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修行之功法,源於佛門地獄道。”古覺看著蘇瑾,認真說著。


    終究自己也受不了自己的夾子音,氣泡音了。


    變回甕聲甕氣。


    他在金國寺地位非同小可,所知辛秘頗多,又因蘇瑾佛子身份,自無半點隱藏。


    “而據我寺傳承記載,地獄連接人間,共有五門,應金木水火土五行。


    地獄之中,接萬丈紅塵欲望,迎生老病死苦難


    於是,結惡果,誕惡靈,生諸多欲獸妖鬼。


    繼而,又自反饋人間,加劇芸芸欲念,助長眾生惡業,更將導致魔性浸潤人間,將之同化。


    待得同化越深,地獄亦將重合於人間!


    據說到得那時,我界便將迎來天魔,生靈塗炭,直至諸生燼滅!”


    古覺說的異常認真,又自強調:“佛子莫以為本僧是在說神話故事,此等秘密,乃我寺高層代代相傳,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都不曾斷絕!”


    蘇瑾不置可否,沒有表態,依舊認真聽著。


    若沒經曆過古戰場,古覺之言,該是真會被他當做佛門教義,類似說教一類故事對待的。


    什麽滅世預言,用於警醒教眾,這是常有的把戲。


    可是,古戰場穹頂之上,那一道恐怖裂縫,以及從其內源源不斷湧出的無盡妖獸。


    那些妖獸,還都是水係!


    自己於古戰場將死之刻得知的信息,如那般戰役,人族後來還經曆了四場!


    除水之外,剩下四場戰役,是否對應的便是金,木,火,土四輪妖獸來襲?也是從穹頂裂縫中湧出的?


    對於這些,蘇瑾早有推測。


    今日,卻和古覺之言對上了!


    這便由不得蘇瑾不重視。


    可這些事情,又與古覺所說功法有何關係?蘇瑾此刻便也越發好奇起來。


    強調了一遍此事真實性與重要性的古覺,亦不停頓,繼續說道:


    “據說在無數年前,人間與地獄之間本是無門的。


    那時的人間,其實便也與地獄無異,我人族在那時,便是天魔的牲口,予取予奪,皆做不得主。


    後來經過無數先烈努力,率領我族積蓄力量,更在諸神幫助之下,終於將那“門”給建好了。


    而每一堵門的建立,也自犧牲了無數英烈,乃至真神,都隕落不少。


    至此,才有了我人族如今的輝煌。”


    這些話,其實挺蒼白的。


    隻言片語,歌功頌德,然後引發感恩。


    換做其他人聽了,該是無感。


    可偏偏,蘇瑾真經曆過古戰場,見過其中慘烈,無數英豪慨然赴死,何等悲壯!


    聽得這話後,古戰場上那一幕幕便又在他腦海浮現。


    迎著古覺目光,便感同身受點了點頭。


    古覺隻覺佛子此刻表情好生認真,絕無半點作偽,好像眼前之人真經曆過那些一般。


    便自一愣,思忖道:“佛子不愧是佛子!就是有佛心,有佛性!換做其他人,又哪能因這隻言片語,就生出感同身受之意!”


    這下子,表達欲也更強了,繼續說道:


    “可‘門’雖有了,人族也走向輝煌了,人族之中,也有越來越多強者,成為了真神。


    但‘門’,卻畢竟隻是門而已。


    ‘門’外的世界,並不曾消失;‘門’外的天魔,也依舊存在。


    而‘門’,擋得住天魔,卻擋不住它們對人間的侵蝕。


    亦擋不住人間滋生之惡,對‘門’外天魔的供給。


    故而,才有了‘守門人’一說。


    而貧僧,正是金國寺此屆五大守門僧之一。”


    “所以,大師所修功法,便是用於‘守門’的?守門人,便是防止地獄入侵人間的屏障?”蘇瑾恰到好處,卡點問道。


    古覺和尚點點頭,又搖搖頭。


    “算是,也不算是。”


    “上古人皇,率領諸神與人族,建造五座門後,便有預料,這五座門,遲早會漸漸腐朽。


    門外的惡,與門內的惡,也必將加速‘門’的腐朽。


    故而,人皇為此做了三個準備。”


    古覺和尚伸出根胡蘿卜般手指,認真說道:


    “第一,便是由我寺每屆培養出守門人,修行特殊功法,以己身堵‘門’之縫隙,削弱門內外氣息的滲透。”


    “第二,則是人皇做出了巨大犧牲後,培養出了一件奇特之物!此物乃是紅塵業障克星,極為犀利……”


    古覺說到此處,撓撓頭:“不過那物是什麽,貧僧便也不清楚了,總之該是有緣人可得之的吧。”


    蘇瑾聽到這裏,雙眉一凝。


    便覺內心翻江倒海!


    根據古覺所說,人間與地獄,是雙向反饋的。


    地獄氣息自能滲透人間,滋長眾生惡欲。


    人間萬丈紅塵,本也是五毒八苦誕生之所!


    而這紅塵業障克星若真存在的話,自然便能極大削弱人間業障。


    如此一來,人間欲念痛苦越少,地獄所得滋補便越少。


    可這所謂的紅塵業障克星,別人聽著或許無感,由蘇瑾聽來,便隻覺耳熟!


    “天坑……六?”


    蘇瑾以意識喚著蠕蟲。


    蠕蟲不理他,在蘇瑾體內翻滾蟲軀。


    一人一蟲,此刻都明白了些什麽。


    七情六欲,五毒八苦;所滅之世,宏願之誌!


    滅世母皇,乃靈巢眾至高神,其能,除了曆代靈巢宗宗主之外,絕無他人能知!


    六兒的宏願,也是蘇瑾當初與顧雁翎一齊進入靈巢眾秘境之後,顧姐姐親眼見到了六六,這才將此辛秘告訴蘇瑾的。


    六兒也因特殊原因,失去了絕大部分記憶。


    它更說過,這宏願似乎不該屬於自己,像是被別人強塞似的。


    那時的蘇瑾,手中便已然擁有了可以尋求真相的半塊拚圖。


    之後的古戰場經曆,是個過渡。


    直到今日,他遇到五大‘守門僧’之一的古覺。


    又因自己佛子身份,從古覺身上得到了另一個辛秘!


    一個金國寺絕不會隨意外傳的辛秘!


    這一下,另一塊拚圖便也被蘇瑾得到。


    兩塊拚圖湊在一起,蘇瑾來到此界後,那滿肚子的疑問,便終於有一個得到了解答!


    滅世母皇!


    六根不淨蟲!


    天坑六!


    “原來……”


    蘇瑾強壓心中震驚,不動聲色看向古覺和尚:


    “大師,那人皇做的第三個準備,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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