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這麽明顯地把“冷淡”寫在臉上,嚴曉蝶心中也不是沒數的。


    之前她寄了不少添油加醋抹黑夏穎瑩的信件,結果不僅沒起成效,信件最後還落到了葉裳瑞的手中。


    從這個結果推測,她的煽風點火沒傷到夏穎瑩分毫,反而激怒了這對夫妻。


    想到那一封封寄出去的信,嚴曉蝶忽然有些沒法麵對眼前這兩人了,隨便胡扯了幾句,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方雲嫻不知那些信的事,葉永居也沒跟她提過,等人走遠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永居,我怎麽感覺你對嚴家的小丫頭有些微妙呢?……以前你見到她,好歹還有幾句鼓勵,如今是半個字都沒有了。”


    在對外上,她一向遵循夫唱婦隨的原則,丈夫什麽態度,她就什麽態度。


    方才嚴曉蝶主動攀談過來時,她原本想熱情回應的,但看到丈夫那要理不理的模樣,也就跟著敷衍了起來。


    葉永居原本懶得去提,畢竟他一個長輩,總不好去置喙一個小姑娘,但考慮到未來他們要在棱平村住上好一段時間,難保什麽時候就和嚴曉蝶給碰撞上,到底還是挑著重點和方雲嫻解釋了幾句,


    方雲嫻現在就是個兒媳控,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忿忿道:“這嚴家丫頭也忒過分了!穎瑩這是得罪她什麽了,她犯得著做這麽上不得台麵的事麽!?”


    比起她的激動,葉永居倒是淡定的很,心平氣和道:“這也沒什麽可奇怪的,這丫頭從小就喜歡裳瑞,以前礙於秋雅的存在,沒敢自取其辱。後來裳瑞被霍家退婚了,她大概以為自己有機會了,不曾想裳瑞卻和穎瑩在一起了,她心裏有怨,才做出了這麽不理智的舉行為吧。”


    “就算沒有穎瑩,裳瑞也不會喜歡她這樣心術不正的人!”方雲嫻越說越氣,連丈夫也一塊怨上了,不滿道:“你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都沒跟我提起呢?!這要不是剛好撞見了嚴丫頭,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葉永居哼了哼,不答反問,“跟你提?你當時對穎瑩成見那麽大,我敢和你說麽?”


    方雲嫻被說的有些訕訕然的,不服氣道:“就算我一開始對穎瑩有所誤解,那後來呢?後來我不是認識到自己錯怪穎瑩了麽?你那時怎麽沒跟我說我呢?!”


    “這又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有何好說的?”葉永居語氣還是平靜的,淡淡道:“你每日承受的壓力已經夠大了,我何苦再給你增添煩惱?左右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方雲嫻張了張口,一時竟是無言以對。


    見她還是不能釋然,葉永居放緩了語氣,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以後再碰到她,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你記得多留幾個心眼。”


    “這還用你說?我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方雲嫻白了他一眼,嘟囔著道:“我就是不爽你老是有事瞞著我!雖說就算我知道了也於事無補,但我好歹能給你分憂解勞吧?就是減輕心裏的壓力也好啊!”


    葉永居不由失笑,暗歎了口氣,也就不和她爭了,“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以後有什麽事我都告訴你,到時你可別嫌我煩才好!”


    “我才不會呢!”方雲嫻哼唧了幾句,就按下這話題不說了,夫妻倆帶著倆孫子一塊回了家。


    路上時不時碰到村裏的鄉民,看到這對畫風明顯有別於他們的京城來的夫婦,大家都給與了十足的好奇,各種矚目的視線頻頻望過去,簡直把這對夫妻當成稀有動物參觀。


    葉永居和方雲嫻也沒見怪,大大方方地任由村民打量審視,偶爾撞到別人望過來的視線,會報以禮貌的一笑,反倒是把對方弄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見他們氣質高雅隨和,像是極好相處的人,幾個大媽壯起膽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探問道:“你們是葉老師的爹娘吧?聽說你們是在大學當教授的,真是這樣嗎?”


    葉永居和方雲嫻對視了一眼,方雲嫻朝那問話的笑了笑,和聲道:“我們確實是裳瑞的父母,不過在當學當教師的是裳瑞的爸爸,我就一普通的家庭婦女。”


    那幾個大媽見她神情大方從容,完全沒有從城裏來的架子,不由對她多了幾分好感,稀裏嘩啦地問了各種問題,


    “你們在京城過得好好的,怎麽跑到我們鄉下來了?”


    “在村裏的生活可比不得你們城裏,以後你們可能要上吃不少苦呢。”


    “是啊!你們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看著這一張張不解中又帶著關心的臉,葉永居和方雲嫻深切感受到夏穎瑩之前所形容的淳樸,心情都明亮了不少。


    看來,他們選擇跟兒子兒媳一起下鄉,就是正確的選擇,這要放在京城,除了範老師那幾個人,他們哪裏能見到這麽不設城府的人?


    夫妻倆挑著重點,客氣地一一回了眾人的問題。


    夏穎瑩的身孕還沒到三個月,按照老一輩的說辭,現在是還不能隨便說出去的,他們就隻說擔心兒子兒媳沒空帶孫子,剛好學校停了課,就趁著一起跟過來搭把手了。


    村民們都沒起疑的,古往今來,公婆幫帶小孩最天經地義不過,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和村民告別後,夫妻倆迎著春日和風,一人牽著一個小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臉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


    等回到家裏,夏穎瑩見他們心情好,就笑著隨口問了兩句,“爸爸,媽媽,什麽事讓你們這麽開心呀?”


    方雲嫻抱著大寶在葡萄架上坐下來,笑著道:“也沒什麽,就是剛回來路上遇到幾個鄉親,和他們閑聊了一會。”


    夏穎瑩一聽就明白了,道:“我就說吧,我們村裏的人是很好相處的!以後你們隻要有空,就帶著大寶和二寶都出去走走,他們就是最好的敲門磚,上哪都不會沒人理你們。”


    葉永居點頭,讚同道:“這村子確實民風淳樸,劉隊長管的不錯。也幸好我們當初堅持讓裳瑞選了棱平村,不然還遇不到你呢!”


    “所以說呀,這叫千裏煙緣一線牽!”夏穎瑩嘴巴貧夠了,就說道:“你們先休息著,我去把下午打的豬草交了,回來就做晚飯!”


    方雲嫻看著她背起一個裝滿各色豬草的大簍子不夠,還拎起了另外一個同樣裝著豬草的大簍子,不免擔憂道:“穎瑩,你這都有身子了,怎麽還跑去山裏大豬草啊?”


    夏穎瑩稍稍調整了簍子的位置,不在意地笑道:“隻是打個豬草而已,累不到我的。村裏好多快臨盆的還在地裏忙活呢,我這根本就不算什麽。”


    方雲嫻聽得一陣咋舌,不得不佩服道:“都說勞動人民最偉大,果真如此!”


    她懷倆兒子那會,恨不得天天在床上躺著啥也不幹,這些村婦太厲害了,她完全比不了。


    夏穎瑩趕著去辦事,也沒和他們多聊,帶著豬草就出門了。


    剛出去沒多久,剛好碰到從學校回來的葉裳瑞,趕緊上前接過這兩簍豬草,擔心道:“你怎麽就這麽出來了?好歹騎輛車吧?”


    學校準備要開學了,就把他們這些老師招回去開了個動員大會,他掛心家裏的老小,一開完會就馬上趕回家了。


    “騎車不好帶兩筐草。”夏穎瑩彎了彎眼睛,嗓音綿軟道:“反正我已經早就習慣了,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我知道你力氣大,但也不能這麽亂來。”葉裳瑞苦口婆心道:“如今家裏也不缺工分,你不如專心在家裏待著養胎,省得累到了也沒察覺到。”


    “還是算了吧,我就是個閑不住的,等月份大了再養吧。”說話間,夏穎瑩不覺抬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笑盈盈道:“阿瑞,你希望這胎是兒子還是女兒?”


    “女兒。”葉裳瑞應得毫不猶豫,這叫噙起一絲微笑,無限向往道:“希望她長得隨你,要是性格也隨你就最好了。”


    “要真多了一個我的縮小版,那我豈不是要做好爭寵的準備了?”夏穎瑩開玩笑道:“阿瑞,你這居心不良呀!”


    葉裳瑞臉色微窘,低聲道:“我沒有居心不良,就是很想要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一定很招人疼。”


    夏穎瑩又是一笑,趁著四下左右無人,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等到了隊裏,遠遠就看到何勇正給交豬草的人點數記錄,一雙濃眉蹙得緊緊的,顯然對這些豬草的質量感到不太滿意,但在眼下就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能收到有豬草就不錯了,哪能跟旺季一樣永遠幸運?


    基於這樣的現狀,待他見到帶著滿滿兩大筐新鮮豬草走過來的葉裳瑞和夏穎瑩時,就顯得特別地開心,覺得剛入籠的那批小豬崽總算能吃個香噴噴的飽飯了。


    豬草交上去了,夏穎瑩又輕輕鬆鬆地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在別人羨慕的注目禮中得到了三個工分。


    小倆口回到家後,葉裳瑞找到葉永居,將校長的意思傳達了一下,說希望他有空的時候能去學校裏多走動走動,讓老師們都能從他這個大學教授的身上多取取經。


    葉永居倒是無所謂,反正他現在一天到晚就是帶孫子,除此之外,他也沒別的事可做,


    到了正式開學,葉裳瑞就開始了學校和家裏兩點一線的路程。


    倆兒子有父母寸步不離地帶著,用不著他操心,他就專心去伺候他家的媳婦兒,每天忙前顧後的,除了掌廚,其餘的事全不用夏穎瑩動手。


    碰到周末休息,他就和夏穎瑩一起上山掃貨,他開車來她負責地毯式搜索,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流淌而過,天氣漸漸轉熱,進入了73年的六月底,暑假馬上就要來了,夏穎瑩也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在這裏住了差不多半年,葉永居和方雲嫻徹底融入了這裏的生活,每天給孫子們進行學前教育,完了帶他們到村裏溜達散步,到點就回家吃飯,日子過得舒心又愜意,人都養年輕了好幾歲。


    到了七月中旬,陸旭冉和洪思妍請假回了一趟京城,半個月等他們回來時,就變成有證的已婚夫婦了。


    雖說早就知道他倆的關係,不過得知陸旭冉真和洪思妍修成正果,村裏不少對他有好感的姑娘還是悄悄碎了一地的芳心,但大家也隻在心裏默默地遺憾著,誰也不會這不量力地去跟洪思妍比。


    人家洪知青和陸知青都是從京城來的,家裏條件優越,人長得好看還能幹不說,人緣也好的很,不管是村幹部還是村民和其他的知青都很信賴她,有什麽事都願意找她商量。


    人就是這樣,如果隻有那麽一點差距,就會拚命從對方身上找缺點,覺得對方怎麽配不上自己相中的男人。


    若客觀差得太多,通常就會認命接受現實,不會再去硬比自找虐受。


    既然已經領證成了合法夫妻,自然不用再分房睡了,陸旭冉就把自己的窩挪去了洪思妍的那邊,洪思妍的房間大,隔壁還有間空房,按著夏穎瑩的意思,等他們有了孩子,可以就近當嬰兒房什麽的。


    而且葉永居和方雲嫻也和他們在同一間大廂房裏,將來幫忙照顧孩子起來也方便。


    陸旭冉和洪思妍已婚這事,夏穎瑩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給劉欣月寄了一封信,委婉地將這事提了一下。


    劉欣月很快回了信,先是感謝了她的關心,而後坦然地表示自己早就做好了迎接這一天的準備。


    雖然也會感到遺憾和失落,但總歸祝福的心大於一切,她衷心祝願陸旭冉和洪思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和信一起來的,還有劉欣月親手做的一對同心結,雖然禮輕了一點,但她情意卻是無比真切的。


    收到這對同心結時,洪思妍很慎重地裝進了一個鐵皮盒裏保管起來,而後給劉欣月回了一封信表示了問候和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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