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渠學堂位於書齋附近。


    書齋周邊共有三家學堂。


    隻不過其它學堂有正收益,他開辦的學堂完全負收益。


    徐冥他們四人來到張渠日常寫作的屋子。


    裏麵器具多為竹製,竹桌上壓著一塊木漿壓成的板子。


    蘇語從懷裏拿出馬列主義。


    張渠眉頭一挑,他心裏再次念了一句


    ‘外地來的不懂規矩,外地來的不懂規矩’


    蘇語把書放在桌上。


    徐冥道:“那我便與小妹先行告辭了,一周後我會再來。”


    張渠拱手道:“徐兄慢走。”


    徐冥兩人離開了學堂。


    吳苛望著書桌上的書念道:“馬列主義,不明所以的白字與題目。”


    張渠用香灰洗了下手,翻開了書頁


    “我們先看這是什麽書。”


    開篇大篇的空白篇幅隻寫了一句話


    ‘奮鬥!隻有奮鬥,才能治愈過去的創傷;隻有奮鬥,才是民族的希望和光明所在。’


    簡單的白話讓張渠、吳苛皺眉。


    這些話語簡單而有力,不是繁文不是短句。


    直白明了告訴他們這句話的意思。


    就像是這本書的作者想讓每一個識字的人能看懂它。


    張渠翻開首頁念道:“什麽是共產主義?”


    兩人一邊皺眉一邊看了下去。


    等張渠合上書已是下午,他猛然驚醒,後背不知不覺早已濕透


    “這……這……”


    吳苛深呼吸,眯眼道:“屠龍術。”


    “還是最高明的屠龍術。”


    “一旦成功,皇位將是虛設,大晉將由民眾推選的議員共同管理國家。”


    “哪怕未來議員製會出現腐敗,但是任何想複辟帝製的人將會被所有人抵製。”


    “很恐怖的一本書。”


    張渠歎氣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看得透徹。”


    吳苛笑道:“至少我的詩詞不如你。”


    “每個人總有自己擅長的事,你擅長教書育人、詩詞歌賦。”


    “而我擅長寫文章。”


    張渠道:“這…我們還抄嗎?”


    吳苛笑道:“抄,不僅要抄,還要加快速度抄寫。”


    “我多少懂了點外鄉人的意思。”


    張渠茫然道:“你又懂了什麽?”


    吳苛眉宇間意氣迸發:“七天後你就知道了。”


    “先抄書,書中不少地方值得多看幾遍。”


    “回味過後仍然覺得很妙。”


    張渠詫然道:“你不會……”


    吳苛笑道:“世間萬千書都有對的道理,隻是這本書在我看來對的地方更多。”


    街上


    蘇語望向前方:“老徐,要吃糖葫蘆嗎?我請你。”


    徐冥笑道:“好啊。”


    蘇語跑向攤主道:“大叔,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攤主笑道:“一枚銅錢。”


    蘇語從兜裏拿出兩枚銅板笑道:“大叔來兩串。”


    攤主滿臉笑容,見到這般靈氣可愛的小女孩,好的心情能持續一整天。


    蘇語帶上糖葫蘆回到徐冥身邊:“老徐,給。”


    徐冥接過糖葫蘆小笑道:“謝謝小語。”


    ……


    一周的時間。


    兩人在留月城吃喝玩樂。


    體驗了一番文人風情,也去過勾欄聽小曲。


    遇見過一次林塵,徐冥認得他,他卻不認識徐冥。


    林塵身上沒有內力、真氣存在的痕跡。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當馬列主義的書在留月城流傳。


    他遲早會看見。


    屆時林塵就會知道誰來過留月城。


    到時候不亞於恐怖故事。


    立夏當天。


    徐冥買了一批麵粉、雞蛋與糖。


    整個白天他都在用真氣製作蛋糕。


    客棧的廚房有限,不如他的真氣好使。


    唯一麻煩的奶油,找不到奶牛便用羊奶替代主料。


    傍晚時分,蘇語穿著好看的白綠衣衫與徐冥走至學堂。


    徐冥敲響張渠辦公房的門,過去一會張渠打開門道


    “徐公子你來了,裏麵請,裏麵有點亂。”


    徐冥道:“不要緊,此次來我想借用你學堂這邊的廚房。”


    “你們先休息吧,你們已經做的夠好了。”


    張渠揉了揉臉:“廚房隨便用,確實該休息,這一周我們一共抄寫了15份。”


    “吳苛正在趕最後一份。”


    “徐公子,你手中拿的這是?”


    徐冥笑道:“小妹生日特意為她做的蛋糕。”


    蘇語從徐冥身後走出,雙手提著籃子,裏邊放滿了食物,她笑道


    “還有大餐哦。”


    張渠笑道:“我帶你們去吧。”


    張渠回頭道:“老吳,等會休息。”


    吳苛繼續埋頭書寫,毛筆字讓他寫出了鋼筆字的爽滑,他埋頭回道


    “差不多了,天黑前能寫完。”


    去往廚房的路上,張渠不由問道:“不知徐公子要這些抄本做何?”


    徐冥道:“原本打算讓一些讀書人放出去,見過你的學堂後,我想你們以此為基礎教授孩子們。”


    張渠一愣,苦澀道:“不可能的。”


    “這種東西存在不了多久。”


    徐冥笑道:“大晉軍隊管不了你們,朝廷忙著下大棋。”


    “短時間看不見你們。”


    “何況在東方的平州,已經掀起了一場宏大的運動。”


    “你們並不孤獨。”


    張渠默默道:“真後悔看你這書啊。”


    “抄了這麽多遍,再回頭看文州風骨、大晉人間。”


    “我已經無眼直視,很難相信一本書對我精神的影響如此深刻。”


    徐冥道:“能主動的思想,你已經勝過很多人了。”


    “離開前我會給你們留下後手。”


    走至廚房,徐冥真氣一震。


    蘇語籃子的食物全部飛出。


    所有食物以他所想的樣子被處理完成。


    張渠瞪大眼睛,他使勁揉眼,懷疑裏抄書抄出了幻覺。


    蘇語一拍張渠的肩:“別驚訝,老徐的常規操作,他可是天人。”


    張渠再也顧不上文人風骨:“臥槽!”


    蘇語嘿嘿笑著,這一幕老有意思了。


    徐冥用真氣當火加熱鐵鍋,一盤盤菜肴被他炒出。


    張渠驚歎道:“簡直聞所未聞。”


    “若天下武人皆如此,我等文人有何資格嘲笑他們?”


    徐冥回頭道:“你們把食物拿去辦公房,那邊桌椅多。”


    “我蒸好米飯就過來。”


    張渠與蘇語一人端著一大盤慢悠悠走回辦公房。


    還沒走至門前,徐冥端著蒸籠走到了他們身後。


    蘇語推開房門,濃鬱的香氣湧了進去。


    還在埋頭抄書的吳苛一愣,抬起頭詫然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張渠尷尬給他解釋一遍。


    吳苛停下筆,把剛寫的紙張放於窗口用石條鎮住四角。


    他收拾桌上的東西道:“先把東西放這,張渠你這些文具隨意放置沒問題吧?”


    張渠笑道:“沒問題,明日我再收拾。”


    待飯菜全部擺放在竹桌上,吳苛又是一愣,他向徐冥問詢


    “徐公子,我可以去叫一個人嗎?”


    徐冥道:“多個人多份熱鬧。”


    “謝謝。”吳苛脫下長衫跑了出去。


    張渠能猜到他去叫誰,他去把裝訂好的手抄本拿給徐冥。


    徐冥翻看後,讚揚道:“字寫得不錯。”


    “原本我們帶走,這些你們留著,可以送給熟悉的人,也可以送給老對頭。”


    老對頭?張渠想到了那位在詩詞上力壓他的林塵。


    林塵再過不久便會外出遊學,此書在他出行前送出最適合不過。


    等到吳苛回來,他的身後跟著一位溫婉女子。


    她有些膽怯走了進來:“見過張公子,還有這位公子和小姑娘。”


    吳苛介紹道:“她叫莊萍蘊,我朋友。”


    “萍蘊,這位是徐冥徐公子,小姑娘叫蘇語是徐公子的妹妹。”


    徐冥打斷介紹環節:“先吃飯吧,吃過飯關係自然會相熟。”


    蘇語坐於椅子上,她的腳懸在空中,見到徐冥在看她,她當即道


    “吃飯!”


    她迅速夾起自己喜歡吃的飯菜。


    其他人也陸續吃了起來。


    莊萍蘊眼前一亮:“這好好吃。”


    張渠又吃了一塊回鍋肉讚歎道:“徐公子當真了不得。”


    吳苛笑道:“這或許便是食物存在的意義吧。”


    莊萍蘊:“這個也好好吃。”


    晚飯之後,他們不明所以清空了桌子。


    徐冥把蛋糕搬了上來,插上十二支蠟燭。


    一一點上火焰。


    張渠三人安靜地等待流程。


    徐冥溫和地看向蘇語:“生日快樂,小語。”


    蘇語眼眸倒映燭火的微光,她露出燦爛的笑顏重重點頭:“嗯。”


    蘇語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


    徐冥一抬手,整間屋子亮如白晝。


    莊萍蘊驚慌又好奇。


    吳苛抓緊她的手。


    張渠又一次震驚於武夫的神奇。


    徐冥把蛋糕分成五份分給他們。


    他拿起自己的一份,伸手抹了一點奶油點在吃蛋糕蘇語的臉上。


    蘇語一愣,訝然道:“老徐你這狗,還有這過程?”


    徐冥笑道:“每個人都要在生日者的臉上抹上蛋糕。”


    “這叫守護,我們會守護你平安過度到下一年。”


    蘇語問:“真的?”


    徐冥點頭。


    蘇語揚起頭麵向其他人:“那老徐你不狗了,你們也來畫吧。”


    張渠迅速抬手畫上一抹痕跡。


    吳苛、莊萍蘊一笑也用奶油畫上一條線。


    蘇語哼聲道


    “今年我要長高,要長很高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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