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吞齊收了槍,眼中有欣喜:


    “果真?大師來自金國寺?淨身大師是你的師尊?淨身大師……他還好麽?脾氣怎樣了?”


    北虜大帥麵容上,罕見露出尊重之色。


    “阿彌陀佛!師尊脾氣越來越差!人越老也越沒分寸,動輒對我辱罵、毆打!


    我遲早要弄s……嗯……我卻一直很孝順他。”古厲和尚一本正經說著。


    反正師傅不在,他說話就不怕!


    此刻得瑟,便搖頭晃腦。


    他身子瘦高似竹竿,腦袋又極大,這麽晃著便顯重心不穩,隨時都能將頭甩下來似的。


    師吞齊:……


    大帥從不認為自己是神經病,又突然覺得這條賽道如此擁擠。


    不是,我都夠瘋了,怎得竟能遇到比我還要勇猛之人?


    淨身大師與其已故師尊,乃是自己以及師家的恩人,沒有他們,師家早就絕後了。


    師吞齊最感恩之人,便是這兩位了。


    至於北國天子,這其中涉及複雜,亦不能與那兩位大師相比。


    而淨身身為此屆守門人之首,其【明極鎮獄訣】乃是【凶怒】,隻聽這名字就該知其脾氣。


    師大帥無語看向眼前口不擇言,搖頭晃腦的古厲大師,真不知對方是如何在淨身大師身邊安全長大的……


    “大師方才於交鋒刹那傳音給本帥,說淨身大師寫了信給我?”


    師吞齊沒接古厲方才那話,自然的將話題引開!


    大庭廣眾之下,說要弄死自家師尊這樣的瘋話怎麽接?沒法接啊喂!


    神經病是無敵,可遇到病情比自己還嚴重的病友,那也隻能甘拜下風……


    果然能打敗神經病的,就隻有神經病了……


    “沒錯,拿去!我沒偷看!”古厲和尚取出封信,如是強調著,將一封封印明顯被動過,最終又沒徹底破解的信箋遞給師吞齊,嘀咕著:


    “師尊都沒給我寫過信!憑什麽!”


    古厲和尚對師尊的厚此薄彼非常不滿。


    自己一直都在那老不死的身邊伺候著,不曾遠離過,何等孝敬!


    他憑什麽能給師吞齊寫信,卻沒給自己寫過一封信!


    憑什麽!!


    師吞齊:……


    接過信箋,看著那信箋上將破未破的封印,嘴角抽搐。


    此處不是看信之地,後麵還有三個要找自己麻煩之人虎視眈眈,師大帥暫且將信收好。


    古厲大師卻又搖頭晃腦起來:“我師父那老家夥在信上說,師大帥你在北境,若是方便,多照顧照顧我寺佛子。”


    “大師你!!!”


    師大帥額角青筋一顫,對方若不是金國寺之人,他絕計要捅死這神經病!


    “我師父還在信上說了,你師家當年染在血脈靈魂中的大麻煩,他一直在想辦法,並且已然研究出了或許可行之策,要你別急!”


    古厲和尚越說越上癮,那信看都看了,不顯擺一下怎麽能行:“算了!都到這份上了,我索性說完算了!”


    於是滔滔不絕:


    “信上還寫著,你們家族因那血脈中的大麻煩,會導致你族族裔隻能一脈單傳,且那隱患又會一代傳一代。


    也還好當初為了有備無患,我寺建議你的先祖移居北國,若到萬不得已時刻,也可借助他們的釀酒之術相助。


    否則【心緒訣】這源自佛門,脫胎於【明極鎮獄訣】的功法傳……”


    眉飛色舞間,骨質槊鋒直抵喉間,澎湃殺氣洶湧四散,將師吞齊長發揚得紛飛!


    要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古厲和尚後麵的話沒說完,心中卻得到了滿足,看著師吞齊帥氣的麵容,也沒妒忌。


    毫不介意氤氳了槊芒的利器,已然略微刺入脖頸肉下,將抵在自己喉間槊刃扒拉著劃開,一道血線……


    真就跟被摸了脖子一樣。


    “你看,你又急!”古厲和尚語重心長:“年輕人要保持好心態!”


    憑空取出個小瓶來,也有封印,可那封印卻被毀了,這次很明顯。


    “那老不死的,連我這等正人君子也防!我是那種會妒忌別人,偷吃他贈予丹藥之人麽?


    我師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一顆都不會吃!吃了一顆就讓我紫蟒纏身!就讓我師尊死無葬身之地!”


    古厲和尚憤憤不平說著,將小瓶遞給師吞齊:


    “瓶中有十一枚丹藥,乃我師父根據你的病情親手煉製,或許可以緩解你當前情況。


    至於治根,都這麽多年了,也急不來,所以那老不死的在信上說要你別急。”


    接過小瓶打開的師吞齊,細心數著瓶內丹藥。


    他本就極摳。


    繼而看向古厲和尚的目光便越發憤怒:“這裏麵隻有九顆了!你說你一顆沒吃?!”


    古厲和尚搖頭晃腦:“一顆沒吃,吃了兩顆!嚐個味而已!”


    他理直氣壯。


    對自己剛剛發的毒誓也沒點所謂。


    他本來就紫蟒纏身!


    至於師尊死無葬身之地?還有這好事?!


    又拍拍師吞齊的肩:“走吧,我帶你去見佛子!”


    如是說著,指向遠處蘇瑾。


    ……


    蘇瑾一行人本是遠遠看著戲。


    隻見本是打死打生的二人突然變得和顏悅色,開心的討論著病情。


    然後師吞齊似乎又突然犯病了,試圖傷害病友。


    最後又不知為何,沒打得起來……


    神經病的世界,真是不好理解啊!


    而朝著他們走來的師吞齊與古厲二人,也使得唐奇英、顧雁翎、葉仁夫三人嚴陣以待。


    他們絕不會再吃一次神經病的虧了!


    已然從顧姐姐懷裏下來的蘇瑾,自也是這般心思,絕不會對師吞齊再有任何輕心。


    對金國寺的和尚卻心懷好感。


    知道了守門人的選拔條件,以及他們背負的責任與重擔,蘇瑾相信這些人的人品。


    換個說法,隻要他們沒有失控,便算是這世間最值得信任之人。


    “蘇……佛子!”古厲沒好氣喚著。


    他嫉妒一切比他長的好看的雄性生物!


    可這人又的確得罪不得,否則會被吊起來,扒光了,當眾被師父用浸透了鹽水的鞭子抽。


    這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惹不起,那就躲!速戰速決!


    所以,古厲和尚此刻開啟了十倍速說話方式,機關槍似的:


    “師大師以後不會為難你了你莫要怕他另外我師父有封信和一顆丹藥要我交給你……”


    “他說你可以去我金國寺不去的話也有個法門可以讓你避免被門外氣息感染的法門我寫在這冊子上了你拿去……”


    “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聊師大帥一起走嗎?”


    一股腦將丹藥、信箋與親自書寫的法門塞到蘇瑾手裏。


    古厲和尚轉頭看向師吞齊,身子也轉了大半。


    那意思是,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古厲不願多看蘇瑾那張臉,他嫉妒的都快瘋了!


    師吞齊:……


    蘇瑾:……


    唐奇英、顧雁翎、葉仁夫:……


    不是,你說話不帶標點符號的麽?


    這嘚吧嘚吧,聽得腦仁兒疼啊!


    古厲卻懶得理他們,轉身就走,迫不及待的樣子。


    像放學立馬準備奔赴黑網吧的學生。


    師吞齊也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蘇瑾,亦覺出另外三人對自己的不善,瘋癲一笑,也自轉身。


    他也得走了。


    誰的麵子都可以不給,金國寺的麵子不能不給。


    何況淨身大師都交代了,那對蘇瑾的覬覦就隻能暫且放下了。


    二人速度頗快,說走就走。


    此刻,卻聽得背後聲音:


    “二位這就走了?”


    古厲步子一頓,心想著,真煩啊!這佛子屁事好多!


    師吞齊也自凝眉,思忖著,怎得?還想找我算賬?


    二人便自轉身。


    古厲閉著眼不去看蘇瑾的臉:“佛子還有何事?”


    師吞齊亦玩味看向四人,對方若真要找自己麻煩,他還當真不怕!


    可蘇瑾卻笑的和煦:


    “兩位來都來了,吃個飯再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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