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們不是審訊過我了嗎?我也認了,說我是什麽包庇罪,對吧?”金茹蘭露出憨厚的笑來,看起來依然是很老實的樣子。


    “金茹蘭,問你一下,4號晚上5號淩晨你在幹什麽?”


    “4號晚上?在酒吧街那邊賣雞蛋灌餅。”


    “從幾點到幾點?”


    “我是晚上九點多到了,一般要賣到早上5點多。”


    “我問的是4號晚上5號淩晨,不是問你一般情況下你的營業時間。”


    “那天應該也差不多吧。”


    “當天你們就出逃了,你不會連那天做到幾點都不記得了吧?這日子可很特別。”


    “我說了早上5點左右。我們出來賣小吃的又沒規定時間的,有客人就多幹一會,沒客人就早點走人。”


    “是吧?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好好想想。你說的包庇罪的事,昨天已經審完了,今天為什麽又再次把你帶回審訊室,不會無緣無故的。”


    “我真的是在賣餅。”


    “那把你的營業收入給我們看看。看你淩晨4點半後有沒有賣出過東西。”


    “這我真不記得了,我又不是機器。”金茹蘭一臉的無辜,“警官,你們是不是也有認識的人想去那裏擺攤?那裏生意現在不太行了,不像前一兩年生意好得好。所以真心不推薦。”


    “你不用擔心,我們不跟你搶那地盤的生意。我剛才問的4點半之後的營業收入,你能說下嗎?”


    “沒有,沒有人來買。”


    “是嗎?可是有人說來買,但是攤位上沒人。”


    “有人說?”金茹蘭猛地抬頭,“你們......”


    她的話沒有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麽,頭又立刻低了下去。


    “對,我們查過你,所以你現在是選擇告訴我們實情,還是由我來講,接下來的五分鍾,決定權在你。”王東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又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否坦白對定罪是有很大影響的。”


    金茹蘭的眼神閃爍,不敢與王東對視,她一直低著頭,手指相互撥弄著,估計此刻心裏如濤濤江水般翻滾洶湧。


    五分鍾後,王東輕輕敲了敲桌子:“想清楚了嗎?”


    “想好了。”


    “想好了,那就講吧。”王東朝椅背一靠,等著金茹蘭的坦白。


    “我4點半以後肚子痛,去廁所了,在廁所蹲了半天。”


    王東立刻坐直了,他瞪著金茹蘭:“你想半天,原來是找了個理由。”


    “你以為廁所一定沒有監控,所以無法證明你在說謊,對嗎?”許嫻這時開口了。


    “我真的去廁所了。”


    “哼,虧我們昨天還被你那苦兮兮的樣子給騙了,原來你才是背後的終極凶手。”


    “你說什麽?”


    “我說金茹蘭,你呀,做最狠的事,但是又節約到魔怔的地步。”許嫻從袋子裏拿出一個東西放到桌上,“這東西認識吧?”


    許嫻拿出來的是一隻破舊的防燙手套。


    金茹蘭的臉色立刻如土灰般,她頹然地坐在審訊椅上,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


    “我這麽節約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結果,我因為這個把家給毀了。”


    “金茹蘭毀了家的可不是這個手套,而是你做的事情。”


    良久,金茹蘭長歎一聲,用手背抹去眼淚和鼻涕,她似乎下了決心:“我說,我把我做的事都交代了,隻求有個寬大處理。”


    高強對金茹蘭的那些行為,在她自己看來並沒有什麽不對,反而讓她覺得那是丈夫對自己的愛。因為愛才會吃醋,這是她自己給愛情的定義。


    所以即使很多次,高強對她拳打腳踢,她也毫無怨言。因為她覺得她有丈夫的愛,愛是多麽難能可貴。


    為了時刻掌握對方的行蹤,高強提出裝一個定位工具,可以實時看對方的位置。然後他們夫妻兩個就都裝上了。


    4號晚上那天,其實金茹蘭知道高強在附近,但是她沒有說,她覺得那是老公對自己的保護。擔心深夜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所以暗中保護自己。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高強是擔心金茹蘭跟別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來監視的。


    那天4點之後,生意不太好,金茹蘭玩著手機突然想看看丈夫是不是還在邊上,然後又再次打開了定位工具。結果發現丈夫並不在邊上,而是去了大概兩公裏外的地方。五分鍾後她幫客人做完一個餅後,再看,還是在那個位置。她就起了疑心,剛好也沒人就騎上車去了那裏。


    結果讓她看到丈夫正提起褲子走人的場麵,她覺得天都塌了。她能忍受丈夫對她的毒打,但是接受不了丈夫的出軌,因為她一直認為他是她一個人的。


    而因為走的匆忙,加上有焦慮,她戴在左手上的防燙手套都沒脫,就一路騎到了那裏。


    她想當時如果上去跟高強對質的話,說不定他們夫妻之間會有矛盾,丈夫對自己那麽好,一定是那個女的勾引的高強。所以金茹蘭對躺在地上的杜芊芊充滿了怨恨。


    此時,杜芊芊閉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金茹蘭上前去試鼻息的時候,杜芊芊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央求金茹蘭幫忙報警。


    一聽說報警,金茹蘭嚇壞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杜芊芊還在央求她,說她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讓金茹蘭報警,她說她記得那個強奸她的人。


    正是這句話戳中了金茹蘭內心最害怕的地方,她擔心高強會因此坐牢,所以選擇殺了她。


    她也沒想到用什麽方法殺她,當時就想起自己前段時間看過的一個片子裏,有人用東西堵住了對方的口鼻,導致地方窒息而死。


    她看到了自己的手套,那是一副自製的防燙手套,拉鏈拉開就可以抽出裏麵的棉花。她用棉花堵住了杜芊芊的口鼻,直到確定她完全死亡為止。


    最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把那些導致杜芊芊窒息而死的棉花又給取了出來,重新塞回了防燙手套裏。這隻手套一直放在她的賣雞蛋餅的小推車的車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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