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山莊黃裳所在院子。


    黃風雲帶徐冥到來後便離去。


    院中的黃裳正在練習拳法,徐冥一眼認出了鎮山拳。


    等到來人,黃裳收拳吐納道:“徐小友可否搭手一二?”


    徐冥無奈一笑,他就知道會這樣。


    他岔開腿擺出拳架道:“黃莊主攻來便是。”


    數分鍾後徐冥自黃裳院中走出,手裏還拿著一株小巧的靈芝。


    據黃裳說是五十年份的靈物,功效與人參差不多,隻不過藥效要溫和一些。


    徐冥不得感慨,打一架就能得好東西,他希望這樣架多一些。


    他徑直往霸刀山莊後山走去。


    上山途中見著不少平州年輕一輩武者。


    他們口中交流山頂的鎮山拳,紛紛讚揚黃莊主的大氣。


    徐冥還未走至山頂便發現沒了路,一個個少年男女堵著上去的路。


    上麵的人隻能飛簷走壁下來,下麵的也是同理。


    徐冥踩著崖壁幾步登頂平台,十多位少年於山頂平台交流下方的鎮山拳。


    徐冥覺得吵了些便下山離去,回到院子繼續看自己的醫書。


    晚上時間,下人來叫徐冥他們去主院赴宴。


    晚宴參與的人少了不少,享用的食物卻高貴了不少。


    通篇數下來,每四樣有一樣是大補之物。


    這頓飯徐冥限製了蘇語的食量。


    當天晚上徐冥帶著蘇語去到山頂平台。


    夜間上麵沒人。


    兩人躺在冰涼地麵仰視夜空。


    薄薄的雲層從天際劃過,月亮隱藏在層層白紗之中。


    蘇語繃直身子數秒,隨後放鬆吐氣:“老徐,你能不能一拳把雲打散了?”


    徐冥道:“不能,雲層太高了。”


    蘇語暢想道:“我以後一定能一拳打出一個朗朗晴天。”


    徐冥道:“夢中想想就行了。”


    ……


    第二日,兩人乘坐馬車離去。


    白展跡、黃李月代黃莊主前來送行。


    白展跡麵色複雜,他實在想不到前兩天一起吹牛的人居然和嶽父一個層次。


    徐冥真就是他的老前輩。


    白展跡抱拳道:“徐前輩一路順風。”


    徐冥回道:“也祝你們新婚快樂。”


    徐冥他們的馬車越走越遠。


    白展跡側頭看向一旁的佳人又問:“你真不是我兄弟?”


    黃李月甩頭道:“不是,你想什麽呢?”


    白展跡心中疑惑越發強烈。


    剛剛這話的語氣和那位兄弟多像啊。


    他們兩人走回霸刀山莊。


    倒春寒,西行路上,徐冥見到了不少凍死在冬日的人。


    一片白雪蓋下,春日才露頭。


    這些還在路上的流民壓根沒有躲避的地方。


    躲在城鎮的流民也隻是苟延殘喘。


    幾日後。


    徐冥他們進入百香城。


    拿著楊欣的信物他們借住在定遠鏢局總局。


    經過雲州一事後,胡邦平退居二線,把當家的位置讓給了二當家。


    他退位當起了長老。


    徐冥二人他親自招待的。


    百香城盛產水果,十裏果林當得起平州最大果園。


    一輛馬車上,胡邦平、徐冥坐於車前駕馬,車廂裏是胡雪兒與蘇語。


    他們乘車前往十裏果林,而今日子一些果樹開了花。


    文州、平州的文人會借這段花期聚集百香城飲酒作樂。


    胡邦平念叨道:“而今櫻花、桃花、梨花三開,三片果林也有三裏之地,算得上震撼。”


    “那些遊人、文人最喜歡這種文縐縐的場景。”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喜歡嗎?”


    徐冥笑道:“自然是出門踏青的深閨小姐多嘍。”


    胡邦平哈哈笑道:“是這個理,所謂飲酒作詩,又酸又臭,到底是為了吸引小娘子的目光。”


    “這些文人壞得很。”


    “每年百年城的春季不知發生多少起誰家閨女失身找不著男方的事。”


    “都是這些文人幹的,吃完抹盡穿上褲子遛馬跑路,他們熟得很。”


    徐冥道:“當地官府不管嗎?”


    胡邦平笑道:“管個屁,誰知道這些文人的背景多高多大。”


    “就怕他們的長輩是晉京的某位官,無論大小也能讓百花城的官吃上一壺。”


    一小時後他們抵達十裏果林開花的那片。


    胡雪兒從馬車取出毯子鋪蓋在地麵,蘇語從裏拿出準備的食物。


    徐冥、胡邦平在周邊散步。


    胡邦平道:“等到三月份,我打算帶雪兒去紅萍城。”


    “退位之後老二常來找我談事,話裏話外都在說我礙著他在鏢局的威望。”


    “我也不打算操心這些事了,讓老二自己忙去。”


    “小欣送來的信件中說紅萍城的環境,那邊確實適合養老。”


    徐冥道:“外界傳言紅萍城宗師多如狗,一品到處走。”


    胡邦平哈哈笑道:“小友也相信這些?”


    徐冥緩緩道:“宗師不一定比狗多,倒是有幾位天人坐鎮紅萍城。”


    胡邦平一時詫愕,這更誇張了好吧。


    他突然道:“我們趕緊回雪兒她們身邊,你瞧那邊一夥人,頻頻看向雪兒他們。”


    “我可不想惹麻煩,能避免的麻煩盡量避免。”


    徐冥望向那方,一群穿著長衫的酸秀公子哥。


    他們中多數人口舌幹燥,內火虛旺,身體虧空得厲害。


    確實,能避免麻煩盡量避免,怕不小心鬧出人命。


    他們兩返回野營地,坐在毛毯上交流武學上的事。


    談論到意境一事,胡邦平連連歎氣。


    他曾在年輕時錯失領悟意境的最佳時機。


    多年以後未曾再有一次當年的心境。


    一身修為停步一品境。


    教他們領悟意境徐冥不會。


    不過他有一套拳法能悟出意境。


    他於平原樹花下打起了鎮山拳。


    胡邦平、胡雪兒不明所以,他們靜靜觀看這套拳法。


    徐冥以真氣引動拳法,周邊樹木似被大風吹動。


    無數花瓣落下,卷向了徐冥。


    蘇語隨手取下一瓣花瓣送入口中,她拿起宣紙與注墨筆,洋洋灑灑把徐冥打拳引動花瓣共鳴的景象畫了進去。


    胡邦平覺得甚為奇妙,心胸突然湧現一股氣。


    他站起來打起了一套拳。


    拳為奔海拳,奔流到海不複還。


    周邊的文人遊民紛紛看向他們那地。


    眼神中皆是豔羨。


    那些踏青的小女子心神往矣,此番浪漫之景,戳中了她們的心。


    徐冥一拳送上天空,花瓣之海傾天而去。


    果林間下起了花瓣雨。


    周邊才子佳人一時間癡了神。


    胡邦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眸中充滿了神采。


    他的意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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