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一銘家出來後,李可和王東都顯得有點傷感,不知道這個老人在聽到蘇一銘出事後會是什麽反應。


    “已經確定是他了嗎?”李可問道。


    “李老師,你看過死者的照片了,大概率是吧。”王東說,“不過最終還是要等他父母回來做完dna再確認。”


    李可歎了口氣:“太可惜了,這麽好的孩子。”


    進了學校,李可對王東說:“小王,我不陪你回辦公樓了,快要上課了,剛好是我的課。”


    “好的。”


    李可準備走然後又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張的胃不太好,年輕的時候太拚,老是不吃飯落下的毛病。你們方便的話,記得提醒他按時吃飯。讓他在包裏平時備一點餅幹什麽的,別到時候犯起病來又痛的不行。”


    “好嘞,我會提醒老張的。”


    王東看著李可走遠的背影,想著李可還是挺關心老張的嘛,怎麽兩個人就離了呢。


    看了一會,他自己也笑了,感情的事誰說的清呢。就說自己條件也不算差吧,怎麽到三十了還沒個女朋友呢。想到這,王東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感情還沒著落,哪有資格操心別人的。


    小會議室裏,老張他們正在等自己。


    “他家裏人怎麽說?”


    “就隻有他奶奶,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出去了。早上,老人家做好早飯就出門了,還以為孫子是因為起晚了才沒吃早餐呢。”


    “就是他放學後是回過家的,後來再從家裏出來的?”


    “是啊。”


    “你說大晚上的,他回學校幹什麽。”丁月瑤說,“我剛才看了學校的監控視頻,一到天黑,學校全部熄燈的。漆黑一片,他來做什麽?”


    “監控裏看不到什麽嗎?”


    “學校連個路燈都不開,晚上監控拍的都是黑漆漆的。”


    “有沒有值班的保安?”王東問。


    老張說:“晚上有兩個值夜的保安,現在白天還沒來上班。”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麽?現場的痕跡已經被大雪掩蓋了,即使當時凶手留下什麽也沒有了。除非等雪化了,看看還能發現什麽。”


    “天氣預報說接下來的三天都還要下雪。”


    “那怎麽辦?鏟雪嗎?靠我們幾個肯定不行。”


    “先回局裏去吧。領導的接待工作應該也差不多了,顧琛應該也有時間了,大家再一起討論下。”


    “也隻能這樣了。”


    市局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狀態,顧琛也在辦公室裏看著老張他們發回的資料。


    “都回來了?”顧琛看到大家,從裏間走出來。


    “我們在外麵挨餓受凍,你顧大隊長在這裏如沐春風,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請客?”王東說。


    “下次這種如沐春風的機會給你哈,我還不樂意呢,陪領導的活是那麽好幹的嗎?”


    “哪有你搞不定的事啊,上的省廳,下的現場,全能型人手。”


    “就你嘴貧!”顧琛的腿一動,王東就已經向後跳了三步遠。


    “老張,說說你們在現場的發現。”


    老張把情況跟顧琛講了下,最後說:“這場大雪下的,什麽痕跡都被掩蓋了。通過現場找線索估計很難,隻能靠法醫那邊從屍體上著手了。”


    “哦,對了。”老張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有些東西會被掩蓋在雪下,所以需要討論下是等雪化了呢,還是安排人手去鏟雪?”


    “今天已經晚了,再去鏟雪也發現不了什麽。說不定晚上雪還能化掉一點,明天一早看法醫那邊的情況再定論吧。”顧琛說,“現場時誰在保護?”


    “派出所安排了兩個民警在那裏守著呢。”


    “這大冷天的也難為他們了。”


    “我晚上下班了給他們送點熱的過去,反正那邊離我家也不遠。而且剛好晚上還要跟昨天值夜班的保安了解下情況。”老張說。


    “那辛苦你了。”顧琛拍了拍老張的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客氣。”


    “所以從現場初步查看的情況,你們認為是他殺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肯定是他殺,現場應該有反抗過的痕跡,樹上樹枝有被新鮮折斷,從斷口處的新鮮程度看,就是最近一兩天內造成的。而且他脖子上的勒痕也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誰能自己下那麽狠的手。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天性也會不自覺地鬆手。”


    顧琛說:“嗯,老方那邊初步診斷的結果也是被人扼住喉嚨窒息而死。”


    “屍體解剖了嗎?”


    “沒有,等他父母回來。”


    “哦,對。剛才朱校長說蘇一銘的父母今天晚上會到,到時候他會陪同他們一起來市局。”


    晚上八點,蘇一銘的父母到了學校。


    “李老師,我們家一銘到底怎麽了?你在電話裏也沒細說,他奶奶剛才打電話說他今天晚上沒回家吃飯。”蘇一銘媽媽轉頭四處看,“他人呢?是在學校闖什麽禍了嗎?還是出什麽事了?”


    蘇媽媽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李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說:“一銘媽媽,你先別急。”,李可話雖然是對蘇媽媽講的,但是眼睛卻看向朱校長。


    朱校長清了清嗓子,有點艱難地開口:“一銘爸媽,蘇一銘同學確實出了點事。”


    “什麽事?他人呢?”蘇爸爸也著急地走上前,離朱校長隻有一步的距離。


    “他人在公安局。”


    “公安局?他闖禍了?”


    朱校長搖搖頭:“不是。”


    “那是怎麽了?”


    “他,他。”朱校長咽了好幾下口水才說出這三個字,“他死了。”


    “什麽?”蘇媽媽一下子掙開李可,疾步上前握住朱校長的胳膊說,“你說什麽?”


    “他死了。”朱校長又艱難地說了一遍。


    “不可能!怎麽可能,他那麽乖巧的一個孩子,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在騙我們,對吧?”蘇媽媽無助地看向蘇爸爸,“一銘爸,老師是騙人的,對不對?”


    蘇一銘的爸爸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已經深深嵌入肉裏,可是他毫無知覺。


    “李老師,這個人是誰,我們都不認識,他是騙人的,對吧?”蘇爸爸也不相信。


    這樣的晴天霹靂砸在誰頭上,誰也不可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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