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穎瑩還趕著回家,眼見事情說完了,也就有了告辭的心思。


    臨走前,她想到什麽,不免多說了幾句,“來福,你還是去提醒夏老太幾句吧,免得她不識趣。目前為止她所幹的事,我勉強可以既往不咎,如果她還要繼續作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夏來福知道她從來就不隻是說說而已,立即端正了神色,鄭重其事道:“放心吧,我一會就去找她說這事,讓她以後離爺爺遠遠的。”


    夏穎瑩嗯了聲,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她知道夏來福做事向來靠譜,既然做出了這個承諾,他肯定會想方設法達成,不需要多言。


    這之後一連過了好幾天,夏老太果真消停下來,沒再跑去找夏炳榮刷存在感了。


    夏穎瑩尋思著應該就是夏來福起了效果,漸漸地就放寬了心,沒再記著這事。


    原以為這事就算徹底翻篇了,結果秋收結束沒多久,夏老太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這天下午,夏穎瑩從山上掃貨下來,和平常一樣背著簍子去隊裏交豬草,剛走到半路,迎麵就看到範芬梅著急忙慌地從前邊衝過來。


    夏穎瑩心生疑惑,等人跑到跟前,不解地問道:“範嬸子,你這跑什麽呀?發生什麽事了?”


    範芬梅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緩過來,忙抓住她的手臂,著急道:“不好了!瑩丫頭,你爺爺出事了!”


    夏穎瑩神色一緊,忙問道:“我爺爺怎麽了?”


    “還不是那個天殺的劉桂芳!”範芬梅滿臉怒容,義憤填膺道:“剛有人在草垛子裏看到她和你爺爺,他們兩人都衣冠不整,劉桂芳一口咬定你爺爺強睡了她,正吵著鬧著要你爺爺負責呢!”


    聽到這話,夏穎瑩就是再好的心理素質也被弄得一愣,簡直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啥玩意兒??我爺爺強睡了夏老太!?範嬸子,你確定你沒說反?”


    “你爺爺那麽老實忠厚的一個人,我肯定是信你爺爺沒幹這事!”範芬梅這廂也是無語極了,鬱悶道:“但我相信沒用,現在夏老太就在曬場那邊鬧著,大半村子的人都在那邊看熱鬧呢!”


    什麽?!


    大半個村子都在看熱鬧,這還了得!?


    夏穎瑩這下豬草也不交了,隨即跟著範芬梅趕去了曬場。


    時值秋收結束沒多久,水泥鋪成的曬場四周堆滿了各種草垛子,眼下太陽下山了,白日裏晾曬的糧食,已經被收起來堆進了倉庫裏,這會水泥地板上空寥寥的,襯得那邊圍成一圈的人很是突兀。


    夏穎瑩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人群最中央的夏炳榮,老爺子大概人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臉色漲得通紅,哆嗦著嘴唇想爭辯點什麽,但每次試圖開口,都被旁邊死抓著他的夏老太喝罵聲壓下去了,根本沒澄清的幾會。


    夏穎瑩血壓一下就拉滿了,當即疾步跑過去,撥開人群擠到夏炳榮的身邊,扯開夏老太的手用力推開,而後將夏炳榮拉到自己了身後。


    夏老太正罵的歡呢,猝不及防被狠推了一把,“哎喲”一聲,重重地摔了個屁股蹲。


    待看清推自己的人是夏穎瑩,她索性也不起來了,幹脆賴在地上惡人先告狀,“天殺的老天爺!你咋不下道雷劈死這對黑心肝的爺孫!?老的青天白日獸性大發占了我便宜不說,小的還想殺我!我要是摔出個好歹來,誰來對我負責啊!”


    她越嚷越大聲,大有要讓全天下人都聽到的架勢。


    自從蹲過局子後,她啥臉皮都不要了,兒子和大孫子現在還在籬笆院沒出來,小孫子倒是願意給她養老,可就那三瓜兩棗,夠她幹啥啊?


    還有夏金花和夏金芸那對姐妹,她早當那倆孫女是死的了,連提的價值都沒有!


    村裏人現在都當她是瘟神瘋狗,都躲著她,平日裏碰了麵都不樂意搭話,就怕惹她發癲還沾上一身黴氣。


    她的生活已然是一地雞毛,年紀大了,別說上不了工,就是自家的菜地都收拾著費勁,想要日子過得滋潤一點,她也隻能回來欺詐夏炳榮這個老實人了。


    夏穎瑩一聽她歇斯底裏的尖叫聲就煩,也懶得和她掰扯,直截了當道:“你說我爺爺睡了你,你有什麽證據沒?拿不出證據,你就是在訛詐誣賴好人!”


    “誰誣賴他了!”一說到整體,夏老太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麵紅耳赤的樣子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羞辱,扯著自己的領口振振有詞道:“我不過是想約他到這說些正經事,誰知道他忽然抽了什麽筋,跟瘋狗一樣逮著我啃!我扣子都被他扯壞了,這就是證據!”


    夏炳榮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無恥到這個地步,氣得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強撐著怒火,她憋著聲反駁道:“劉桂芳,你別血口噴人!衣服的扣子是你自己扯壞的,也是你忽然衝過來拉住我!我避你都不及,更別說碰你了!”


    這話立即得到幾乎在場所有人的讚同,夏炳榮是村裏出了名的懦弱老實人,以前就隻有被夏老太和夏保國這家子欺負的份,什麽時候敢反抗過?


    別說是去占夏老太的便宜,不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早早躲開就不錯了!


    被周圍人指指點點著,夏老太也不在意,雙目怒瞪著夏炳榮,依依不饒道:“反正我這話就放在這裏了,夏炳榮,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就告你欺辱良家婦女耍流氓!讓你遊街挨批鬥吃花生米!”


    “你當你是鐵嘴,說啥就是啥?”夏穎瑩將夏炳榮護在身後,抬眸直視著夏老太的眼睛,氣定神閑道:“誰主張誰舉證,你想定我爺爺的罪,先拿出點像樣的證據再說!要是隨便幾句話就能治罪,這天下豈不是大亂,人人都有可能遊街挨批鬥吃花生米了?”


    聽到這,劉大強那邊總算得到了一個插嘴的機會,附和道:“瑩丫頭說的對!劉桂芳,你說老夏同誌對你耍流氓,單憑你一家之言和你這扯壞的領口,遠遠不足以取信,誰知道這不是你自己搞出來的詭計?”


    圍觀的村民也早聽不下去了,紛紛仗義執言道:“就是!老夏現在跟人家孫女,那日子可比跟你們那會好了不知多少倍!人家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多想不開才會來招惹你?”


    “撒謊也不知道要打草稿,真當我們好糊弄了!老夏但凡還對你有那麽一分情,當初你們能離成婚?!”


    人群裏不知誰嚷了一句,響亮又刺耳,“劉桂芳,你每天起床都忘了照鏡子吧,不知道你臉上的褶子深得都能夾死蚊子了嗎?!老夏眼睛又不瞎,他要真有那個賊心,怎麽也會挑年輕漂亮的女人下手,哪可能會碰你這隻又老又醜的母大蟲!”


    最後這話實在滑稽,惹得不少人放聲大笑了起來,夏老太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氣急敗壞地衝著這些人大叫道:“笑什麽笑!你們都是狼心狗肺的,不幫我這個受害者主持公道,還夥同夏炳榮欺負人,我詛咒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這話一出來,村民們頓時一陣嘩然,對夏老太地越發反感厭惡,指責聲此起彼伏,大有用唾沫星子淹死夏老太的架勢。


    夏老太自知犯了眾怒,也顧不上被人戳脊梁骨,粗紅著脖子嗆了回去,“叫什麽叫!以後你們的老娘要是遭人耍了流氓,你們也別喊冤,畢竟你們的老娘都人老珠黃了,不配!”


    她不說這些還好,一說更是激得群情憤湧,不少家裏有娘的社員氣得麵色鐵青,拳頭都給拽緊了,這要不是被旁人拽著,恨不得上去給這個胡說八道的老娘們一拳了!


    夏穎瑩還想出手教訓夏老太的,不過看到已經被眾人怒目而視的夏老太,也就不費那精力了。


    這老虔婆心壞嘴欠,明裏暗裏不知作了多少次死,活該被大家口伐筆誅。


    也多虧這老虔婆夠蠢,誣賴她爺爺也不賣慘求同情也就算了,反而出言不遜惹了眾怒。


    現在好了,她這還啥都沒做呢,老虔婆的詭計就破產了。


    事態發展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非常明了了,夏穎瑩也不急,拉著她爺爺往後退了兩步,好整以暇地看著夏老太被人噴唾沫星子


    一片嘈雜聲中,劉大強掩著唇用力咳嗽了兩聲,主持秩序道:“劉桂芳,除了你這壞了扣子的衣服,你還能拿出別的證據,證明老夏同誌對你耍了流氓沒?如果沒有,我就當你是老人發癔症整的鬧劇,這事就算過去了。”


    話說到這裏,他肅整了神色,警告道:“但僅此這麽一次,再有下回,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這事怎麽說也不光彩,要是傳出去了,指不定要怎麽被隔壁村的笑話呢!


    能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了,當然是最好的。


    不過他這邊想翻篇,夏穎瑩那邊可不答應,慢悠悠地插話進來道:“強叔,我爺爺平白無故被這個老虔婆冤枉了一輪,也就是大家眼睛夠雪亮,知道我爺爺是什麽樣的人,這才沒如了這老虔婆的意!這要換成別個的,指不定會被害成啥樣呢!”


    劉大強一聽她這話,就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了,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那你想怎麽解決?”


    “簡單啊!”夏穎瑩望向麵容僵硬的夏老太,嘴角勾起一絲笑弧,一本正經道:“我爺爺剛被嚇得不輕,好好的名譽差點就被她毀了,要點精神補償費不過分吧?不然村裏有其他心術不正的,也跟著這老虔婆有樣學樣怎麽辦?”


    劉大強了然地點點頭,做主道:“你說的沒錯,做錯事是該受罰!這樣吧,劉桂芳,你給老夏同誌賠十五塊錢,並且用村裏的廣播當眾跟他道歉,這事才能算翻篇。”


    劉大強這話立即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讚同,不為別的,主要這劉桂芳實在太過分了,淨挑著夏炳榮這個老實人欺負。


    要真開了這個先河,萬一村裏那些心術不正的都跟著效尤,他們棱平村民風能好得了!


    眼見自己徹底成為了眾矢之的,夏老太一張老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恨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前幾次碰到夏炳榮,她看到對方總是躲著自己的視線,還跟過去一樣地懦弱,想著可以像過去一樣拿捏的死死的,就打算最後賭一把,讓夏炳榮再次成為自己的血包。


    沒想到半路冒出了這麽多程咬金壞她的好事,夏穎瑩這賤丫頭也就算了,包括劉大強在內村裏這麽多村民都站在夏炳榮那邊,讓她根本無從下手。


    怎麽辦?


    難道她就要這樣敗下陣來,白白地放過夏炳榮這個大血包溜走嗎?!


    想到和夏來福分居後自己過的這段孤苦無依的日子,夏老太麵容變得猙獰扭曲,垂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捏成了拳!


    不行!


    夏炳榮當年欠她一條命,他這輩子就該做牛做馬的償還自己,一直到他躺進棺材的那一刻,他都休想脫離她的手掌心!


    咬了咬牙,她努力穩住心神,揚高音量怒吼道:“我沒有錯,更不可能賠錢!夏炳榮他就是對我耍了流氓,我的衣服就是被他扯破了!別以為你們人多聲音大就有理,我劉桂芳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你們一群人助紂為虐,就是想逼著我這個老太婆走上絕路!我就是寧可去死,也絕不可能屈服!”


    說完這話,她猛的看向旁邊的一塊大岩石,心一橫,直直的就朝著石頭衝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這自私刻薄的夏老太居然敢以死明誌,人群裏不少人發出驚呼聲,好幾個年輕婦女甚至捂起了眼睛,不敢親眼目睹眼前的一幕。


    就在夏老太快要撞到石頭之際,夏穎瑩衝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後麵拽住她的手,狠狠往後一拽,就把她摔到了地上。


    這是夏老太的今天第二次和大地親密接觸,臉直直的往地上撲過去,眼前一陣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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