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流淌至鍾乳石尖端,水流匯聚成珠脫離鍾乳石,落在水窪中。


    漆黑的環境中傳來悠久的歎息。


    “地下的靈氣溶度太低了。”


    徐冥盤坐於平坦的石台凝練外界靈氣。


    氣海中的日月黯淡無光,自衍靈氣根本不可能。


    先天之靈更是不見蹤影。


    道樹枯萎抽出新芽。


    靈氣的滋養下他發現了心猿的痕跡。


    道樹殘軀中心,一隻透明小猿屈身而眠,小猿的懷中是一點靈光,那是徐冥的真我。


    真我不滅,神魂不死。


    根據之前的經曆不難猜出。


    自己經曆了一場艱難的戰鬥。


    真我幾乎被打滅。


    他忘記了很多事。


    唯一記得,自己不屬於這裏。


    真我的存在,意味他的境界在化神、合道二境。


    大乘之境真我化道,成為真正不滅之境。


    而今道意隱沒,他也不知自己在化神、合道哪個境界。


    徐冥拋去腦海雜緒,安心煉化還剩一半的元嬰丹。


    身軀如破裂水缸,真我隻剩一點靈光。


    若非身軀內的那些神異,他哪怕還活著,也與普通人無異。


    秋劍飄在他的身側,抬起劍身拍了拍他的頭,似在安慰他。


    徐冥歎氣:“倒是苦了你,劍身和我身體一樣全是漏洞。”


    “引動大道神意治愈不可取。”


    “能把你我打成這樣的敵人,對大道變化肯定很敏感。”


    “現在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


    “嗯……好吧他們也在暗。”


    “等氣海中的陰陽開始轉動,咱們就不缺靈氣了。”


    “到時就不用這麽拘謹。”


    “話說,他們還好嗎?”


    “嘶……他們又是誰?”


    “小秋,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秋劍搖了搖劍身。


    劍身全是裂紋,祂差點回歸大道本質。


    保留一點靈意非常難得。


    “唉,先養傷,有自保能力後再去地表尋找答案。”


    秋劍認同地輕點劍身。


    秋劍飛回徐冥氣海。


    如今殘破模樣,祂不敢在外多待。


    怕被其它大道嘲笑。


    不知過去多久。


    徐冥煉化元嬰丹,道樹抽出的枝條長出第二片樹葉。


    氣海穴陰陽兩輪圓盤緩緩轉動。


    哪怕轉地很慢,可好歹動了起來。


    氣海穴內一片靈氣汪洋象征生氣的出現。


    啼鳴出現在徐冥腦海。


    他嘴角上勾,又一位老夥伴回來了。


    靈雀自靈氣汪洋中躍出。


    靈雀小巧如初見,小家夥展翅翱翔於這片寬大的天地。


    “勉強夠用了。”


    徐冥起身,施展土遁往地麵趕去。


    ……


    蜀都。


    曾經繁榮的一級城市,如今滿目瘡痍。


    枯寂的風流竄城市的街道,不見曾經嬉戲打鬧的人們。


    春熙路國際金融中心地下車庫。


    水泥路麵突然破碎,徐冥從坑中爬了出來。


    車庫的東北角一片陽光灑進,可通過殘破的建築爬至外麵。


    徐冥稍稍感知這片位置的地界。


    “還有活著的人。”


    地下倉庫隱蔽的房間中有五六個青年在睡覺。


    他們身上的靈氣波動最高者築基中期。


    最弱的女生隻有煉氣中階。


    徐冥憑據感知彎彎繞繞花費不少時間找到倉庫的正確入口。


    “看來在破敗前,這裏很繁榮。”


    倉庫大門後有靈氣波動,強行突破會引起爆炸,給裏麵的人爭取逃跑的時間。


    徐冥想了想抬手敲門。


    作為修士,對周邊的感動很敏銳。


    除非刻意隱藏動作,不然是個煉氣修士都能察覺倉庫大門的動靜。


    何況偌大的地下停車場隻有他們。


    聲音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倉庫最裏麵小房間。


    築基青年猛地麵色蒼白:“都醒醒,有動靜!”


    另一名築基修士掀開角落地板,早已挖好的地洞露出。


    在使用靈氣挖洞和物理挖洞中他們選擇了物理挖洞。


    靈氣殘留坑洞容易被發掘,反而物理挖出的洞能掩藏更久。


    隊伍中的女生哭泣道:“怎麽辦?”


    “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


    “兩年前不是這樣的。”


    青年咬牙道:“不許哭,拿著我的魂玉。”


    “我出去看看,敲門這種行為不像地外雜種的手段。”


    “你們躲進地下通道,要是我的魂玉碎了。”


    “你們就逃進地鐵站,找到地鐵站挖好的洞去附中那邊。”


    弱聲弱氣的女生抹去眼淚抓住青年的手臂:“周明瑞,你不能去。”


    她好似下定了決心:“很感謝這一年多你們的照顧。”


    “我知道自己天賦不行。”


    “周明瑞你應該帶著大家活下去。”


    “這次我去。”


    周明瑞露出欣慰的笑容,一拳砸進女生的腹部


    “還輪不到你來犧牲。”


    “張科長,之後的事就麻煩你。”


    女生雙眼一翻昏死過去,張科長嘴角抽搐:“我說你小子不能敲後頸嗎?”


    “大俠風範全給你敗光了。”


    周明瑞笑道:“管用就行,還在乎什麽方式。”


    張科長接過周明瑞魂玉,他們帶著女生藏身進暗道中預留的洞穴。


    周明瑞深吸一口氣,走出小房間。


    滿是貨架的倉庫回蕩他的腳步聲。


    越靠近倉庫大門,他的內心越害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出來,為什麽不直接逃走。


    可是?


    要是外麵真的是人類呢?


    人類大滅絕的時代,孤獨的他們也渴望見到其他人類。


    存在便意味著希望。


    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向地外的雜種再次舉起刀戈。


    周明瑞停在倉庫大門前。


    徐冥與他僅一門之隔。


    周明瑞抬手敲在門上。


    徐冥的話語出現他的腦海


    “我是人類。”


    周明瑞氣海枯竭。


    他們不敢煉化靈氣。


    那群東西對靈氣的變化很敏感。


    失去靈氣溫養的他就比普通人強上幾十上百倍。


    築基的種種神異沒有靈氣作為能源,就無法展現。


    他無法感知到門外是人類還是其它東西。


    徐冥的四個字讓他猶豫了幾分鍾。


    很多時候周明瑞都在懷疑,人類是不是全死光隻剩下他們。


    空氣中一點靈氣移動在他的指心,靈氣落在機關上。


    陣紋明亮一閃,完成了它的使命。


    周明瑞仔細感知空氣中的靈氣。


    靈陣消散化作的靈氣因子沒有引動周邊靈氣異變。


    他打開數道門栓,把門拉開一道十公分縫隙。


    門外是一位模樣慘淡的青年,像剛從戰場下來來不及洗漱一樣。


    “你是誰?”


    徐冥一愣


    “我不知道。”


    “我也在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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