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體?”莉莉絲疑惑,“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蓮緋頓了頓,“等等,我先下去看看。”


    說著,就朝水裏紮了進去。


    水裏的景況和從天上進入的水,差不多。


    都是大同小異的海洋生物。


    蓮緋沒有去在意那些東西,而是徑直朝更深的地方紮了進去。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暗,顯示器裏隻能看到一片黑。


    此時辨別方向與物體,隻能依靠雷達。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有了微弱的亮光。


    蓮緋加快了速度,朝那光亮飛去。


    在快要到達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麵前的“地麵”,散發著幽幽的白光,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具體是什麽。


    蓮緋將手伸了過去,毫不意外的,手就穿了過去。


    蓮緋想了想,順手撈起一條無辜海魚,就朝那“地麵”扔過去。


    海魚在與“地麵”接觸後,“地麵”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就像是平靜的水麵,忽然被扔了一顆石子。


    而那遊魚,則是被反彈了上來,懵了好一會,才快速遊走。


    “嘶……”


    原本海裏的生物不給過,那如果海裏的生物加上她呢?


    這麽想著,蓮緋就四處遊,終於看到了一條體型稍大的鯊魚。


    蓮緋頂著十米長的鯊魚,直衝“地麵。”


    在接觸到“地麵”那一刻,蓮緋忽然覺得,這“地麵”像是活了一般,能看到它呆滯了一瞬。


    但很快,它讓她過去了。


    和她一起過去的,還有手裏的鯊魚。


    蓮緋懸在空中,看著正在撲騰的鯊魚,心中的猜測有了八成把握。


    她回到了原地,剛到,莉莉絲就疑惑的看著蓮緋手裏的鯊魚,問道:“蓮緋,你剛剛在做什麽?”


    蓮緋沒有回答,而是說:“還需要稍微驗證一下。”


    說罷,就衝到水裏,將手裏鯊魚放生後,又撈了兩條魚。


    一條,扔到了霧裏。


    眾人就看到,那條魚,像是撞到了一個平麵,然後徑直落了下去。


    在魚與霧接觸的那一個點,慢慢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蓮緋就抱著那條魚飛了過去。


    蓮緋穿了過去,隨後從對麵穿了回來。在她手裏,是她剛剛抓住的魚。


    “這是?”莉莉絲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但太快,並沒有抓住。


    “這裏的四麵八方,不是一體的。天還是天,海還是海。”蓮緋說,“我們被騙了。”


    遠處,應思瑤聽見蓮緋話,當即對身邊的人說:“散開,四處看看,看有沒有邊界點。”


    上野仁還是不理解,問道:“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前田千代子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都是母蟲給我們的錯覺?”


    蓮緋點了點頭,解釋道:“母蟲將這個空間給折疊了。”


    說著,她伸出了兩隻手。


    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打個比方,左手,是海,右手,是天。”


    “可是,你左手在上麵。”武藏說。


    蓮緋:“別急。”


    她手指彎曲,互相抵在了手心,形成了一個不太標準的,中間鏤空的正方體。


    蓮緋說:“你看,對中間來說,我的左手,是不是就在下麵了?”


    眾人恍然大悟。


    “我們從海裏進去,你們是不是看到周圍的景象都是一樣的?”蓮緋說,“正因為是一樣,所以都沒有發現,我們正在悄悄偏移。”


    說著,蓮緋就把自己的手往心口偏移了一下,好讓額頭的發射的瞄準光線,能落在手上,但又不至於所有人都看不清楚。


    光點從蓮緋的尾指指尖往下落,一邊落,還一邊偏移。


    最後落到了當做天的左手食指指側。


    她一邊繼續往下,一邊偏移,最後竟繞到了上麵,落到了鏤空的地方。


    “看,這樣,我們就回到了原點。”蓮緋說。


    “可是,我剛剛上去的速度很快,不可能沒發覺自己偏移了啊。”四區的那個男生說。


    說完,他來了個自我介紹:“我叫邵兆豐,來自四區的不夜星。”


    武藏也開口:“我上去之後,也往其他地方遊了一下,如果偏移了,那應該怎麽還會回到原地?”


    蓮緋左手食指伸出,指住了武藏,“你之前是不是說,你覺得這裏的磁場很奇怪?”


    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對了,他們的機甲被幹擾了!


    “到了下麵,有一段很黑很黑的地方,我們隻能靠雷達去判斷方向。”蓮緋說,“至於上麵……別說了,都是一片統一的藍天,跟那一片黑沒什麽區別。至於左右……你們看得清楚霧裏是什麽情況嗎?”


    “我們上去和下去,左去右去,都是靠的雷達,你怎麽確定,我們沒有偏移?”


    “那你怎麽解釋我們的攻擊,都會回到原地?”前田千代子說,“比如說我的箭,它可沒有雷達,而且它一旦被我射出,就隻會朝一個方向飛。”


    蓮緋微微一笑:“你的箭,碰到水,就會炸嗎?”


    前田千代子一怔。


    蓮緋:“水裏很多的遊魚,遊魚帶來的水流波動,會給你的箭帶來偏差。”


    “那個霧……”馬曉莎指著周圍的霧,在看到因為風,而緩緩流動的霧時,怔住了。


    邵兆豐大叫:“太荒謬了,這怎麽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需要很長很長的距離,才能憑借著風,去將箭,或者炮彈偏移!”


    “一定要很長的距離嗎?”蓮緋雙手交叉,環抱胸前,“為什麽你的假設,是這個折疊很長的?”


    頓了頓,又伸出來自己兩個手掌,“我剛剛用手來演示,是告訴你們大概是這樣,並不是說它就是有這麽長……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它的折疊有多長。”


    眾人被這大膽的猜測給驚得窒息,一時間難以轉過彎來。


    “等等,蓮緋,等等。”莉莉絲倒吸了一口氣,“我需要想想……”


    “那遊魚,你扔魚是為什麽……哦,我叫克蕾雅·古德,來自六區的達喀爾星。”


    “那個啊,是證明的一部分。”蓮緋說,“證明這個空間折疊,針對的是我們,而不是它們。”


    眾人不解。


    前田千代子:“按理來說,就像你說的,空間折疊了,那麽這個空間所有的物品……生物也好,死物也罷,都是像你所說,空間折疊了,他們和我們一樣,無論從哪個方向過去,都會從相反的方向回來。”


    “那麽,就會產生一個悖論了。”蓮緋打斷了她的話。


    莉莉絲:“悖論?”


    蓮緋點頭,指了指剛剛扔魚的方向,“魚被我扔到了霧裏,可是,我扔的力度不大,魚的速度會因為空氣阻力,而變慢的很快,於是,它就不會從對麵的霧出來。”


    蓮緋指了指身後的霧。


    “魚,會落到水裏。那麽,就違背了我們一開始的猜測。”


    眾人點頭。


    蓮緋又指了指下麵,“我剛剛在最下麵,也扔了一條魚。同樣的,它也沒有穿過去,也是如此。”


    “雖然說,如果它穿過去了,是會因為重力,有一個速度可以下去。可是……要想讓它拐彎,那需要一個我們都能感覺到的強風,來推動它。”


    “它在出來的時候,因為我的作用力,並沒有讓水的推力對它造成影響,它就沒能發生偏移,從而就會直接墜落。”


    “那麽,它就不會掉落到原點。”


    莉莉絲問道:“為了不讓這些悖論的產生,母蟲幹脆就不讓這些東西過去,是這樣嗎?”


    “還有繩子。”蓮緋指了指上野仁的後背,“它切斷了繩子,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發現。”


    “等等!等等!”武藏大叫起來,“我的腦容量不是很夠,我腦袋都要炸了,有沒有人來總結一下什麽意思?!”


    前田千代子歎了一口氣,道:“你猜想得很合理,你很厲害。”


    說著,就轉過身,對武藏說:“大概意思就是,這裏的空間是折疊的,而且磁場有問題。”


    “打個比方說,我們飛到天上,會因為四周沒有參照物,隻能依靠雷達,但雷達已經被幹擾了,所以我們在不知不覺的偏移,進入到了折疊上去的水裏。”


    “然後無論我們在水裏往哪裏走,被幹擾的雷達都會指引我們,在出來的時候回到原點。”


    “我們的炮彈,我的箭,在飛過去時,會因為水流層的水流推動,造成偏移,這就是為什麽它們會回來。”


    “至於霧裏……興許折疊路程很長,讓它足夠被風吹到偏移。又或者很短,不怎麽需要偏移,就能直接飛過來。”


    “這個,就是這個空間的規則。”


    “而會破壞這個規則的任何物體,都會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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