分析事例、手把手教她如何跟宮裏人糾纏的老十更加成熟,這樣的老十更符合他一家之主的身份,一個能夠承擔責任和挫折的男人才算真正的成熟。


    寶玥知道這時候老十要的隻是一個傾聽者,並不需要她說話,更不需要她的安慰,因為寶玥知道老十跟她是一類人,遲早要反擊回去,不會忍氣吞聲的把血給咽回去。


    老十的確不需要寶玥的安慰,喝著寶玥遞到手裏的茶,感受到她關切的目光,那種被人放在心上滋味讓他心裏暖暖的,像冬日的太陽一般,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第97章


    老十跟寶玥兩個人自覺都已經將事情安排好了, 明日打起精神來看他們倒黴就可以了,所以一入夜便去睡了。


    午夜子時,天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一直不斷。


    老十醒來時雨還沒停呢,瞧了瞧裏麵寶玥酣睡的樣子,就差沒跟大寶一樣吐泡泡了,不由得一笑,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起身穿衣,又給寶玥掖了掖被角,才踮著腳去了耳房洗漱, 這種天氣就應該用來睡覺, 要不是今日還得去上朝, 老十真想一覺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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