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空——!


    耳邊是空空的風聲。


    老仙山轉眼間變得格外渺小。


    蘇語的瞳孔瞬間收縮。


    心胸在這一瞬好似無限擴大,能裝下眼中所見的山川江河。


    她趴徐冥背上看向地平線的盡頭。


    山的盡頭是一條圓弧狀的線。


    “老徐,世界是圓的嗎?”


    徐冥道:“不一定,青蓮天下有可能是平的。”


    “地平線的圓弧可能是更下方的海拔線。”


    “世界是什麽樣,自己去看過才知道。”


    蘇語問:“要多久才能到紅萍城?”


    徐冥估算一番距離道:“快的話中午過後就能到了。”


    “要是困了就閉眼睡覺。”


    蘇語笑道:“天空之上怎麽能睡著?”


    “老徐,怎麽用真氣飛行?”


    徐冥想了一下道:“這涉及了空氣動力學,很麻煩的學科。”


    “不過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球,向下施力讓自己脫離地麵,向後施力讓自己前行。”


    “學會這種飛行後,再去考慮減少真氣的損耗。”


    “再者去觀察鳥雀的飛行也是種辦法。”


    “鳥雀為了飛行進化出的身體很值得學習。”


    徐冥於空中的速度變成了恒定,維持真氣的持續輸出。


    這種狀態下他能飛一天。


    過去一小時,他們經過留月城上空。


    張渠院子裏散步的俊風抬頭望向天空。


    它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從天空飛過。


    破空的轟鳴聲讓城裏的居民抬頭看天。


    他們隻見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邊。


    就算武者在注視,也無法看清黑點。


    他們純把黑點當做鷹隼。


    蘇語望著他們一路走來的土地。


    第一次領略山河畫卷所帶來的震撼。


    幾個小時後他們經過文公城,伏老山橫亙平原、丘陵地帶交界地。


    伏老山很長,一直蔓延向最南與最北。


    她認出了風月小鎮、百花鎮。


    平州一望無際的平原,偶爾出現一座山丘都算得上名山。


    下午兩點左右,太陽仍然炙熱。


    蘇語瞪大了眼,東邊出現一片山脈,與阻擋文、平兩州的伏老山不同。


    東邊山脈之後是連綿不絕的山峰,隱約可見的城鎮都位於山中。


    排雲山下紅萍城樣貌大改。


    城外多了些意義不明的建築,下遊十幾公裏外多了一片居住區。


    一輛火車來往於居住區和紅萍城。


    蘇語驚訝道:“老…老徐,那那那是什麽?”


    徐冥笑道:“那是火車,之前和你說過的。”


    蘇語:“我知道是火車,隻不過和我想的不一樣。”


    徐冥不由問:“你想的是什麽?”


    蘇語噗嗤一笑:“渾身冒火的車子。”


    徐冥無奈道:“司機表示你的想象很地獄。”


    “火車是打開交通的第一線,你看紅萍城外。”


    “那一條條灰色的路是水泥路。”


    “沒想到他們製作出了水泥。”


    “真是了不起。”


    蘇語激動道:“我們才離開五個月,紅萍城變化這麽——大的嗎?”


    徐冥道:“我的家鄉有一句話。”


    “平地高樓一夜起。”


    “我建木樓用了多久時間?”


    “發展隻要有了開頭,後續的變化很快的。”


    “發展中的紅萍城一年一個樣。”


    “它很快會成為平州最大的貿易中心。”


    蘇語接下他的話:“城裏還有位陸地神仙。”


    “誰來搗亂就殺誰。”


    兩人降落在紅萍城西郊外。


    大搖大擺飛進城太過惹人注意沒必要。


    知道他返回的人越少越好。


    蘇語從徐冥背上跳下,她雙腳飄得厲害


    “老徐,感覺雙腳好陌生。”


    “不對不對,好像第一次走在路上一樣。”


    徐冥一敲蘇語的頭:“習慣就好,我們進城。”


    西城外的流民營地消失,反而出現了一片良田。


    一隊著裝統一的人於田土附近的亭子守著。


    他們見到來人,打量幾番後便移開視線。


    徐冥望向城牆上。


    一襲白衣氣質出塵洛傾仙。


    洛仙身後沒有餘墨衍的身影。


    想來被真雲王要走了。


    徐冥把文牒交給守門的士兵。


    士兵訝然:“居然走過了這麽多地方,真是了不起。”


    “進城吧,進城左側的告示欄張貼了城裏的新規。”


    “你們看明白了再於城中遊逛,以免犯事讓人給抓了。”


    “如今紅萍城一個月一個樣,每個月總會出現一些新規。”


    “新規對普通人沒多少影響,反而有效製止惡性事件的發生。”


    “新城主真是個能做事的人。”


    徐冥兩人來到告示欄前。


    從頭看了一遍。


    其中更多是針對偷竊、鬧事等事的刑罰。


    最為主要的是,武者不得在城中肆意使用的武功。


    犯事的武者會被拘禁一旬時間。


    有洛仙這麽一尊大神,還有隱藏的宗師、天人。


    外地來的武者確實壓不過地頭蛇。


    蘇語指著一旁的杆子道:“老徐,這是什麽?”


    徐冥一愣,順著杆子看了過去,詫然道:“是電燈啊,隻不過這玻璃提煉技術差點火候。”


    “就是不知道電源是什麽?”


    蘇語道:“就是你說的晚上能發出光的電燈?”


    徐冥點頭:“和燭火、煤油燈類似,隻不過要亮許多。”


    “他們的發展真快啊。”


    “不知道研發出舊式電話沒有?”


    “真是好奇他們都搞出了什麽?”


    “蘇語,我們去逛逛。”


    兩人走在煥然一新的紅萍城。


    最大的改觀便是下水道的修繕。


    隨處可見隱藏下水道的石板。


    西城臨江地段新修了一批屋子。


    磚房樓都被搞了出去。


    這批結合大晉木樓風格的磚房樓別具特色。


    監工的人是黃澤軍。


    閑著喝茶的黃澤軍偶然一瞥,頓時定住了雙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徐…徐冥。”


    他扔下茶水,來到徐冥身前


    “好久不見,小蘇語更漂亮了。”


    蘇語仰頭:“哼。”


    徐冥問道:“這批樓房你搞的?”


    黃澤軍自豪道:“上界幹的就是這活,要不是材料不行,分分鍾給你建個百米高樓。”


    “城裏樓房隻是試點。”


    “我花了一個多月才確定水泥材料、磚石材料。”


    “這批房屋要是沒多大問題,之後會在紅星小鎮展開。”


    “對了,紅星小鎮就是紅萍城下遊的礦鎮。”


    “也是流民居住的地方。”


    “技術上的研究都搬去了紅星小鎮。”


    “邁克他們都在那。”


    徐冥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和蘇語在舊地走走。”


    黃澤軍告辭離去。


    徐冥兩人往城東的大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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